時間過的很快,三個多月的時間一晃而過,2014年的一月已經到來,農曆年的年關也將近。


    這段時間裏,周衍陷入了忙碌之中,如果記者有淡旺季,那年底絕對是旺季。


    但是周衍抽空請了幾天的假,期末考試要到了,還是要好好複習的,不然到時候真掛科了也不好看,總不能真因為這點小事去找院長、校長的吧?!


    隨之而來的期末忙碌,讓周衍找文思君聊天的頻次越來越少,


    她也忙,聽她的口氣是飛速提升成績中,要專注學習,周衍刻意地減少主動聯係的時間,讓文思君更專注在學習上。


    按照她這提分的趨勢,高考估計真能得個不錯的分數。


    歐陽雪則是信守承諾,之後真的很少主動聯係周衍,倒讓周衍安靜不少,他隻要碰麵點頭,禮貌微笑。


    周衍在這兩個月多的時間,極速地感覺到了歐陽雪的變化,成熟了,也知性了,和小哭包告別了。


    隻是偶爾班級活動,無意中和周衍搭話的時候,還能看到她羞怯地躲開。


    黃晗幾次看了都搖頭,不時感慨。


    年底的評獎很多,文思若又拿了兩個啥啥新聞獎,


    她把這些無關痛癢的獎項放到了出租房子的角落,或隨手放在箱子裏,文思若是真不把這些虛名當迴事。


    這段時間周衍除了上學和記者的工作之外,主要就忙兩件事,


    一個是他開始當上了東海市的無名“守護者”,比如天台救貓、下河救人之類的,外賣小哥訂單要超時了小周也能客串一下。


    自從文思若熟練掌握了“超人徒弟使用指南”,知道小周完全不是肉體凡胎之後,凡是遇到一些困難的事情,就讓小周同學往上頂了。


    也幸好,哪兒天天有什麽大事發生啊,都是一些閑雜小事,周衍每次都得小心翼翼,不要表現地太過誇張,還在次數不算多。


    世間太平真是太美好了。


    周衍忙碌的第二件事是關於林希微的夢境現實的實驗,


    在幾次改變了林希微的夢境之後,周衍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的是,


    每一次林希微夢境中發生的事情被改變,她在短時間都能不再做這種“預知未來”的夢。


    周衍改變過林希微的夢境三四次,無不是如此。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想來,在預知的未來被改變之後,可能隨機序列的重新生成也需要一些時間吧。


    林希微當然是無比的開心,這是她近兩年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段時間。


    睡眠充足之後,連帶著小姑娘的身高也高了,體重也長了,上課認真了,學習成績也飛速上升。


    林希微的媽媽還非常自豪,她以為是自己帶去檢查之後開的那些安神補腦的中成藥管用,開心了好長的時間。


    周衍平靜的生活,直到期末考試結束的這天。


    歐陽雪突然找到了周衍,


    她好像很抱歉的樣子,對周衍道:


    “周衍,很抱歉又來打擾你。”


    “我……我想……”


    歐陽雪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神情憔悴,臉色蒼白,


    周衍則是大大方方地道:


    “有事兒要幫忙?”


    歐陽雪囁嚅著,手足無措地搓著衣角,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兒。


    這段時間,周衍看著歐陽雪的成長和變化,


    歐陽雪和其他人說話時何曾這般糾結,現在的她,似乎與近期的表現大相徑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在周衍麵前才這樣局促不安的?!


    “是……是我媽媽找你……她想見你。”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見的話,我可以迴去和我媽媽解釋……”


    周衍的內心其實是不想見的,但是想到林漫瑤,作為一個命不久矣的人……


    還有歐陽雪那乞求的模樣,像卑微到泥土裏的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


    “是有什麽事嗎?”周衍警惕道。


    “沒……沒,就是我媽媽想見一見你。她……生病了……”


    周衍眉頭皺緊,看來歐陽雪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難怪她的精神狀態看著這麽差。


    歐陽雪低著頭,


    “還有一件事,很抱歉……就是……房子……我們住在你的房子裏。”


    ……


    周衍跟著歐陽雪,搭乘地鐵去了海建、書香府邸,也就是當時林漫瑤送給周衍的那一套房子。


    歐陽雪搭地鐵的動作開始有些熟練,


    一路上,歐陽雪都在說對不起。


    當周衍順著熟悉的門,走進熟悉的房子裏的時候,畢竟住過幾個月的,心裏還是有些異樣的。


    林漫瑤坐著輪椅,麵如枯槁,瘦得已經不成人形了。


    不是說還有半年的時間嗎?這不是才三個多月!


    盡管周衍事先有思想準備,但還是被驚嚇到了。


    “媽,你怎麽出來了,外麵風大。”


    歐陽雪趕緊上前,推著輪椅扶著媽媽進了屋內。


    林漫瑤脫下帽子,露出與麵色極其不相符的烏黑頭發。


    似乎看出了周衍的心中所想,林漫瑤慘笑道:


    “我這頭發……是假的,女人都愛美,頭發……是我的體麵!”


    周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反問道:


    “這次找我是為了什麽?”


    林漫瑤微微頷首,對於周衍能來,她充滿了謝意。


    她看了一眼女兒,懂事的歐陽雪會意地走出了主臥的房間。


    留下周衍和母親。


    林漫瑤歎氣道:


    “你不在的時候,小雪偶爾會過來打掃衛生,這兒和你離開的時候一樣,沒啥改變。”


    “很抱歉,這棟房子,說好的贈送給你,我們還來打擾。”


    周衍打斷道:


    “這個歐陽同學路上都和我解釋過了,我也不住過這裏,你們怎麽方便怎麽來。”


    “最好,能找個時間過戶迴去,免得影響我自己將來買的那三五套房子。”


    周衍玩笑地說著。


    林漫瑤笑著道:“說來你這是又幫了我們母女倆一次呢。”


    周衍不語。


    林漫瑤則繼續:


    “現在身體不行了,走不出門,隻能麻煩你來一趟了。”


    “我原想,還能活半年呢,現在看來……能熬過這個年就不錯了。”


    “時間……,咳咳,時間太重要了,可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繼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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