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迴到家屬休息室,沒有找到文家姐妹,打了電話才知道,原來他們倆早就出了電視台。


    此刻正在停車場,文思若租的車位,她那輛二手的老爺車上。


    東海電視台成了文思君傷心地,她情緒低落,但是好歹停止了哭泣。


    見周衍到來,文思君把頭扭到一邊,像是害怕周衍嘲笑她愛哭一樣。


    開玩笑,散打比賽,被對手打的鼻青臉腫也沒掉過一滴淚,


    倒是被人說兩句就哭地止不住。


    文思君大大咧咧地抽了一張紙巾,擤了鼻涕,擦幹眼淚,順便把頭上臉上這些妝造用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了一通。


    文思若問周衍道:


    “小周,你去哪兒?”


    周衍道:“當然是去找人啊,給小師姑出氣去了。”


    文思君驚訝道:


    “你?”


    “你這瘦胳膊瘦腿的,不會是去後台找人把江星打一頓吧?”


    “你可別了,江星身邊有兩個又高又壯的保鏢,一般人碰都別想碰到他。”


    周衍被氣笑了,


    我看著這麽弱雞嗎?


    “二小姐,都什麽時代啦,江湖早就不是打打殺殺了。”


    文思若發動車子,駛出了車位。


    周衍坐著往後靠了靠,讓自己的身體放鬆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


    “小師姑,你不會是對江星還有期待吧?”


    文思君一拳捶向周衍,說道:


    “想屁吃,下次見到他,看我打不死他。”


    她扣著指骨,發出“咯咯”的聲音,躍躍欲試了。


    周衍道:“他可是還有兩個又高又壯的保鏢。”


    文思君嗬嗬笑著,周衍把她說過的話還了迴來。


    笑完之後,她又突然有些落寞地道:


    “小師侄……”


    “你說……我是不是真唱的不好?”


    周衍道:“這,你得問你姐才行,我……啥是五線譜我都沒整明白。”


    “我看著舞台熱熱鬧鬧,挺精彩的。”


    周衍嚐試著安慰文思君。


    文思君道:“我如果真唱得好,那些評委也不至於能挑出那麽些毛病來。”


    周衍看著文思君,不知道怎麽去解釋,


    他們明知道文思君的實力不夠,讓她上台,本就是為製造流量。


    沒有文思君也會有其他人,隻是剛好她被抽中了而已。


    文思君突然抬頭,堅定地對姐姐道:


    “姐,明天,明天我就迴家去了。”


    “我要好好高考,至少等我考上個好大學。”


    文思君像是醒悟了。


    姐姐文思若驚訝道:“咋的?你終於要放棄明星夢了嗎?”


    文思君搖搖頭,


    “才沒有,我隻是暫時先離開舞台,”


    “我要先修煉內功,要練到讓別人都不如我,讓那些人想挑毛病都不好找。”


    “暫時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迴歸。”


    “明年,我一定會迴來的。”


    文思君捏著拳頭,眼神很執著,看著和姐姐有幾分相像,都不是肯輕言放棄的人。


    周衍繼續道:


    “那如果電視台再請你迴去比賽,你還迴去嗎?”


    “不去,打死我也不會再去了。”


    “丟人……”


    文思君慍道。


    周衍道:“現在隻是錄製,可以刪減的嘛,又不一定播出的!說不定你第二次上台,就能唱好了呢?”


    文思君搖頭如搗蒜。


    “不……去……!”


    得,周衍又挨了文思君一拳。


    不過,說笑之間,文思君慢慢變得開朗,好容易恢複了平日的精神。


    送文思君迴到酒店之後,


    周衍被師父文思若留了下來。


    車上,兩人安靜了一會兒。


    文思若道:


    “小周,你剛才是去找馮總了?”


    見周衍點頭,文思若繼續道:


    “你和馮總怎麽說的?”


    周衍想起,當他找到馮文凱的時候,對方爽快答應的速度遠超出了自己的預估。


    他還以為,自己需要展示一下“才藝”什麽的。


    世俗的事情,周衍遠不如馮文凱來得擅長。


    看看幾個月前,馮文凱對付那位韓星李相熙的手段,


    幾個月後的現在,李相熙在國內的名聲已經臭地徹底了,甚至他在南韓國內也已經沒了他的位置。


    突然還有些期待馮文凱的手段。


    “請他幫忙唄,總不能看著小師姑被人欺負。”


    “我隻是讓馮總……用他們對待小師姑的方式,來對待他們而已。”


    “他們能以勢壓人,我們當然也可以!”


    文思若鄭重道:


    “小周,很感謝你為君君做的事。”


    “但是作為你的師父,我可能要囉嗦你兩句,”


    文思若側著身子,更好地與副駕駛的周衍溝通。


    “事物都有它運行的規則,而你的能量遠超普通人,淩駕於這些規則之上了。”


    “權利是個好東西,能讓你省去很多麻煩,但是也容易讓人上癮……”


    “還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的,最早為什麽想當記者?”


    “除了當記者能更方便你尋找關於超能力方麵的事情之外,不是還因為,這份職業的使命感……”


    師徒二人長談許久。


    文思若說教式地與周衍說著,她的語氣平和並且緩慢,循循善誘。


    她是擔心周衍濫用自己的能力、和因能力而成的權利,也怕周衍被人當槍使用。


    權利帶來的便捷,體會過,便食味知髓,但,世上哪兒有免費的午餐啊。


    文思若隻是希望周衍不要沉溺其中,走向歧途。


    “濫用權利,那與他們又有什麽分別。”


    周衍虛心聽著,


    想來以前的那種使命感,在這幾個月的忙碌中,不知不覺被遺忘了些。


    又或許,是自己看到文思君被欺負了,當下光想著找人報複迴來,而失去了分寸,平時的他,可不會這般不管不顧。


    ……


    時間來到晚上12點,


    中斷了兩個小時的《華語夢之聲》又恢複了播出,


    另一間選手休息室內,


    趙小娜整高興地補妝、開嗓、檢查服裝,她的上場時間順延到了一點鍾。


    這個時間對於電視綜藝錄製來說,大概和下午四點是差不多的。


    為了和當文思君家屬時的妝造區分開,趙小娜又換了一身。


    “喀拉,”門被打開。


    “小娜,變天了變天了,這下糟糕了。”


    開門進來的是趙小娜的經紀人陳偉。


    陳偉有些激動。


    “餘下斌餘總被調走了,就在剛才,齊台發話,人事關係十分鍾就動了。”


    餘下斌可是陳偉的直係領導。


    “劉導也吃了掛落,全台通報批評,雖然他還是的《華語夢之聲》的總導演,但那是因為暫時找不到平替的人。”


    總導演可不是那麽容易說換就換的。


    “啥?他們是為啥?”


    “聽……聽說……是因為文思君。”


    “啊?她……她咋啦?啊?那……那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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