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稚夏斂眉。


    商陸幽幽地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道:「更何況,誰能定義清醒與否?怎樣是清醒,怎樣又是不清醒?有沒有一種可能,死亡空間才是虛假的,而我們待的這片空間才是真的呢?其實按照……」


    話音未落,隻見坐在對麵的辛稚夏伸出手來,手心實實在在地貼在他的額頭上。


    商陸錯愕一瞬,一下子不記得要說什麽。


    辛稚夏傾身上前,盯著他的雙眼,喃喃自語道:「真奇怪,沒發燒誒。」


    商陸的瞳孔微微縮緊,隔著鏡片近距離觀察對方。


    溫暖的唿吸撲臉,帶來一絲癢意,令人臉頰微微泛紅,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隻見,辛稚夏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看來,商寧朗先生,你是真瘋了。」


    第10章 一拳,勸,再跳一次


    商陸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喪失了感知,唯有倒映在瞳孔中的人越發鮮活起來。


    直到鮮活的人給了他一拳。


    「親,該清醒一點了。」


    拿巴掌打人臉,肯定是不行的。


    這一拳打在商陸的肩上,不僅力道著實不小,還顯得十分突兀。


    毫無防備的某人向後仰去,靠在了座艙的牆壁上。


    「嘭——」


    不但沒關心商陸的後背是否有恙,辛稚夏更加得寸進尺地靠近對方,然後狡黠一笑,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


    「疼嗎?好像、應該還好。」


    倘若有外人在場的話,肯定覺得辛某人實在大膽,竟然如此囂張地壁咚人。


    奈何,這裏沒人。


    商陸的表情相當真實。


    從頭到尾,突出了一個字——懵。


    似拍似打地輕敲肩膀,讓商陸恍然迴過神來,直視著近在眼前的人。


    半晌,他幽幽地開口說道:「其實……瘋了未嚐不好。」


    「我甚至覺得這裏,很真實,很不錯。」


    辛稚夏眨眨眼,「?!」


    某人第一次袒露心扉,就說的這麽離譜嗎?


    「真是沒救了。」


    辛稚夏臉色微沉,輕嗤一聲。


    剛決定後退兩步,任其自生自滅,就聽見傳來了輕笑聲。


    定睛一看,是商陸。


    辛稚夏略微訝異,隨後佯裝憤怒地說道:「你在逗我?」


    麵對某人的怒氣衝天,商陸淡然一笑,坦誠迴答:「那是我之前想的,現在沒這個想法了。」


    「嗬嗬。」


    辛稚夏翻了個白眼,看起來無語,心下卻鬆了口氣。


    「另一個呢?不會也是這麽想的吧?」


    商陸點頭又搖頭。


    辛稚夏:「?」


    「果然瞞不過你。」


    商陸無奈一笑。


    「有過,但我已經勸好了。」


    辛稚夏:「……」


    什麽意思?


    會勸別人勸不動自己?


    -


    半個小時前,在決定行動方案後,商陸跟小白有過一次單獨交流。


    明明是在副本世界裏,可他們不再擁有手環;說是迴到現實世界裏,卻沒了隨身攜帶的手機。


    商陸醒來之後,第一反應是詢問辛稚夏的下落,隨後便是讓人去摩天輪附近,尋找可能會出現的小白的蹤跡。


    隻是那時候已經晚了,派出去的人也才剛查到,有個跟描述相同的人出現過,卻不知道小白後續去了哪裏。


    「找你們是有難度。不過,下午……」


    小白抿了抿唇,麵朝商陸說道:「我是去找明美姐了,在這裏她還沒有死。」


    作為同房間曾經的隊友,除去分析過死亡時間,他們還共享過真實身份。


    房間八人的死亡,按時間順序排列,是張明美、商寧朗、顧老師、傅白、柳玥、蒙少奇、唐森、紀白萱。


    按道理來說,張明美早已死亡,現在卻仍舊活著。


    一切都在竭盡所能地向最美好的情況發展……


    注視著商陸的小白,眼中有名為希望的光芒。


    「商哥,這裏有他們。」


    「就算成功復活,也沒有現在好吧?我們現在這樣……」


    話音未落,便被商陸沉聲打斷,「傅白。」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通關副本,這一切還是會消失?」


    商陸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不由讓小白怔在當場。


    緊接著,無需商陸多言,小白便自行想通了關鍵。


    「通關關卡會消失,不通關一樣會消失。」


    一心沉溺在美夢裏,失敗是早晚的事。


    -


    跟著坐了一圈摩天輪,身體沒什麽大礙的商陸,是被辛稚夏拽下摩天輪的。


    原因無它,她急著趕下一個地點。


    小白正一頭霧水著,就看到辛稚夏風風火火地走下來,拉著商陸直衝沖地往來時的路走去。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商陸的表情更冷酷了。


    不等小白詢問出聲,路過的辛稚夏就幫忙解釋了原因。


    「摩天輪行不通,我們換新方案。」


    聞言,小白同樣匆匆跟了上去。


    上車之後,辛稚夏逕自朝司機說道:「走,商元國際大廈。」


    司機不動聲色地看向商陸。


    作為打工人的宗旨就是,既然知道老闆是誰,就該以老闆為準,隻聽從老闆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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