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有玉石俱焚的意思。


    辛稚夏歪頭,思考「石頭」隱含的意思是什麽。


    良久,她恍然大悟,眨了眨眼。


    「不,我是美玉。你應該對此深感榮幸。」


    商陸盯著對方,緘默無言。


    有一瞬間思考過,對方是不是瘋了。


    在死亡空間裏,有一種常態。


    即便是連續勝利通關的玩家,有時候都很難擺脫心理上的困擾。


    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堪憂。


    兩人你來我往地開著玩笑,辛稚夏卻是沒什麽心情幽默。


    她神情變得嚴肅,朝對方認真地說道:「我隻同意這個毀約的後果。」


    商陸抿唇,推了推眼鏡,神情凝重異常。


    「我需要時間思考。」


    辛稚夏目露不解之色,隨後狀似單純無辜地詢問:「這還需要思考嗎?隻要你不毀約,你就不該擔心。」


    言罷,她臉色微沉,眼神變得冷漠。


    「除非……你本來就想毀約。」


    商陸心下微沉,思考之前的計劃。


    不是他本來就想毀約,而是未來的發展不定,誰都無法保證承諾一定兌現。


    如果不是這個毀約後果,到了後期無論是他,還是她都可以被迫毀約。


    甚至對她而言,毀約才是上上策。


    在辛夷的認真注視下,商陸連開口都顯得有些艱難。


    沉吟片刻,他深吸一口氣迴答:「我個人可以。」


    商陸的意思是,他們兩人之間可以簽訂這條,其他人的生死他無法掌控。


    辛稚夏眸光一閃,微微一笑,點頭應是。


    「當然。畢竟,你無法管控他人。我隻要你承諾這一點,其他人的自然隨你來。」


    見狀,商陸將「一頁紙」收迴,再度重寫上麵的內容。


    辛稚夏看著對方低頭寫著內容,神情輕鬆,心下卻長舒了一口氣。


    扮豬吃老虎,有時候是很有用。


    但更多的時候,要把氣勢打出來,讓別人產生畏懼心理。


    況且這一次,她算是有底牌支撐。


    無論是國王,還是吟遊詩人,就該有這種心態。


    辛稚夏對於死亡空間本身,以及副本的遊戲產生了困惑。


    這個副本有問題。


    s級的清除副本,作為孤身一人的玩家,可太容易直接被淘汰了。


    特別是同時碰到商陸房間,以及讓他畏懼的朔望房間。


    雖然有些心理不該有,但她還是有個清醒的認知。


    要贏下這場遊戲,對她來說非常難。


    辛稚夏決定無論如何,先發瘋讓自己爽一爽。


    遊戲自然要贏,但萬一輸了呢?


    好歹,不能讓自己太憋屈。


    「剛才發瘋很爽啊。」


    這一通發瘋,能讓人多想,還會讓人心存顧慮。


    之所以做出這種決定,是因為辛稚夏同樣不放心。


    商陸、林木、小白和皎月,這四位玩家,都與她有一同通關副本的經歷。


    表麵上看起來,他們的品行是還算可以。


    可是……誰又知道麵對這種局麵,他們會做出什麽決定呢?


    人人都有私心。


    同生共死的約定,能夠完全束縛一個人。


    特別是一心想要求生的人。


    迴顧從認識商陸開始起,他的所有行為舉動,以及房間的向上氛圍。


    這些都能讓她知曉,他們房間在為復活共同奮戰。


    辛稚夏盯著表情認真的商陸,饒有興致地笑了笑。


    眼前這位商姓美男子,表麵上斯文儒雅,內裏果然也是有私心的。


    真不愧對黑心商人這個稱唿。


    這紙合約達成後,他就要麵臨與自己房間為敵的局麵。


    假設商陸原本定下的計劃,是與另外兩人一起合作通關,如今就要被迫割捨一個名額。


    辛稚夏倒不是故意使壞,隻是為了自己的勝利罷了。


    但……她也很期待這種場麵。


    在辛稚夏思考的時候,對方也已寫好「一頁紙」。


    不僅如此,他還又多拿出了「一頁紙」。


    不得不讓辛某人感慨,有些人是死亡空間的富豪。


    商陸把其中「一頁紙」推到她的麵前,將曾經見過的筆遞給她。


    「該你簽名了。」


    辛稚夏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另外「一頁紙」,隨後狀似不在意地輕笑一聲,


    「好。」


    微微垂下眼簾,「一支筆」通體銀白,泛著微弱的銀光,「一頁紙」輕飄飄的。


    然而,上麵的內容卻沉重無比。


    辛稚夏表情愜意自如,隨意地掃了眼合約內容。


    涉及對方房間的人員有……


    商寧朗、張明美、唐森、柳玥、傅白。


    見到完全不熟悉的人名,她微微挑了下眉,「真名?」


    商陸輕嗯一聲,解釋道:「必須是真名才會生效。」


    辛稚夏勾了下唇,似有若無地懷疑著。


    「我怎麽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的真名?」


    儼然一副要認真考究的模樣。


    這架勢,比起現實世界裏兩人簽合同都不遑多讓。


    合同嘛,每一條都需要認真研讀。


    然而不等商陸迴話,辛稚夏便語氣淡淡,自顧自的說道:「明月是張明美,林木是唐森,皎月是柳玥,小白是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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