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被移交到鎮上的派出所去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邊也沒有看守的地方。”老趙解釋說。


    這裏的確很簡陋,就一間房,平時有四個警員在這裏辦公,有時還要到山上去巡邏。


    “邊吃邊說。”老趙給蘇小洛他們兩個一人盛了一碗燉菜,笑著說,“這裏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們,將就吃一口。”


    酸菜燉粉條,裏麵沒有葷腥,但是有油渣子飄在上麵。


    在這寒冷的天氣,吃上一碗熱乎乎的燉菜,也是很美味的事情了。


    蘇小洛和溫與確實也餓了,這燉菜裏還放了些醋,淡淡的酸味兒更是刺激了她們的胃。


    吃完後,兩個人感覺身上暖和多了。派出所裏燒著煤,很快熱氣就上來了。


    吃完飯,老趙拿出一個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字,其中也有蘇平的口供。


    蘇平被人發現的時候,衣衫不整,正趴在女死者的身上。


    女死者脖子上有掐痕,也有被人侵犯的痕跡。蘇平說他晚上去壟溝轉了轉,但是沒有目擊證人能夠證明他的說詞。


    並且大晚上去壟溝做什麽,他的證詞沒有人相信。


    “那您能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嗎?”溫與問。


    “現在估計不行,天太晚了,外麵氣溫又降了。你們兩個穿成這樣,怕是著不住,等明天吧。”老趙建議說。


    溫與心急,但聽老趙這樣一說,也沒有辦法。


    蘇小洛問:“你們這裏的供銷社在哪兒?我也想買頂這樣的帽子。”


    蘇小洛戴著毛線織的帽子,看起來倒是乖巧,但是在這種天氣,著實不實用。


    “明天正好是集,你們可以在集上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東西。”老趙建議說。


    “行。”蘇小洛可不想因為蘇平的事情把自己給凍壞了,次日一早就拉著溫與去了集上。集上的東西很豐富,有吃的用的穿的。數量不多,但是人很多。


    蘇小洛很久沒吃過這些大山上的東西了,悄悄買了一些菌類,還買了一些鬆子。


    再往前又買了一些凍梨,她遞給溫與一個,溫與擺手拒絕。


    蘇小洛見他心不在焉的,忙說:“蘇平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你著急也沒用。”


    有人在賣野雞,蘇小洛也買了一隻,她把野雞交給老趙說:“老趙,中午我們吃小雞燉蘑菇唄。”


    “行,沒問題,我燉雞可是一把好手。”老趙笑嗬嗬的說著,一邊把野雞揪住了。


    “小洛,這些東西能不能迴來再買?”溫與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


    “等迴來,這些東西估計都賣完了。”蘇小洛嘟著嘴,有些不大高興。“那去買帽子和衣服吧!”


    蘇小洛買了一件軍綠色的大衣和帽子,帽子上的聽說是狐狸毛,白色的。


    這衣服和帽子都比較貴,溫與將錢付了。


    老趙不禁詫異,這位女同誌看著也不大,怎麽這位溫與還給她付錢呢?


    “這位溫同誌跟你啥關係啊?怎麽什麽都給你買?”小姑娘看起來好說話,老趙不由問道。


    蘇小洛看了一眼溫與,笑著說:“他是我的小跟班。”


    “小跟班?”老趙皺眉,這溫同誌他可是聽說了,已經升衛城的副所長了。他隻覺得這小姑娘是在逗自己,既然別人不說,他也不問了。


    小姑娘身上的氣質不凡,肯定是哪家大人物家的姑娘,跑出來玩的。


    老趙說:“我們這邊的極光很漂亮,就是不怎麽常見,不然你可以看一看。”


    “極光?”蘇小洛來了興趣,她掐指一算,眼前一亮說:“肯定有機會看的。”


    蘇小洛戴上帽子,頭發被她紮成兩個辮子,護耳扣上,就露出一雙大眼睛。這軍大衣很大,蘇小洛穿上就像是一個小肉粽。


    “好看嗎?”蘇小洛問。


    “挺不錯的。”溫與忍住笑意說,“好了,東西已經買好了,該去案發現場了。”


    沒再耽擱時間,蘇小洛跟著他們來到案發現場,女死者名叫胡玲,今年二十二歲。曾經是一位工農兵學員,她積極響應號召,紮身到北大荒。


    她跟蘇平被分配到北紅村當老師,借住在老鄉高大全的家裏。高大全今年五十歲,是村子裏的老好人。


    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來到這裏,高大全都會安排住在家裏。他養著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女人神經失常,還是一個啞巴,大家都叫她啞姑。


    啞姑來到北紅村時,神智還清醒。那時她懷著孕,後來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兒子身體不好夭折了。自那以後啞姑就失了智,村子裏的見高大全還是個光棍,就提議讓他們在一起過日子。


    高大全家裏本來窮,娶不上媳婦,他也不嫌棄啞姑神誌不清,將人留了下來。


    啞姑被照顧的很好,高大全是個疼媳婦的人,每天都把啞姑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大家都說啞姑命好,就算神智不清了也有人疼。


    蘇小洛他們來到高家的時候,啞姑正叼著一根草坐在門口曬太陽,看到有人來了,咧開嘴笑了起來。


    蘇小洛眉頭不由一皺。


    這跟老趙說的完全不是一迴事兒。


    而此時高大全從屋子裏走出來,他將一個外套搭在啞姑的身上,笑著說:“老趙,這兩位是?”


    “這兩位是過來調查胡玲這個案子的。”老趙介紹著。“溫與同誌和蘇小洛同誌。”


    “那可要好好調查一下,這蘇平同誌看著也不像是兇手啊!”高大全搓搓手說著。


    蘇小洛“哦”了一聲,問道:“那你覺得蘇平不是兇手,那誰會是兇手呢?”


    高大全先是一愣,隨後訕訕的說:“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知道誰是兇手,這不是派你們來調查嗎?”


    蘇小洛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領他們去看看。”老趙說。


    “蘇平同誌和胡玲同誌兩個被安排在我家,我就讓他們住在這兩間屋子裏。”高大全指著邊上的那兩間。


    高大全家雖然窮,但是祖上蓋的好幾間土坯房,是村上比較有條件住人的。


    “屋子裏麵都有火炕,還是很暖和的。”高大全一邊說,一邊把一個門推開,他退到外麵,“這裏就是胡玲同誌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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