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溫與皺眉,“你是說兇手會迴到此處?”


    有些犯人的確會重新迴到現場,以此獲得成就感。他四下看去,周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村民。


    受害人已經遇害好幾年了,周邊的村民也可能早就變遷了,如果沒有蘇小洛,這案件也就石沉大海了。


    罪犯真的會迴來嗎?


    蘇小洛說:“你別光看了,先幹活,那地窖底下還有骸骨。”


    “還有?”溫與震驚了,“難道是滅門案,但是也沒聽村長說他們有孩子。”


    牛寶順的父母早亡,結婚後一直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媳婦兒。


    蘇小洛搖頭說:“你挖出來就知道了,不過最好還是先把這些人都給疏散了。”


    溫與按照蘇小洛的話,將這些村民都給趕走了。警員戴上口罩,穿上雨靴下了地窖。地窖裏麵傳來腐爛的味道,雨水的泡發,讓味道更難聞了。


    “這屍體都被抬出去了,還讓我們下來,真是。”


    “別抱怨了,好好幹活,你不知道他的後台硬嗎?”


    ……


    溫與的身份,一直都被警員詬病。即便是破了幾件大案,依然不能服眾。


    兩人的對話就這麽直接傳到了上麵,蘇小洛看了溫與一眼,他麵無表情,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裏麵傳來鐵鍬的聲音,蘇小洛不由喊道:“你們小心一點兒。”


    “這小姑娘是誰,還要教我們做事?”


    “誰知道,快點幹活吧!再晚恐怕晚飯也吃不上了。”


    這人雖然嘴上不服氣,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小心不少。不多時,就感覺到一個堅硬的物件。


    兩人互視一眼,不敢再用鐵鍬,改用了小鏟子。


    這一挖可不得了,密密麻麻的一堆骨頭,看的人頭皮發麻。


    “我的老天爺!”


    “這……這到底有多少?”


    兩個人看著那一排排屍骨,後脊背都涼了。


    這個坑洞裏,有很多骨頭,是他們從未看到過的。


    溫與聽到外麵沒了動靜,不由問道:“下麵情況怎麽樣?”


    “隊長,下麵有很多屍骨,目前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全都挖上來。”溫與下令說。


    “是。”底下的兩人不敢再怠慢,慌忙將屍骨全都撿了起來。直到挖到頭顱,他們才確定這真的是人的屍骸。


    他們把頭顱放成一排,不知怎麽的眼前開始變的暈暈乎乎起來,身子也頭重腳輕起來。


    “讓他們上來吧!”蘇小洛說。


    “好。”溫與下令讓他們上來,唿吸到新鮮的空氣,兩個人這才恢複了神識。他們仿佛是死過了一次,滿腦門上全是冷汗。


    “隊長,下麵至少還有十二個頭顱。”這兩人不敢再怠慢,這是他們從警多年,第一次看到那麽多骸骨。


    “好,你們做的不錯,去歇著吧!”溫與點頭。


    那兩個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溫與,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是因為那個小丫頭嗎?


    蘇小洛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


    天空一下變得陰沉起來,比剛才暗了幾分。


    溫與和孫騰飛眼前的世界立刻變了。


    那時候的牛村比其他村子要好一些,些許的房子是用磚瓦蓋的。但是去年災荒,地裏的莊稼是顆粒無收。牛村的人,臉上都帶著菜色。


    牛寶順自外村找了一個人迴來幹活,這人老實憨厚,手上有殘疾。


    牛寶順的妻子走出來,笑著說:“這小哥路上累了吧!我這裏有餅子,吃兩張先?”


    那人憨厚的笑笑,他因為手上有殘疾,從小被遺棄。撿他迴去養著的爺爺奶奶也已經去世了,他收拾了東西,打算四處闖闖。


    他把餅子接過去,又幹了兩碗米湯。


    牛寶順準備把家裏的院牆修一修,於是跟他說了價錢。小夥子很滿意,主要是管住宿,也管一日三餐,還有三塊錢拿。


    夜晚,牛寶順兩口子躺在床上,牛寶順的妻子問道:“這小夥子吃的忒多,你還給他三塊錢,他也忒占便宜了。”


    “別急,這不還沒給他錢了嗎?”牛寶順若有所思的說著。


    昏暗的煤油燈落在牛寶順的臉上,陰沉的有些可怕。牛寶順的妻子睡著了,他一直都沒睡。


    接下來幾日,牛寶順的院牆修好了,牛寶順讓妻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待小夥子。


    “這段日子,你辛苦了。”


    “寶順哥,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小夥子感激的說,“要不是你讓我來幹活,我還不知道去哪兒呢!”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啊?”牛寶順問道。


    “我想攢點錢,然後再娶一個媳婦兒。”小夥子有些害羞的說。


    “喲,那娶媳婦得不少錢呢!你得攢幾年呢!”牛寶順給他倒了一杯酒。


    “不要緊,我爺爺奶奶給我留了一些錢,我自己再賺一些就足夠了。”小夥子對未來還是很憧憬的。


    “不錯,家裏可還有什麽親人?”牛寶順問,“如果有個長輩幫忙張羅一下,還是要好一些。”


    “家裏沒什麽親戚了。”小夥子撓撓頭,“到時候請個媒人,應該也行的吧!”


    “費那錢幹嘛?讓你嫂子給你介紹,保準成。”牛寶順攬住他的肩膀,笑著說,“還不快敬你嫂子一杯,讓她給你介紹一個好姑娘?”


    “真的嗎?我這真是出門遇貴人了,謝謝哥,謝謝嫂子。”小夥子一高興,又多喝了幾杯。


    最後是被牛寶順扶著迴的房,牛寶順的妻子不大高興的說:“就他一個殘疾的,我上哪兒給他找媳婦?你也是的,明天就要給他工錢了,到時候看你怎麽辦!”


    “那如果他活不到明天呢?”牛寶順陰狠的說。


    “什麽?你瘋了嗎?”牛寶順的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丈夫竟然要謀財害命嗎?


    “你怕什麽?他沒有親人,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問。”牛寶順陰狠的說著。


    牛寶順抽出早就準備好的麻繩靠近,一把套在小夥子的脖子上。


    小夥子早就喝暈過去,麵色漲紅,雙手掙紮的抓著牛寶順的胳膊。牛寶順也是第一次殺人,心裏害怕。


    小夥子力氣大,牛寶順喊道:“臭娘們,你還愣著幹嘛?你是想讓我們兩個都死嗎?還不快過來幫忙?”


    牛寶順的妻子嚇得渾身發抖,看到小夥子痛苦猙獰的臉,一把抓住旁邊的枕頭捂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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