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真一道主仔細凝視陳漁一眼,轉身卷著西極仙翁等人離開了南蠻大地。


    “天人道果已成。”


    強敵退去,血海分身和天道分身猛地一震,與陳漁本尊之間的聯係傳遞來一股特殊的力量,讓兩人氣息也迅速蛻變。


    “恭喜本尊。”


    兩道分身齊齊向天穹一方行了一禮。


    “劫難度過,汝等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吧。”陳漁說道。


    “善!”血海分身和天道分身各自踏入虛空,離開南蠻大地。


    “陳漁,你總算度過天人道劫,成就天人道果了。”小烏龜落在陳漁身邊,感受到那個渾厚的真龍氣息,腦海中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


    陳漁窺了他一眼,小烏龜突然一驚,那一眼看穿了它內心的所想。


    可是陳漁並沒有追問,落入南蠻大地。


    此刻烈焰獅皇帶著兇獸和五尊天妖徐徐退去,至道天人之下,無人可敵陳漁,唯有十萬大山伸出那尊老祖出手。


    “讓它們離去!”一代王庭蠻皇喝止住蠻族大軍,其餘九大蠻皇也頗為複雜的看著一代王庭蠻皇。


    陳漁微微側目,一眼洞悉一代王庭蠻皇的意圖,嘴角含著微微笑容。


    “為何讓它們離去,今日可盡數剿滅兇獸一脈!”蠻族之人頗為惱怒。


    “若是兇獸、天妖滅絕,蠻族還能稱之為蠻族嗎?”一代王庭蠻皇道。


    蠻人紛紛側目。


    “蠻族需要保持著鮮活的血液,就要培養強大的敵人。”蠻荒道。


    蠻族、十萬大山的種族從上古廝殺道末法年代,視為仇敵,其實就如同草原裏的狼與羊,保持著微妙的聯係。


    一代王庭蠻皇轉身望向陳漁。


    陳漁道:“我答應成道之後為蠻族護道!”


    一代王庭蠻皇得到陳漁的答複,大笑一聲,若真如陳漁所說,蠻族將迎來真正的發展,今日放走的十萬大山種族,反將成為蠻族的試煉狩獵場。


    “蠻血古地古地對我已無大用,今日歸還蠻族。”陳漁手臂揮動,腳下那篇浩瀚的蠻血古地橫空挪移,衝入蠻族王庭。


    一代王庭蠻王道:“今日你成天人,我會在王庭豎立神像,蠻族上下將永世供奉你。”


    陳漁點了點頭,也沒有推辭,他得到天地認可,成為天人,與人間界對等,絕對有資格接受他人供奉朝拜,更重要的這是蠻族上下的心意。


    十大蠻皇帶著蠻族上下離開了這片站場,重整大軍。


    下方識海遍地,有真仙之子,有道統掌教,皆化作一道道屍身。


    小烏龜看了看昔日這些赫赫有名的大能,長歎一聲,問道:“你有什麽打算了?”


    “我會在南蠻之地閉關,完全參悟天人道果,擊殺那頭天人妖獸。”


    陳漁看了一眼小烏龜,“你不用跟著我,去血海魔宗,為我奪得人間氣運吧。”


    聽聞此言,小烏龜顫抖了一下。


    陳漁道:“我欲重修真龍道,恢複自身道位,需要人間氣運。”


    小烏龜這才一喜:“你放心,等你宰了那頭天人妖獸的時候,人間將盡歸血海魔宗所有。”


    “好!”陳漁點了點頭,身軀一閃,沒入虛空。


    ……


    “陳漁成道,人間難以避免這場災難,這該如何是好。”


    “他擊潰人道聖賢意念,在南蠻斬了諸多老祖、連真仙之子也無法幸免,就怕此人魔性太重,引至中古之亂重蹈覆轍。”


    “人族有人皇守候,隻是那一戰人皇道為何沒有出手。”


    天人道劫一戰,人間道統重創,真仙血脈、隱世古族……這些中州道統遭受到史無前例的重創。


    古族選擇封印山門,真仙一脈則遁入一界,不理人間世事,至於十大道統,有的則惶惶不可終日。


    人皇道卻未曾傳出任何消息,如隱匿在人間,縹緲無聲。


    人皇道中。


    天空散布著濃鬱的仙霧,穿過層層仙霧,紫芒籠罩,似無數星辰凝結在一起,化作一個星台,星台溝通人間化作一道人間格局大圖。


    無數道人盤坐在星點上方,食指和中指並攏凝結在一起,從兩指間迸發出一道光,衝上星盤上方,那裏有一名青年盤坐在人間格局圖上方,重瞳一閃,統禦天下的氣息從青年身上複蘇。


    “參見人皇!”


    一名老者攜人皇道等人來到青年身前,跪伏下去。


    青年轉過身,重瞳勾勒出日月,若是外人在此,肯定能夠認出此人就是人皇傳人道初。


    道初目光落在人間格局圖上,露出些許神色,抬頭看著諸位人皇道門人,點燃生機之火,有些不忍。


    “人皇,如今人間局勢動蕩,有天人重出,連吾等也算不出他的來曆,還請大人明示。”人皇道門人說道。


    “本皇投影有限,人間大亂將來,陳漁以人族之身證道,是禍是福本皇也無法判斷。”


    此刻主宰道初的便是人皇意念,從億萬虛空投影而來,也唯有道初聖人之瞳方可契合人皇意念。


    “人皇陛下,此刻你到底身出何處?難道連你也無法阻止嗎?”人皇道門人說道。


    “告訴你們隻會憑增煩惱,若不是此番天人道劫破開命運一線,本皇也無法降臨在道初身上。”人皇道,“若無方向,便隨著命運之流而去,吾等盡人事,聽天命即可。”


    “天命……”人皇道門人顯現出難色。


    “不錯……沒想到這番話也能從本皇口中說出。”人皇自嘲了一聲,瞳仁光芒斂去,投影消失於人間。


    “人皇大人!”眾人唿喚,而位列星位的幾名道人接二連三的癱軟在地,精氣耗盡,若不是人皇強行斬斷投影,他們連生命力量也會被抽離出來。


    道初複蘇過來,剛剛人皇所說,他也聽到。


    陳漁的天道人間開辟的一瞬間,一道意念自萬古虛冥中穿梭而來,是人皇意念阻止了人皇道對陳漁的討伐,最終,人皇道眾人推算這道意念來源,重新引動人皇意念投影,以道初的重瞳為媒介,重新喚醒人皇意念。


    “陳漁……”道初默念,從人皇降臨他身軀中,仿若窺道命運軌跡的那片段,隻是人皇那等境界早已達到鬼神莫測,竟然也被那神秘存在封印在時光的一角,道初自然也是看不透的。


    “盡人事,聽天命……”


    眾人仿佛聽到人皇語氣中的萬般無奈,終究不再敢深追。


    “連人皇都無可奈何,吾等到底應該從何而去?”眾多門人迷失了方向,連人皇道道主也陷入了沉思。


    “此刻陳漁已經成道,大勢已成,人皇大人也無法說清,卻告訴我們盡人事,聽天命……也意味著命運連人皇大人都難以扭轉。”道初說道。


    “難道吾等就隻能坐視?”有人詢問。


    道初眸光閃爍,“若是吾等阻止陳漁,反而會讓人間遭受生靈塗炭,如當年的中古之亂,不如我們助陳漁成道,統禦人間道統。”


    “這是要助紂為虐?”質疑聲旋即傳出。


    “也可能是順水推舟。”道初道,“連人皇都無可奈何,眾人難道還要費力去扭轉命運,不如隨波逐流,見證命運終結。”


    眾人不語。


    人皇道道主閉目長歎,道:“事已至此,就按照道初所說。”


    “諾!”道初與眾人行禮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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