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影,墨月再也熟悉不過


    曾經,這道背影抵擋在自己身前,替她遮風擋雨,擊退敵手;為她瘋狂,以一人之力,淘汰第八戰場的所有清涼宗修士。


    可是,迷失之海,那一夜的殤,永遠刻在在墨月的腦海,難以消散。


    曾經的愛人命隕,視若親兄的同門死去,讓他留下了血淚。


    他背負著屈辱,一次次的挫敗,一次次的站起,最終衝入破損的傳送陣。


    也是那一夜,墨月方才認清楚修真界的黑暗,她銘記那段仇恨,跟隨朱雀國主迴到朱雀王朝。


    可她終究無法忘記那道人影,即便她知曉,一個將死之人,落入一道破碎的傳送陣,早已應該在虛空裂痕中死無全屍,但是她仍舊幻想著,他是否能夠再次出現。


    可如今,這道人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麵前。


    “陳師兄……”


    一滴淚痕悄然從墨月的眼中滑落,可是她的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天墉王、九龍皇炎道道主,還有一人……”


    仙客居中,秋伯神念掃視,當落入墨月背後那古樸的老人是,神色驟變。


    “是他!他怎麽會在此地!”秋伯明顯認識墨月背後的嶽山。


    “據說朱雀墨月公主降臨天墉城,這嶽山前方的女子應該就是墨月公主了吧。”


    而紫衣女子盯著墨月,隱隱自身血脈傳來驚人的波動。


    仙客居的來曆一直都很神秘,連九龍皇炎道都不敢輕易招惹。


    其真正來曆,是仙之血脈在人間的傳承,這紫衣女子身份更為特殊,蘊含有天地最尊貴的仙之血脈。


    “朱雀國主好大的手筆,讓這樣一尊大能保護一名元嬰都不到的公主,真是讓人羨慕啊。”紫衣女子言語中似有幽怨。


    “若是小姐血脈再次淬煉,未必不可能重返祖地。”秋伯道。


    紫衣女子不言,仙客居中陷入寂靜。


    天穹戰局一觸即發。


    瓊明月四公子中最為神秘的一人,常年王都中曆練,修為高深莫測。


    “道友,這一戰,你覺得很還要繼續?”瓊明月道。


    此刻他匯聚天墉城所有修士的意念,暗合大勢,自身氣機達到巔峰,而陳漁大戰燕公子、炎公子,損耗了不少真元。


    這一戰,瓊明月認為自己有七分把握獲勝。


    “怎能不一戰……若是贏了你,何人又敢一戰!”陳漁大笑道。


    天道人和,那又怎麽樣,隻要摧毀,便什麽都不是。


    此人將是天墉城元嬰修士意念中最後一扇門,唯有擊敗她,天墉城這匯聚在一起的聲勢將徹底覆滅。


    “出手吧。”


    陳漁淡淡的開口,他不能輸,他還未走到人間道統的巔峰,豈會在這小小的天墉城倒下。


    他的眸閃爍著炙熱的戰意,金矛發出嗡嗡的聲音,跟隨他一起,渴望一戰。


    瓊明月手臂一震,手中幡然出現一道戰戟。


    “當年瓊公子一人一戰戟,大戰五大火道青年不敗,如今又能見到這種氣勢。”有人大唿,想起當年四公子的風姿。


    戰戟隨身軀的湧動,瓊明月驀然衝出。


    陳漁手持金矛,沒有後退,隻有前行。


    當!


    一聲震動,刺得人耳鳴,兩人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刺得人耳鳴,陳漁身軀往前傾斜,一股強悍的力道壓在金矛上,傳遞過去,瓊明月身軀一震,飄然墜落。


    “好強悍的力道。”


    那股力道讓他心中震驚,雖然知道蠻族肉身恐怖,可這力道也實在太驚人了。


    他眸光一閃,戰戟衝出,突靈蛇吐信,連虛空都發出一陣此名,刺出一道寒芒,陳漁往右方移了一步,隻聽到身旁的勁風擦在他的金甲上。


    “這就是中州人族的戰法!”


    陳漁雙目露出喜悅之色,身軀發出咯咯的聲音,金矛隨著身軀衝出。


    瓊明月手持戰戟,在陳漁來臨時,戰戟往虛空刺出,在這短短的一息間,這戰戟刺出八道,留下淡淡的虛影,在外人看來,如一化作八道。


    這八道戰戟,如八道閃電,刺向陳漁,陳漁的手臂伸出,金矛湧動一時湧動,在矛間此處一團炙熱的金色領域,將這八道閃電包裹。


    隨著一陣陣刺耳的響聲從天穹傳來,戰戟和金矛碰撞在一起,掃蕩的勁風席卷,卷動一名修士,在他身上劃開一道巨大的血痕。


    嗚嗚嗚!


    天穹好像掛起一震大風,卷動四方烏雲匯聚,天昏地暗,那縱橫的勁風在怒吼,讓下方修士都難以言語。


    砰!


    戰戟擦著陳漁的胸口劃過,爆出一團火星。


    金色的矛劃開瓊明月的衣袍,傳來一陣裂錦之聲,露出一層漆黑的甲胄。


    這一招,陳漁隻是劃破瓊明月的衣服,而瓊明月卻擊在他的金甲上,他明顯落了下風。


    “蠻人以曆練血氣為主,肉身強大,卻將金矛使得如此奇妙,難怪有自信能夠挑戰中州修士。”九龍皇炎道道主說道。


    “但是可以看出,這蠻人的戰法毫無章法,全憑本能,可持續下去,容易露出破綻,但是瓊明月則不同,他氣息沉穩,戰法似乎繼承了嶽山前輩的精髓,若是能夠壓製下去,說不能能夠找到破綻,一舉獲勝。”天墉王淡淡的說道。


    嶽山沉默不語,這瓊明月跟隨自己身邊有一段時日,天資過人,他也時常指導幾招,而瓊明月竟然根據這幾招演化出自己的戰法,隻可惜此人很早拜入九龍皇炎道,不然他早就將其收入門下了。


    “一切還未成定局。”


    墨月的聲音傳來,而眸光不知為何,閃現出一絲驚人的自信,令四周眾人投來奇異的目光。


    在東海,陳漁在墨月的心中代表著一種無敵。


    從一名默默無名之人,戰勝刀皇傳人,蓬萊謫仙,這一條東海真龍豈會在此地輸掉。


    “看來人族道統比我想象的要強大的多,此戰,論戰法,我已經輸了,可是……”


    陳漁目光一凝,金矛再次湧動,以極快的速度刺出。


    瓊明月以戰戟抵擋,可陳漁身軀衝出一股驚人的力道,隨著金矛的推進,一矛將瓊明月從天穹轟入地麵。


    “這股力道……”


    瓊明月以戰戟刺在地麵,定住自己的軀體不在後退,眼中露出沉凝之色。


    “從一開始,他的力道就一直在逐漸增減,而在那一招,力道激增的太快。”


    “他的戰法一開始毫無章節,逐漸跟隨我的節奏,最後露出一個破綻被我抓住,他也同時反映過了,以同樣的招式反擊。”


    “難道……他一直有所保留。”


    瓊明月想到其中的重點,再次凝望陳漁,眼眸中多出幾分羞怒,此人一直隱藏,想要參悟自身戰法,根本就是不將他放在眼中。


    “此人金甲神異,能夠抵禦道法,破開燕南天、炎虛破的赤焰神通,若不毀掉他那一身金甲,被他恐怖力道壓製,恐怕我難以支撐。”


    “既然如此,那我也隻好使用那件東西了……”


    瓊明月站立起來,身軀往蒼穹躍出,再次來到陳漁麵前。


    而此時,他仿佛這一擊落敗,陷入狂暴之中,大開大闔,戰法愈發激烈。


    “不妙,瓊明月這是……”眾人看出瓊明月沉不住氣。


    激烈的勁風湧動而來,陳漁絲毫沒有退後。


    金芒綻放,氣勁散發,戰戟與金矛爆發出最強的狀態,讓人眼花繚亂。


    也在這時,陳漁眸光閃爍,一眼看穿瓊明月這暴風驟雨攻擊下的破綻,金矛往後退卻之時,虛晃一招,刺入瓊明月胸膛。


    瓊明月嘴角出現一抹瘋狂的笑容,當金芒刺出,他的身軀好像憑空消散。


    “不好!”陳漁皺了皺眉,顯然是反應過來。


    瓊明月踏著詭異的步伐,來到陳漁伸手,伸出左臂,從左臂上方,刺出一道箭矢,破空而來。


    陳漁聽到那箭矢傳出的唿嘯聲,強行扭轉身軀,可那箭矢距離他太近,也來的太快。


    那一箭避過要害,始終還是刺入手臂的一處,強大的力道帶著陳漁飛了出去。


    陳漁那疾馳的身軀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斜瞥了沒入金甲的箭矢,奇怪的是金甲上的光芒快速暗淡。


    眾人看到陳漁那奇異的金甲光芒散去,頓時驚訝。


    “此乃破神箭,能夠破開寶甲,毀滅寶甲道紋。”


    “原來這一切都是瓊明月布的局,故意露出破綻,其實這才是他的陷阱。”


    “這蠻子中了瓊明月一箭,寶甲毀掉,此刻右臂也遭到重創,沒了這寶甲,看他囂張到幾時。”


    眾多修士心中喜悅,陳漁身上的金甲是他最大的底牌,燕公子以自身為引,引出這張底牌,如今這張底牌毀掉,他等於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


    “如今寶甲受損,你還需要再戰嗎?”瓊明月沉聲道。


    “寶甲碎了,那又如何。”


    陳漁突然一笑,手臂將那沒入金甲的箭矢連同金甲撕裂下來,露出一片完好無損的肌膚。


    燕公子以自身當做試探,不過隻是試探出寶甲,而陳漁真正的底牌,從來就不是這等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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