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虛無之地,原本不穩定的虛空如同一件瓷器,裂開一條寬廣的口子,陳漁飛快從中穿越出來,而背後天火極為不甘的吞吐著火舌,最終在火域規則下,空間裂縫融合起來。


    “這就是焚天火域的上層?”


    陳漁眼睛掃去,周圍被一層黑暗包圍,看到有光亮,有的散發製熱白光,有的是森綠的幽火。


    陳漁蕩漾出肉身神光,映照一片天地,他抬頭望去,前方一塊塊隆起的錐形土丘,很想一抷墳。


    而陳漁張開黃金血海,想要看清楚整個地域,卻發現,視野所達到的地方,一堆堆土丘擺列的十分整齊,延綿不絕。


    整個天地寂靜無聲,黃土下好像掩埋著一段塵封的曆史,荒寂淒涼!


    “這是一出墳場嗎?”小烏龜驚訝道。


    它很驚訝,這看不到盡頭的黃色土丘,要有多少骸骨才能填滿。


    陳漁從天空降低,卻不敢落在這些土丘上,因為土丘上繚繞出黑色氣息,冥冥中傳來一道幽怨的響聲,仔細去聽,卻又聽不到真正的身影。


    在這土丘之上,一些古器散發暗淡的光芒,上麵沾染了血跡,每一件都傳來不俗的氣息,可以就看出這些古器曾經都有不平凡的曆史。


    不過這些古器被歲月詛咒,密布鏽跡,與當年的帝極古劍一樣,除非經過主人溫養,或者重新蛻變,不然難以恢複最巔峰的強大狀態。


    一路走來,空中流淌著難以言喻的悲傷,一望無際的黃土占據了陳漁所有的視線,那段塵封的曆史到底有多慘烈,讓這麽多修士掩蓋在黃土下。


    在墳場深處,陳漁突然停下腳步,黑色的煙霧交融在一起,神識探入之際,一道強烈的負麵情感如同黑洞一般將陳漁的神念吞噬下去。


    仿佛一聲炸雷在陳漁腦海中響起。


    他的眼前被黑壓壓的黑色修士占據,他們身上散發強大的氣息,卻在天穹盡頭,一道黑影逐漸消散的一刻全部暗淡下去。


    一瞬間,他們眼神失去光彩,一顆道心崩潰。


    他們呐呐,如同行屍走肉。


    一名名修士默默的流淚,跪伏在地,不斷哭泣。


    蒼穹流淌著淒厲的哭聲,這些強大的修士如同稚童般哭泣。


    “主人已經死去,我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一名紫眸修士,周身蕩漾著扭曲的氣息,強大的過分,卻癲狂的望著蒼穹的盡頭,取出一柄長劍,直接洞穿肉身,自殺在這片土壤中。


    “是呀,他已經死了,我們活著便沒有意思了!”


    一名名修士入魔的蠕動嘴唇,紛紛取出自身的本命法器,慢慢刺穿自己的身軀,頭顱朝下,保持跪伏狀態。


    “我不甘,為何您要選擇死去,你明知道連輪迴都入不了,為何……”


    有修士大聲呐喊哭泣,卻最終選擇與其他修士一樣,當場自裁。


    那山巔像眾多修士眼中的神座,不過再也沒有傳遞出神念,即便一道道呐喊震動蒼穹,再也無法撼動山巔冰冷的沉默。


    “他已經死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一道極其負麵的意念逐漸侵蝕陳漁的神魂,那股絕望意念讓陳漁忍不住取出帝極,想要跟隨眼前這些修士一樣,自裁於此。


    “陳小子,你瘋了!”


    一聲咆哮聲在陳漁耳邊響起,陳漁神魂大震,心中駭然,繼而眼前的景色消失,暗淡的金色神域逐漸明亮起來。


    這是修士殘留的執念,還未散去,停留在這裏,能夠影響修士道心。


    陳漁心髒不斷跳動,暗道:“好險,差點被這股意念影響心智。”


    小烏龜眯著眼睛,凝視著執念氣息,忍不住歎道:“這是多少人、又要多不甘,才能將這種****上情感在現實中匯聚成形。”


    漫天的黑霧凝聚在一起,如同狼煙,直衝雲霄,形成一片怨恨之地。


    在這片黑霧核心,還能聽到咆哮聲,天地都被那種情感影響,陳漁不懷疑若是踏入其中,道心會立馬奔潰。


    陳漁選擇遠離這片怨念黑霧,支起金色神域再次向墳場深處前行。


    前方的路黃土已經成為黑色,是曾經的血,在歲月中沉澱,變成一道道幹枯的血痕,將黃土都染成漆黑。


    一團團濃鬱的怨念黑霧匯聚,其中可以看到一張張絕望的臉孔在咆哮。


    而在深處,陳漁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意念壓製。


    原本足以映照天地黃金神域被黑暗明滅,有一股強大的意念將這個天地道則排斥開來。形成片獨有的境地。


    最後,甚至連黃金血海都被強行壓入軀體內,強大的壓力擠壓著肌膚,陳漁感覺好像陷入混沌原胎中,難以前行。


    陳漁強行撐起一道肉身寶光護體,勉強行走,不知為什麽他很想看看這核心處到底隱藏著什麽。


    強大的壓力將他從蒼穹壓到地麵,肉身在這股壓力下都要裂開。


    嗤!


    陳漁在地麵上踩踏出一個很深的腳印,越往前去,那股壓力要將陳漁的整個人壓入地麵。


    “這股意念壓製太大了,不要勉強,我們根本就進不去。”小烏龜說道,它正在以玄武神紋抵擋這股壓力。


    “還能支持一下。”


    陳漁咬了咬牙,前方傳來一股濃重的先天魔氣濃墨一般噴湧而出,仿佛前方便是一個魔氣源泉。


    蝸居在道海的漆黑烙印突然動了,從道海中衝出,在陳漁肉身形成一層漆黑甲胄。


    而有了這層黑色甲胄,進入魔氣之後,陳漁感覺如魚入水中一般暢快,連同那股巨大的壓力都蕩然無存。


    小烏龜咦了一聲,見陳漁沒有多說,也沒有詢問。


    他們繼續深入,沿著先天魔氣的方向,穿梭其中。


    在一片魔氣核心中,陳漁看到了一道人影。


    “難道這裏還有人活著!”陳漁心頭發毛。


    那人如一尊魔神,手持戰戟,屹立在天地中。


    陳漁硬著頭皮走去,看到那人身著漆黑的魔甲,在先天魔氣中散發著烏光,上麵刻著著一層鑲金魔紋,滾滾魔氣從他身軀中蕩漾開來。


    突然,陳漁看到那人睜開眼。


    一瞬間,他神魂都顫抖了,那個人睜開眸子,如凝視螻蟻般盯著他。


    陳漁想要逃跑,可惜在那眼神凝視中,連步子都不敢邁開,隻能呆滯在哪裏,要被那中眼神將神魂凍結。


    漆黑烙印化作一尊古樸的魔印,遮擋在他眼前,強行將那人的眼神隔離開來。


    唿唿!


    陳漁大口的喘息,那一刻,他都感覺整個神魂都要被目光吸進去。


    不過多久,他再次抬起頭,在漆黑烙印所化的魔印下,陳漁這才看清楚,那個人始終閉著眼睛,如同死去,在先天魔氣中屹立。


    “他死去了,剩下一具驅殼,可肉身經曆無上歲月都不曾腐,生前絕對強大的不可思議。”小烏龜同樣在震驚,光肉身就散發這麽大的威勢,若是活著,絕對是可以橫掃東海一尊大魔。


    陳漁深吸一口氣,平複內心的悸動,掃視過去,在這名魔道巨擘背後,還有一塊巨大的石碑。


    他小心越過這尊魔軀,來到巨大石碑麵前。


    巨大的石碑如同無數墳場的墓碑,橫亙在哪裏,邊緣圍繞著一層古樸的灰暗氣息。


    上麵染有血,還是殷紅的,是人以血跡硬生生刻在石碑上。


    “吾等奉您如神靈,死後願為您鬼差!”


    上麵隻有簡陋的幾個字,驟然出現在陳漁眼中。


    “按照魔徒的說法,這出遺址是中古之魔的坐化之地,昔日追隨中古之魔覆滅東海十萬道的強大魔修並沒有因為中古之魔的隕落而消散,全部選擇給中古之魔陪葬,而這裏……就是魔之墓穴!”


    陳漁吸了一口冷氣,他曾經在道魔戰場看到過哪些魔道人傑,每一個都強大無比,跟隨中古之魔,踏上覆滅人族萬道之路,卻選擇在此地一起死去。


    “連本尊都想重迴中古,去見識一下你們人族的中古之魔。”小烏龜感歎一聲,他有上古的傳承,一直被封印,莫不想人族竟然出現這樣一尊大魔,放在上古年間,也應該是一尊不得了的人物。


    “我想一切都不會遠,魔徒來到中古之魔的坐化之處,應該是想獲得關於中古之魔的某些東西,甚至極有可能是為了他的傳承。”陳漁說道。


    他臉色凝重,第一魔徒的來曆神秘,他是如何得知這裏是中古之魔的坐化之地,難道是受到指引?


    如果真有指引,那對陳漁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傳承?你說這裏有傳承!”小烏龜神情瞬間豐富起來。


    “那山頂,應該就是中古之魔的坐化之地,魔徒一群人最終會到達哪裏,我們快點趕過去,說不定哪裏能夠碰到琉璃等人!”


    陳漁抬起頭,看向漆黑的蒼穹,隱約可以看到一道林立在蒼穹之巔的巨峰,不理會小烏龜那打雞血的模樣,向前掠去。


    “那快點走,再晚一點,說不定連湯都沒得喝。”小烏龜大叫一聲,跟上陳漁。


    陳漁飛快衝入黑暗之中,漆黑烙印形成的先天魔氣甲胄包裹他,在這片魔之葬穴中飛快前行。


    突然,虛空傳來一陣陣波動,一道白色仙光在漆黑魔氣中驟然出現,是一名修士,極為現眼,而她十分直接,席卷淩冽的殺意從黑霧中衝出,刺向陳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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