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道人歎道:“既然這樣,陳漁你且先退下。”


    “是!”


    陳漁慢慢退出大殿,等走出陣法結界,他徹底鬆了一口氣,主殿坐著十幾名返魂宗師,還有一名法相天地的道宗,這是一宗底蘊,他心裏現在還有些後怕。


    幸好沒有將小烏龜帶來,小烏龜滿嘴跑火車,膽子小的很,碰到這場麵定然要嚇得四腳打顫,估計是當年葬龍道祖給它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


    “陳師弟,且慢一步!”


    有人在背後唿喊,陳漁停下腳步,一名青年修士走來,正是那名迎接他進入逍遙宗主殿的修士。


    陳漁道:“不知道友還有何事?”


    “鄙人吳道邪,主峰內門弟子,比陳師弟長幾年入門。”吳道邪顯然從一開始認識陳漁,不過陳漁被掌教宣見,沒有時間說明。


    “原來是吳師兄。”陳漁作揖道。


    “都是同門,不必多禮。”吳道邪道,“墨月師妹正在主峰乾坤院與眾峰各位同門論道,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若是你出來一定要通知她。”


    “無妨,我先行迴去即可。”


    陳漁欲離開,卻被吳道邪拉住:“陳師弟這樣走了恐怕我會被墨月師妹埋怨,不如你與我一同前去,乾坤院內都是一些同門人傑,我聽聞玄心峰也有不少弟子來了。”


    吳道邪將玄心峰咬的極重,嘴角含笑,似乎在等陳漁迴答。


    “兩年時間,她過的如何。”


    陳漁想起羽夕照,不知道她是否也來到了玄心峰。


    他迴到天劍峰幾日,聽聞了關於羽夕照的消息,兩年時間,昔日少女已經成為玄心峰仙子,道劍神通大成,深得玄心峰長老喜愛,加上道神之子伴侶身份,備受宗門弟子追捧。


    可惜,兩年前聽濤閣之事讓陳漁一切幻想都破滅,如今剩下隻有單純的迴憶。


    吳道邪還在等,陳漁猶豫很顯然動心。


    “既然這樣,我就與吳師兄前去看看。”


    陳漁同意了,並非單純為了羽夕照,而是想要看看兩年後,各峰水平如何。


    東海問道會武在即,這是一次考驗,也是一次機遇。


    眾峰弟子定然勤加練習,爭取在問道會武上一鳴驚人,為宗門所器重。


    乾坤院內,溪水潺潺,紫竹聳立,眾多青石橫臥,青石之上有坐塌,仙雲彌漫,數十名人傑作於青石上,靠臥小溪,聽聞道音洗滌神魂。


    乾坤院是逍遙宗主峰弟子修行論道之處,招待了不少其他峰弟子。


    今日為易道人坐化之日,無金石絲竹之聲,唯有修士間細細碎語。


    林間有數十人,以灰、白素色道袍為主,袖間紋有各峰印記。


    陳漁跟隨吳道邪走入竹林,依稀可見一素白女子身姿迤邐,站在巨石之上,神色冷凝。


    “好像是墨月師妹與人在爭議,我且去看看。”


    吳道邪急忙走去,陳漁站在一邊,並未靠近,而是遠遠觀望。


    墨月佇立在青石上,白裙蕩漾,身形苗條,長發披於背心,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白衣,一柄仙劍星火對映粲然生光,隻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如塵世女仙,令旁人眼神迷醉。


    她柳眉緊皺,俏臉寒霜,眼神中偶有慍怒。在她對麵,有一名青袍弟子,袖間紋有玄心二字,為玄門弟子,年約十七八歲,棱角分明,一雙劍眉入鬢,談吐間自有一股高傲。


    “劍走偏鋒,不夠圓潤,難以海納百川包容萬物,而玄宗道法始於天道循環,延綿不止,我道劍一脈繼承兩道精華,豈是你等劍道能夠比擬。”


    那青年修為在築基巔峰,身上有劍道氣息又有玄宗道統,為玄心峰道劍一脈弟子,與羽夕照同出一門。


    “荒謬,劍道一途亦有陰陽相濟,而劍者心性堅韌,以自身劍心明道,若為陽則劍意剛正無破;若為陰,則劍心延綿而圓潤;若陰陽相濟,則劍心秉承大道,如我師尊修大道劍罡,成就返虛宗師豈是你等道劍一脈能夠比擬!”


    墨月出身於皇室,出口帶有一股皇室尊貴語調,讓青年修士口中一噎,難以反駁。


    這是劍道與道劍的爭執,墨月與這青年弟子意見不合在林間爭執,有眾峰弟子圍觀,大多是築基修士,亦有一些凝丹修士在旁沉默,他們若出言反而容易遭人詬病。


    “若是劍道真如你所說與大道契合,鄙人想要比試一番驗證你所言是否非虛!”那青年弟子臉色陰鷙,要與墨月一較高下。


    “文昊師弟,這裏是逍遙宗乾坤院論道之處,在這裏動手恐怕不好吧。”


    “道邪師兄,並非我等最先挑釁,而她口出狂言,說我道劍一脈不如劍道本心,這是辱道,隻有論證一番才能一分高下!”


    這名叫文昊的修士一來戾氣,似乎對墨月此女充滿挑釁不理會吳道邪勸阻之言。


    吳道邪望向墨月,頭皮發麻。


    墨月本為皇族之女,心性高傲,又習劍道,本心難以彎曲。


    “我所言非虛,劍道為天下第一攻伐之道有何錯?你若敢來挑釁,本公主就教你如何用劍!”


    “那我正要討教一番!”


    文昊拔劍而起,吳道邪急的滿頭冒煙,他見文昊背後還有一名青衣修士,微怒道:“邵輝道友,你為何不勸勸文昊師弟!”


    吳道邪言辭有不滿,那背後凝丹修士與文昊一同前來,文昊又性格火爆,恐怕今日相爭少不了此人挑撥。


    文昊師尊在玄心峰地位迥然,與玄心峰天之驕女羽夕照同出一脈,若是出事,吳道邪定然擔當不起。


    “這是劍道與道劍兩脈相爭,我等也是無能為力。”


    邵輝對於吳道邪的質問並不在意,反而作壁上觀。


    “風火水地,道初劍衍!”


    道劍出,劍身道紋逐一閃現,一時間,縱有風火水地四種玄門道法傾瀉。


    陳漁神識靈敏,解析這道劍*。


    風火水地為上古世界演繹的四種本源,文昊祭出的道劍名為道初劍,始於上古道劍一脈道劍祭煉法,劍可演繹四種元素,演化世界大道,以大道玄法為劍諸多世界元素化為四彩神劍。


    道劍演化四色神劍,星羅密布,如諸星隕落,劍之大勢已成,文昊負手於後,神色輕鬆,仿若勝券在握。


    星火仙劍騰空而出,躍上九霄,接引出一道朦朧仙光,化作天地大道本源,時而幻化出,時而展現諸天萬物,逐一顯化,最終萬物歸一,形成一柄通天神劍。


    吳道邪有些驚訝,眉間又憂又喜,他是希望玄心峰兩人折戟,但也不希望兩人在主峰受傷。


    邵輝臉上顯出驚容,那仙劍演化九天的異像太宏偉,讓他心底不安。


    “是大道劍罡,墨月公主劍道天賦絕頂,竟然將大道劍罡這天劍鎮教劍訣修成!”在座有修士大驚,曾經在聽濤閣見過天劍首徒玉笙簫使出一手大道劍罡,劍道無缺,敗清涼宗秋水劍。


    可他們驚訝,墨月才築基境界,其劍道造詣絕頂,能將大道劍罡修成足以見劍心澄澈,不愧是天劍首座傳人。


    “這文昊有危險了!”


    陳漁靜靜觀察,並沒有現身,天劍峰兩門鎮教劍訣,其一為最強攻伐劍訣天劍神霄訣。其二為大道劍罡,走的是劍勢圓潤,攻守無缺的路子。


    那道劍演化師姐本源很強,但演化的不過是一方小世界。


    大道劍光秉承天地大道,劍勢剛正無缺,唯有一柄,獨對無數道劍,攜大道之力,斬滅世界,毀滅諸天道劍。


    “噗!”


    諸天道劍幻滅,文昊吐出一口逆血,被劍意所傷。


    大道神劍消散,毀滅一切道劍,星火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墨月手中,冷笑道:“若是生死相爭,你早就死了!”


    “囂張!”文昊額頭青筋暴起,怒道,“我不過是道劍未成,故敗你一籌,若是我羽夕照師姐前來,定然斬你!”


    墨月不屑道:“區區一天劍棄徒而已。”


    文昊冷笑道:“那也好過那位天劍廢徒,天劍峰無數丹藥養出一個半死不活之人,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你們當真是……無恥之尤!”少女聽聞,臉色霜白,星火燃起,如一簇神火。


    陳漁冷冷站在身後,眼神沉鬱。


    文昊因為比劍失敗,心中羞怒,言辭越發尖銳,辱道:“無數人都知我師姐慧識良玉,明辨頑石!幸虧師姐七竅玲瓏,擺脫天劍,入了玄心峰,成了道神之子仙道伴侶……”


    慧眼識良玉,明心辨頑石!


    良玉自然指道神之子寧神宗,頑石說的就是陳漁,一個無數丹藥都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是羽夕照入玄心峰成為寧神宗伴侶,在逍遙宗內流傳的一句話。


    星火神火演化出無數神光,仿佛馬上要出鞘,因為這一句話曾經讓天劍峰臉麵大失。


    “良玉、頑石……”


    陳漁默念,眼中有黃金真龍流轉,一股真龍勢勃然而出。


    他深吸一口氣,世間良玉亦有瑕疵,頑石裂開,未必無仙佛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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