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正是葉雲遙,昔日與陳漁在天劍峰小築偶遇,有過一段爭執,當初葉雲遙以為陳漁與李商君一樣無情,怒斥一番,翩然離去,殊不知在聽濤閣問道,陳漁被羽夕照所傷,覺得陳漁也是一個癡心人,才對陳漁有所改觀。


    兩年之後,再次相遇竟然是在此等禁地,令葉雲瑤都有點意外。


    “既然你是逍遙宗門人,那就上來吧!”


    一直無形之手將陳漁托起,陳漁現在相信那青鸞之上老嫗低微修為均不會低於逍遙宗四峰首座,為絕對是返虛大真人。


    葉雲遙站在青鸞頭頂,俏眉微微蕩漾,一雙杏目打量著陳漁。


    陳漁神色淡然,他兩年經曆太多,心性不似往日單純,心中玲瓏,淡然道:“多謝前輩和葉小姐替我解困!”


    “逍遙宗和清涼宗世代交好,既然門徒有難,我清涼宗定然盡力解決。”


    紫金道攆中一名老嫗走出,白發以紫木束成道髻,星袍加身,一雙星眸閃爍,如眾星星尊,坐擁周天八卦氣象,為清涼宗星辰道大修,被宗門弟子稱作天姥。


    天姥為清涼宗隱世不出的返虛大修,今日有感東方落下天災劫難,遂駕馭青鸞趕來,不曾想撞到昔日劍狂之徒陳漁,心中頗為驚異。


    “你等兩人為何阻攔逍遙宗道友!”


    淡淡的聲音青鸞之上傳來,無形的氣場讓顧西風和沐塵差點窒息,他兩人沒料到陳漁是逍遙宗弟子,又與掌教之女舊識。


    沐塵心思量一番,他並非見到神物,而這修士身份十分棘手。


    “弟子與同門路經這片海域,發現清涼宗一處孤島被天劫降臨,而此人鬼鬼祟祟,弟子便前來詢問。”


    “晚輩也跟沐師弟一樣。”


    顧西風也是心性老辣之輩,隻是沒想到陳漁盡然是昔日劍狂之徒,若是他捕風捉影被天姥知曉,迴到宗門定然少不了一番責罰。


    “天劫?”


    天姥看了一眼陳漁,那黯淡的星眸如兩柄神劍,能窺視人最深處秘密,忽然,天姥輕咦了一聲,竟然無法算出陳漁的命格。


    “對於那天劫,你作何解釋。”


    天姥轉頭,這陳漁給她一種神秘感,並非表麵言傳那般癡心淳厚。


    “前輩修為高深,應該看出我剛剛渡過凝丹劫,不過晚輩怕因為劫難招來妖獸,故直接遁走。”


    “不錯,我看你周身還有殘餘的雷道氣息,應該是渡過天劫。”


    天姥點了點頭,陳漁肉身蘊含雷道氣息,屬於天道降下丹劫殘留的雷道氣息。


    陳漁鬆了一口氣,可葉雲遙突然驚唿起來。


    “你說你剛剛渡過凝丹劫?”


    “我記得你在天劍峰的時候不過是築基五層的小修士,方才兩年時間,你竟然凝丹成功!”


    葉雲瑤自問天賦異稟,出含仙蓮降生,修行一路順風,水到渠成,兩年前年紀成為凝丹,在清涼宗眾位長老視若珍寶,就連天姥這等無欲無求的返虛大修都十分喜愛葉雲瑤。


    可如今冒出一個怪才!


    五年,陳漁依靠無數丹藥方才到了築基五層,之後失蹤兩年,了無音訊,冒出來竟然凝丹成功,恐怕是她這樣的天賦都無法做到兩年跨越如此之大。


    “兩年,築基五層到凝丹!”


    天姥臉色微動,葉雲瑤不會說謊,沒想到這個被東海恥笑的劍狂衣缽傳人並非茶餘飯後的笑料,而是真正的曠古奇才。


    陳漁臉色不變,道:“晚輩不過兩年跟隨宗門高人修行,獲得一些奇遇而已,那及得上清涼宗高徒,翻手間就要將我鎮壓。”


    他說的很清晰,將矛頭直指顧西風與沐塵兩人,惹得兩人咬牙切齒。


    天姥並不理會這些,她雙目如火炬明亮,隱隱看到陳漁命格被人以天機算數蒙蔽,連她也無法看透,除非強行推演。


    陳漁喟歎一聲,道:“前輩不必試探,我跟隨易道人前輩學習過一些天機易數,早已將命格融合命星!”


    命理藏於玄冥,唯命星掩天機!


    這是天機易數的一種藏命之法。


    天姥看向陳漁的眼神變了,此子方才幾年就定了自己命星,實在不凡,最無語的是此子還是天劍傳人,一名劍修能將黃道一脈修至這個境界簡直是逆天。


    “易知秋竟然將黃道精髓傳給天劍一脈……既然你修黃道易數,我與你也是有緣。”


    天姥所說有緣自又道理,黃道一脈傳承於上古星鬥道,像天姥習的是天衍大道,其實也是上古星鬥道分支,不過五大神術之首紫微鬥數底蘊逍遙宗黃道一脈,故陳漁所學被稱為正統星鬥傳承。


    “你為何一人獨自在這裏,易知秋在何處?百年前曾與他論道,他紫微鬥數已經管中窺豹……這些年我天衍十二算數已經臻至圓滿,不知道能否與他在切磋一次!”


    天姥已經臻至返虛,對尋常法寶道經早已看淡,唯有大道值得她追溯,聽聞易道人與陳漁在一起,心中技癢,欲與易道人想談論道一番。


    “恐怕讓前輩失望了,易道人前輩並沒有跟我在一起。”


    陳漁猶豫片刻,並未將易道人坐化之事全盤托出。


    易道人為逍遙宗返魂宗師,一名返魂宗師坐化,乃逍遙宗損失,一切隻能待陳漁將易道人遺體送迴逍遙宗,讓總內之人去頭疼。


    天姥察覺陳漁異樣,並沒有追問,輕哼了一聲,重新迴到紫金坐輦。


    “不要擔心,姥姥就是這樣的脾氣。”


    葉雲瑤輕笑一聲,看到陳漁不語,以為他心中惶恐,方才出言安穩。


    陳漁點了點頭,道:“我離開逍遙宗許久,今日準備返迴逍遙宗,希望能夠搭乘貴派仙舟重迴逍遙宗,不知貴派能夠行個方便。”


    葉雲瑤對陳漁印象並不差,特別是聽濤閣一別,陳漁為情所傷,激起她心中漣漪,想到陳漁一個人在清涼宗海域亂撞,差點被清涼宗門人當做賊子,少女揶揄道:“原來你還是個路癡?”


    陳漁微微臉紅,他就跟易道人出過一次海,對東海一無所知。


    葉雲瑤莞爾道:“你想迴去這也不難,清涼宗與逍遙宗海外坊市常有聯係,你可搭乘仙舟與他們一同迴去。”


    “多謝!”陳漁心中大喜,


    “小青,走吧!”


    葉雲瑤輕喚一聲青鸞,那座駕青鸞發出喜悅脆鳴,雙翅一震,帶著三人超清涼宗飛去。


    一陣狂風卷起海水,顧西風與沐塵促防不及,被淋成落湯雞。


    顧西風甩了甩衣袖,陰冷的看著陳漁與葉雲瑤並肩離開此處,許久才道:“沒想到這修士竟然是劍狂李商君之徒,早知如此,在天姥來之前,我就應該將他擊殺!”


    沐塵側目,帶有鄙夷神色,本以為顧西風能夠將陳漁擒下,沒想到天姥來了,他瞬間慫成了孫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沐塵拋開這些不愉,沉聲道:“我想那小子剛剛一番話純屬胡謅,他絕非剛剛渡過凝丹劫,而是隱藏了什麽,恐怕天姥也有所察覺,隻是礙於身份不想出手。”


    這並非沐塵猜測,而是陳漁之前出手,一招就製服凝丹弟子,恐怕早已有凝丹修為,丹劫不過是個借口,真正是為了掩蓋那天降之物。


    “不行,這口氣老子咽不下。”


    顧西風停了沐塵一撩撥,道:“前往逍遙宗的仙舟還有數天才到,這段時間足以將他謊言戳開,看他還能藏得住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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