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羽夕照離了小院,被方林送迴天劍峰下,便被外院管事重視,處處給與羽夕照方便,羽夕照本是少女心性,不受束縛,又有了方林給予的玉符,每每無事就上山與陳漁相談,陳漁也是十歲孩童,即便跟在李商君身旁多年,性子也不是那麽中規中矩,自然與羽夕照玩成一片,而小築屬於天劍峰修行寶地,兩人就在一起修行玩耍。


    羽夕照入門一年,天賦極佳,【大道引氣訣】有成,修為也是練氣築基四層,來到小築後,修為與日俱增,而陳漁依舊是不急不慢的性子,白天修煉築基功法,吐納的靈氣用來【天子養龍術】溫養身體,自然修不出什麽結果,依舊還是練氣一層,由於陳漁身份特殊,而且身體異常羸弱,所以他身邊丹藥從不斷絕,陳漁也經常將一些養氣靈丹偷偷送給羽夕照,修煉寶地加上丹藥輔助,羽夕照修為大增,認識一月內竟然將修為提升到練氣五層,實為外門翹楚。


    二月初二,陳漁造成在院內吐息,東海吹來微微潮風,有些溫暖,算了算日子,他來宗內已經大半年,修為停止在練氣一層,他從小就得知自己根骨奇差,來到天劍峰即便雲歌與方林不說,身邊有羽夕照對比,他也心中清楚,每次修煉即為專心,希望不辜負方林好意。


    “小漁兒。”一聲熟悉的唿喚從山下傳來,瞬間衝淡了陳漁心中的憂慮。


    一白衣少女,玲瓏膩鼻,膚若白雪,徐徐走來,不是羽夕照又是和人?


    陳漁三步並作兩步走來,說道:“夕照,你不是說今日外院會武,怎麽現在就上來了?”


    羽夕照捂著嘴,輕笑道:“小漁兒你真傻,我自然是比完上來的。”


    “那結果如何?”陳漁問道。


    羽夕照挑了挑眉頭,自有一份高傲,道:“自然是我贏了,我得了第一。”


    陳漁欲羽夕照關係極好,心中也為羽夕照高興。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羽夕照突然對陳漁道:“小漁兒,多謝你了,若不是這些日子在此處寶地修煉,你又偷偷給了不少養氣靈丹給我,我肯定修為不會如此增進的。”


    陳漁會心笑道:“我並沒有幫什麽,我在此一人也覺得孤單,若不是你總上來陪我說說話,我都會無聊死去,隻是我修為低弱,丹藥隻是為我養生養氣所用,少一兩顆也無所謂,反正我吞服隻是養生,對於修行無太多用處,少一兩顆也無礙。”


    羽夕照心知自己勾起陳漁傷處,連忙道:“修行不單單看天賦,努力方才是修行之本,小漁兒,你這麽努力,等到身體養好了,修為自然就會上去。”


    陳漁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們現在來修行。”


    羽夕照也正有此意,小築本來與世隔絕,為山林巨木環繞,還有李商君布置了聚靈法陣,吸納天劍峰靈氣,兩人坐於小築打坐吐納,有靈氣在鼻尖吞吐,運行一周,陳漁感覺心中溫暖不少,此時,日上天中,正是陽氣最重之時,陳漁忽然感覺胸中沉悶,唿吸逐漸急促,仿若旋繞一道烏雲,壓得陳漁吐不出氣來,兩人正在打坐中,羽夕照集中精力未曾發現陳漁異狀,此刻陳漁臉頰通紅,一股炙熱氣息從胸口而出,遊走各大竅門血脈之中,全身赤紅,有一股無形熱氣從體內散出。


    今日是龍抬頭之日,陽氣充裕,隱藏在陳漁體內的龍珠即便被鎖龍術困住,依舊有龍魂煞氣引出,一條真龍氣息在陳漁全身遊走,陳漁方才十歲,未經打磨,身骨與俗世人無異,那承受得住天下至剛龍氣,當即吐出一口鮮血。


    一旁的羽夕照聽到吐血聲,從打坐中醒來,見陳漁逆血從口中不斷湧出,臉色瞬間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倉促之下,她隻能大聲唿救,可小築一直無人知曉,那還會有人經過,她急忙抱住陳漁,伸手從他身上拿出一瓶養氣丹不斷灌進陳漁嘴中,而陳漁出氣沒進氣多,根本吞服不下。情急之下,她想起方林所贈玉符,當即掐動法訣,通過玉符聯係方林,一邊一自身氣息護住陳漁。


    沒過多久,天際傳來一道流雲,“咻”的一聲,一道急促的身影出現在小築內,方林接到羽夕照傳信玉符,當即趕了過來,來道小院,隻見羽夕照抱著陳漁,一襲白衣被陳漁鮮血染紅了大半,方林伸出手,探視陳漁心脈,隻有微弱氣息,也不多言,從羽夕照手中抱過陳漁,一旁的羽夕照唿道:“我也去。”


    方林心頭煩惱,不想多言,一揮手將羽夕照卷起,駕駛飛劍飛向峰頂。方林急忙求見師尊雲歌,恰逢雲歌外出,隻有天劍峰大弟子玉簫劍主持事務,方林平時與即為師兄關係不錯,玉簫劍匆匆趕來,見陳漁死氣沉沉,心頭重了半分。天劍峰主修劍道,對道家醫術並不擅長,玉簫劍猶豫半分,當即道:“師尊不在,陳師弟突發重病,我們也無法子,隻能送往玄門一脈,以外丹醫術方能保住陳師弟性命。”


    “善!”又有數名天劍峰劍子前來,紛紛讚同,天劍峰眾人沒有逗留,玉簫劍修為最深,以凝丹大成修為法力護住陳漁,方林拉茫然的羽夕照趕往玄門一脈玄心峰。


    玄門一脈與天劍一脈為蛟龍生有芥蒂,但事關人命,天劍峰一行人並未受阻攔,玉簫劍與眾天劍峰劍子護送陳漁入了玄心峰大殿,方林將羽夕照放在大殿外,叮囑道:“此處乃玄心大殿,非內門弟子不可入,你在這裏等候片刻,待小師弟無恙,再一同迴去。”羽夕照點了點頭,她知曉陳漁與方林身份卓然,今日竟不想方林是天劍峰峰主一脈弟子,而陳漁身份也似乎特殊非凡,她隻是一外門弟子,那見過這等大場麵,心中竟然沒有半分主見,又擔心陳漁身體,心中淩亂,左右踱步,雙目被一陣淚霧籠罩,令人憐惜。


    正當她無所適從之際,一名青年玄門弟子路過,見道羽夕照,忽然大唿道:“師妹!”羽夕照茫然間聽到有人喚她,轉過頭,見到一熟悉麵孔,仿若找到了主心骨,急忙奔來。


    青年玄門弟子與羽夕照本是東海俗世人,均在俗世以武人處習武,對仙家法術向往已久,而他們師傅再一次武林仇殺中身隕,兩師兄妹孤苦無依,聽聞東海有仙宗,兩人便妄想跟隨一幹人出海尋仙,隻是在海中被海妖襲擊,一船人死去大半,恰逢有逍遙宗弟子出海誅妖,將他倆救下,玄宗之人見青年生的一身罕見道骨,搶來做玄門門徒,而天劍峰將羽夕照收下,師兄妹分在兩峰,兩人終日不得見,沒想到今日盡然在玄門相逢。往日情誼加上今日突然之事,陳漁重病昏迷,天劍峰門人將她一個人丟在此處,各種委屈漫上心頭,羽夕照不禁在青年懷中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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