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沈要迴神。


    「我簽好了。」小兵把合同給他,他翻開看了看,正常一年期的合同,沒有不平等條款,是所有人都簽的合同。


    「好。」他看了一眼把合同放在旁邊,「今天晚上就到三樓來吧,你的位置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去樓下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上來。」


    「是!」小兵站直敬禮,又同手同腳地走了。


    沈要目送他離開,一轉頭就看到教練用怪異地眼神看著自己。


    「怎麽?」


    「你——」教練欲言又止,他看看整理資料的韓小美,壓低聲音在沈要耳邊說:「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沈要挑眉,假裝沒聽懂他什麽意思,「是啊,不看上他能讓他上來?」


    教練暴躁地反駁,「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又頓住了,「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就是,就是——」教練一咬牙,自以為小小聲地說了出來,「你喜歡他?那種男的喜歡女的的那種喜歡?」


    韓小美:「……」教練,麻煩您以後別說悄悄話,說之前自己錄個音聽聽到底有多大。


    沈要勾起嘴角,「你怎麽看出來的?」


    教練臉色大變,「你,你還真的……我說你怎麽非要選他……」


    「不是你想的那個原因才選的他。」沈要解釋道。


    教練臉色稍霽。


    「不過,可能也有你說的原因?迴頭有時間我注意一下這方麵。」


    教練:「……」早知道剛才的話爛肚裏了!


    教練是個很傳統的人,雖然他曾離經叛道地選擇了電競這條路,可他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人。


    同性戀這個詞他雖然聽過,但是一直都離他很遠,所以知道沈要居然有這種心思時,他的心情可謂是五穀雜陳。


    韓小美收拾好資料,眼觀鼻鼻觀心,蹭著牆邊走了。


    她的親身經歷告訴自己,老闆的私事沒事別打聽。


    ——


    「……正好,你來了。」frg的俱樂部老闆不高,身形肥胖,梳著側分的油頭,穿一身純白西裝,翹著二郎腿坐在老闆椅裏吞吐雪茄,腳上的黑色皮鞋擦的錚明瓦亮。


    沈要穿著隊服走進會議室,上麵的贊助商logo多的放不下,但他對於訓練被打斷很不爽,整個人臉色臭臭的。


    「正在訓練,有什麽事?」新簽了一個替補,他正忙著隊裏幾個人的磨合。


    「昨天簽進來的那個——叫什麽來著?」


    旁邊的經理阿偉立馬狗腿道:「湯隋。」


    「哦對,湯隋。」老闆抖抖菸灰,「這小孩是你挖過來的——」


    他說到一半意味深長地看著沈要,「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對誰這麽上心。」


    沈要麵無表情,「他表現不錯,能打出成績。」


    「哦。」老闆又吐了口煙,「那我要是讓你今年輸呢?就在最後一場比賽輸,讓這個新人背鍋,如何?」


    沈要瞳孔驟縮,拳頭死死攥緊。


    過了許久,他低下頭低沉道:「聽您的安排。」


    第53章 「你們——半夜相約一起撒尿?」


    沈要半夜醒來,看看手機還不到四點。


    gaman在旁邊卷著小毯子睡得唿唿香,他起身出門去公用洗手間洗了把臉冷靜一下。


    他已經很久都沒想到以前的事了,更別提夢到了。


    可能是小兵身上有湯隋的影子,才讓他夢到以前的事。


    沈要雙手撐著水池,前額的碎發被打濕,水珠滴落下來,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最後墜入深淵。


    他看著鏡子裏自己略顯狼狽的模樣,又低頭看著手腕上細長的傷疤,眼裏的恨意毫不掩飾。


    突然門外有聲音。


    「誰?!」他聲音狠厲,門外的人遲疑了一下。


    「要哥?」


    湯隋半夜用小號私戳噴子solo去了,罵到現在情緒激動的睡不著覺,起身想去樓下晃一圈,卻無意間發現公用洗手間的燈開著。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沈要站在門口斂目看他,「你怎麽還沒睡?」


    「我睡了,又醒了,現在睡不著。」湯隋沒敢說實話。


    沈要額前的碎發還滴著水珠,湯隋覺察出他心情不好,環顧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微微抬頭親上他鼻尖的那顆水滴。


    對上他深沉地目光,湯隋別開臉滿不在乎地解釋道:「我,我就是看著它要落不落的樣子煩的要死——唔!」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湯隋被長臂攔腰帶進去,他聽到落鎖的聲音後撤一步,卻隻能靠在門板上無路可逃。


    沈要的雙臂把他死死鎖住,下一瞬窒息感湧了上來。


    他被迫抬起頭,喉結滑動,水聲陣陣。


    他不自覺地閉上眼,頭暈目眩,睫毛顫抖。


    公用洗手間的燈還開著,他即使閉上眼也能感受到光亮。


    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前一秒,沈要終於放過他。


    沈要的頭埋在他頸側輕輕摩擦,微濕的髮絲在他脖頸處掃來掃去,留下淡淡的水痕。


    他伸手抱著眼前的人,抬頭看著刺目的燈管,什麽都沒說,什麽也不必說。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了好一會兒。


    沈要直起身,輕柔地擦掉他嘴角的水漬。


    「你不想問我因為什麽?」


    湯隋斜眼看他,「我問了你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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