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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這麽一想,也就是默認下來,不過卻是有心讓他知難而退。立即迴到堂屋裏,捧出一疊醫書堆在桌子上。


    "先把這些書看完,別想偷懶耍滑。你既然要學,那就認認真真地看書。到時候我會抽查,沒出成績前別想有零用錢。"


    這可是鄭安的死穴,老頭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可不比以前。在學校還能將就著縱容他混下去,既然決心不讀書,那就讓他好好感受一下生活的不容易。


    老頭已經準備好應付他的胡攪蠻纏,鐵下心來不會讓步。誰知鄭安卻是一反常誠,點起了頭來。


    從桌上隨手抽了一本藥理方麵的書籍,足有三指厚。就跟本字典一般,翻開認真看起來。


    "嘿!裝,給我裝,看你能裝多久。"老頭有心看他好戲,也不理會。就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品起茶來。


    眼見天色將要黑下來,一個三十幾的婦女開著電動車到門口。正是鄭安的二嬸迴來了,對這爺孫的休閑也是習以為常,一聲不吭推著車子進去。


    不過當撇見桌上的那堆書後,二嬸就忽然停住。她在鎮上的幼兒園當幼師,對於書天然就有一種神聖的認知。


    今兒個是什麽情況,這浪蕩的小混混居然拿著本字典在哪裏啃。還全是老頭的那些過時的舊醫學書籍,"鄭安,你這是要幹嘛?改在家裏上學啦?"


    二嬸看著低頭一頁頁翻書的鄭安感到一陣不舒服,這是似乎是一種本能。這家夥又在裝模作樣,無非是哄老頭高興了騙他錢花而已。當下忍不住出聲要拆穿她。


    林風大概能了解她的心思,抬頭瞄了一眼迴兩個字"學醫。"


    "喲!你是要繼承爺爺的本事啊。那你好好學,沒準我們家將來又要出一個醫生!!"二嬸嗤笑著進了門口。


    老頭臉上莫名地一熱,卻是拿目光瞄向鄭安。隻見他一臉平靜地在繼續翻書,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隻是你這翻書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這才多大一會,你就翻了一小半。


    剛剛還想誇他沉得住氣,終究還是年輕人。肯定心浮氣躁,亂翻起來,不過想蒙我是門也沒有。


    當下敲敲桌子,"你這亂翻的什麽,看不進去明天就給我乖乖迴學校去。"


    鄭安白了他一眼,合上手中的書,從桌麵上輕輕推過去。


    "兩百頁前的內容,你隨便問。"


    老頭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一副你在跟我開玩笑的樣子。可是看鄭安的淡定表現又像那麽一迴事,手不由自覺地拿起這書。


    他也不翻後麵,直接就從前麵選了一小節,"當歸是~~"


    才說了三個字,鄭安的聲音就接了過去,直接把書中當歸的描述,包括外形、生長條件、藥藥、處方等等給背了出來。


    鄭正秋看著書裏的內容一邊聽一邊對照,隻字不漏,一雙老花眼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你、你,你等著,還有。"下意識就覺得他肯定是之前就碰巧作弊背過這段,立即翻天一百多頁後麵去。


    "你再來說說蓮子。"老頭居然有一線緊張地盯著鄭安。


    接著又是一段千多字有關蓮子的描述,正是書中的內容。這次老頭是從頭認真對照過,就連標點停頓感覺都毫無二致。


    "難道我這孫子是個天才?"這麽個想法突然就冒了出來,這這表現跟他以前的人設相差實在是天地之別。


    這小子以前明明是個學渣,混子,能順利拿到中學畢業證都要看天的主。現在居然他是個天才,須知這藥理可是出了名的難啃,就算是正規科班出身那也是需要下苦功夫。


    可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他就這麽翻翻就記下來了。兩百頁啊,這書快一半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老頭氣都急促起來,瞪著眼看著鄭安一副重新認識的模樣。


    林風知道,自己的表現實在太妖孽了,鐵定驚到這老頭。當下隻委婉地迴道:"我說過啦,這些書以前我就看得七七八八,隻是當時沒興趣,現在隻要掃上幾眼就想起來了。"


    "放屁,你屁大的時候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什麽時候摸過這些書了。"鄭正秋反唇相駁。


    這老頭,不知道人艱不拆麽。鄭安隻能繼續裝道:"我以前不是零用錢不夠用,見你給人看病來錢快,就偷偷拿你的書來看咯。誰知道看完了也沒人敢找我看病,也就扔下了。"


    "什麽?缺零用錢,你還想偷偷給人看病。"老頭聲音一下大起來,一想到背後可能發生的醫療事故,不,這都不算醫療事故。


    要是真讓這小子偷偷看出事來,那就隻叫事故了。


    興許是聽到老頭的聲音大了點,二嬸的腦袋從二樓伸出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膽子夠大的啊,還有什麽瞞著我的。"老頭趕緊問清楚,免得再有什麽隱患。


    這個時候,兩個少男少女騎著自行車迴來。正是在上中學的堂妹鄭飛飛,目前已經高一,另一個是堂弟鄭東強,讀的初二。


    兩人好奇地掃了一眼桌上的書,旋風也似的衝進屋裏。就聽二嬸喊著開飯,開飯。


    二叔是司機,常年不在家裏吃飯。對鄭安又有很大的偏見,自然也就不可能湊到一桌。


    這樣自然也就成了鄭安和老頭湊一桌,每次老頭桌上有什麽好東西。二嬸的怨念就會多一分,覺得自家兒女沒沾到便宜,往往就會讓倆個端著碗跑來蹭吃的。


    也就是這兩年兩個家夥上了中學,這種事情才發生得越來越少。


    有係統的存在,折服這麽一個老頭不費吹灰之力。搞定老頭之後,林風才終於擁有了一定的自由。


    當下就一人走出屋子,鎮子上就一條主街道,連路燈也沒有,靠的是各家商店門口的燈光。是非常典型的城鄉結合部,住在鎮子上的總共也就一千多人。


    鄭安從小的記憶就生活在這,如今完全在林風的腦子裏激活,碰到的每一個都是熟麵孔。他甚至能叫出大部分人的名字,主街道不大,沒一迴就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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