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臨溪眯了眯眼,又踢了一腳:「行吧,金主大人,你說哪裏不滿意,我改,是不是想看不穿衣服跳?」


    男人依舊沒吭聲。


    白臨溪皺眉。


    心底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發悶。


    他踩在男人後背,腳腕鈴鐺作響,曖昧地順著背脊骨往上撩撥。


    「怎麽……」


    「大明星這是犯相思病了?」


    忽然——


    男人迴眸睨來,俊美的臉龐一片冷色,眼尾隱約有些泛紅,唇間吐出煙霧,目光嫌棄又厭煩,啞聲吐出幾個字。


    「不想被掐死就滾出去。」


    白臨溪微怔,發覺男人紅了眼眶,聲音沙啞,心情格外複雜。


    他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攥緊水袖。


    正想盯著男人再仔細看看。


    但喻疏淮冷漠地轉過了身,吸了口煙,隻留了一個側影給他。


    「滾。」


    「別讓我重複第三遍。」


    白臨溪沉默了半晌,輕笑了一聲,美眸慵懶低垂,神情晦暗不明。


    他揮開水袖。


    轉過身,準備離開。


    音樂聲剛好結束,空曠的大廳靜悄悄的,孤寂無聲蔓延。


    隻能聽見鈴鐺的晃動聲。


    叮噹。


    叮噹。


    清脆又悅耳。


    下一秒,白臨溪感覺到袖子被人扯住,喑啞的嗓音沉悶迴蕩。


    第26章 想要小玫瑰的身體暖起來


    「迴來。」


    「陪我坐會兒。」


    白臨溪腳步一頓,微微側身,目光順著水袖看向角落。


    男人線條分明臉龐映入眼簾,叼著煙,靠著牆,姿態散漫,神情卻落寞,英挺的劍眉下,一雙桃花眼漆黑如墨。


    幽幽盯著他。


    像隻被拋棄的大型犬。


    「……」


    白臨溪站在原地,沒動。


    勾人的狐狸眼低垂著,長睫投下一片陰影,將思緒完全遮掩。


    隻是那殷紅的唇卻輕咬了一下。


    顯然……


    心軟了。


    喻疏淮收緊手裏的緋紅薄紗,扯了扯袖子,啞聲催促:「三秒,坐過來,陪我說會兒話,給你十萬。」


    白臨溪抬了抬手。


    一圈圈纏住水袖,輕輕扯動。


    「行。」


    「錢到位,我就做一迴你的解語花。」


    他走到喻疏淮身旁,隔著薄紗握住男人寬大的手,彎腰坐下。


    「哥,你想聊什麽?」


    少年手撐在身後,身體微微後仰,撫摸著喻疏淮的手背,手指細長白嫩,在紅紗的襯托下,好似罩一層月華。


    漂亮得讓人想要占為己有。


    「……!」


    四目相對,喻疏淮被體溫蠱惑,心底掀起漣漪,忍不住想握住。


    但理智卻告訴他。


    這不是溪溪,不是他的小玫瑰,隻是一個幾分像的替身而已。


    他的溫柔隻能留給溪溪。


    「別碰我。」


    喻疏淮壓下翻湧的貪念,冷漠地抽迴手,低頭吸了口煙:「你就坐在這裏,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就行。」


    「知道了。」


    白臨溪漫不經心一笑。


    隨即,抬起右腳踩在舞台上,腦袋枕著膝蓋上,晃著另一隻腿,懶洋洋問:「金主哥哥,你是想聊晚上怎麽在床上收拾我,還是聊你的那位……小玫瑰?」


    雪白的長腿勾住紅紗搖晃。


    腳腕鈴鐺叮噹響。


    給寂靜的大廳添了幾許別樣的曖昧。


    諵楓喻疏淮掃了眼少年的腿,眸光微暗,緩緩吐出煙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聲音卻又啞在了喉嚨裏。


    那眸底悲傷四溢,猩紅浮沉。


    「……」


    原本溪溪也有這麽好看的腿。


    能跑能跳。


    可最後屍檢報告卻顯示內髒出血,全身粉碎性骨折。


    法醫說。


    哪怕沒死。


    他的小玫瑰也站不起來了。


    喻疏淮心如刀絞,用力咬著嘴裏的煙,唇瞬間見血,紅得奪目。


    白臨溪將男人的神情收入眼底,錯愕片刻,震驚不已。


    為什麽這傢夥看起來很傷心?


    是真的……


    在想自己嗎?


    柔順的白髮隨著低頭遮住眉眼。


    白臨溪舔了舔唇,心裏很亂,感覺剛剛的猜測很荒謬,可喻疏淮的表情也不像演的,他用不著在他麵前演戲。


    兩人靜靜坐著。


    誰也沒說話。


    寂靜就這樣無聲蔓延,淹沒大廳。


    不知不覺中。


    菸頭燃盡,燙到男人手指。


    喻疏淮迴過神,頓了頓,扔掉菸頭,將目光落在白臨溪身上:「你說從幾十層的高樓上跳下來,痛嗎?」


    白臨溪抬起頭,與那雙漆黑的眸子相撞,唇角微勾,輕笑了一聲。


    「你去跳一下不就知道了。」


    喻疏淮哽住。


    惡狠狠地颳了眼少年。


    「你這算什麽解語花,半死不活的人都能被你直接氣死。」


    白臨溪眉眼含情,望著男人慵懶起身,膝蓋點地,軟下腰身,整個人像是一條柔軟的綢緞,曖昧地,纏入喻疏淮懷裏。


    「那這樣……」


    「算不算是哥哥的解語花?」


    水袖飄晃,鈴鐺作響。


    他勾住喻疏淮脖頸,垂下眼簾,乖巧地貼向胸膛:「墜樓的一瞬,身體像是碎了一樣,好痛,哥,抱一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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