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依舊清亮健氣,聽不出明顯的倦意。


    溫知夏聽完,便對白瀾道,“他拿到手機了,就意味著聽證會比較順利,之前他都不能用手機的。”


    她迴了個【好的】,接著將聲音開大,又給白瀾聽了一遍。


    白瀾聽完,點了點頭,“孩子你別忙活了,若時自己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解決吧,這麽晚了讓你跑來,我很過意不去,你就在這邊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找人送你上班。”


    溫知夏點頭答應。


    畢竟,老人家現在身體不好,萬一半夜又有個不舒服的,自己在這,起碼能有個急救醫生,奶奶本就是傅家最讓她記掛的長輩,她也不忍心放著人家不管。


    臨迴房之前,白瀾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孩子,你見到詠霖了嗎?”


    “見到了,”溫知夏點點頭,“我們一起吃飯了,他人很好。”


    “我晚上打他電話,他也沒接,估計是睡了,”白瀾說,“沒事兒你睡去吧,我看會雜誌就睡了。”


    迴到房間,溫知夏頗有心事地拉上窗簾。


    漆黑的寒夜被隔絕在窗外。


    曼哈頓銀監局大門打開,傅若時從樓裏快步走出。


    他聽證結束後,拿到手機的頭等大事就是給溫知夏發微信。


    發完之後,就是一堆數不清的未接電話和微信。


    他都來不及看,隻能先離開議會廳,路上再議。


    傅若時再次像躲瘟神一樣,躲過在門口等待著的記者們,迴到車裏。


    “傅總,順利嗎?”劉振看見老板,恍如隔世,“他們沒有刁難你吧?”


    傅若時邊看手機,邊搖了搖頭。


    今天的會議還是圍繞卓銳的財務狀況,數據流通情況,以及傅若時的國籍,立場和家庭背景來問的,他本來就能說會道,加上心態穩定,麵對諸如【你怎麽證明你不是美國人】這種弱智問題也沒發飆沒笑場,全程滴水不漏,讓專業刁難人的聽證會議員都找不到他的破綻。


    經此一役,他暫時得到了自由,但條件是結案之前,還要隨時要聯係得到,迴國要申請和報備。


    然而,雖然首戰告捷,但傅若時並沒有覺得慶幸,因為他現在更加清楚地確定一件事:


    從被調查到被羈押,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調虎離山,趁他無法聯係外界那幾天,打卓銳的算盤。


    於是他對劉振道,“公司出什麽事了,你直接說。”


    劉振皺眉,神色謹慎,“傅總,福斯特好像失蹤了。”


    傅若時迴微信的手一僵。


    “什麽時候?哪天開始消失的,你怎麽確定是失蹤?”


    “就是不確定,所以我在公司都說他請假迴家了。”劉振就將福斯特的請假流程和郵件給傅若時看,“他說是請假,但是福斯特以前就算請假也不會找不到人,現在都五天了,我依舊聯係不上他,我覺得他可能有事,可能是想對付卓銳那幫人幹的,比如徐家和趙家?”


    傅若時聽著,並看著郵件,裏麵記錄卓銳這段時間股價下跌的數據。


    他注意到,有不少公司在這一時期大賣卓銳的股票,還有很多客戶直接退了訂單,看這架勢是有人想把卓銳做空。


    果然,不管他們怎麽幹,核心目標都是動他的卓銳。


    在美國這種叢林法則的市場下,就是勝者為王,麵對競爭者都會互相舉報互相打壓的環境,隻攻不守就是製勝法寶。


    “讓風控部門先擬一份對賭協議。”想到這,傅若時直接對劉振說,“然後讓銷售部盡最大可能,增加芯片銷量,你就跟他們說,要是兩個月內銷售額達不到400萬,我就去談收購,那麽大家散夥。”


    劉振心中一凜。


    他知道傅若時多麽看中卓銳,這是他丟了半條命才做成的公司,按照以前的經驗,對賭協議是他為了保全公司的第一步棋,增加銷量是第二步,如果這兩者都行不通,卓銳將會非常危險。


    “好的傅總。我立馬就辦。”


    緊接著,宋愛玲的電話打來了。


    傅若時接過,聽見宋愛玲關切的聲音,“兒子,聽證順利嗎?”


    想到自己被保釋,她是花了最多心思的,傅若時態度好了很多,“反正不至於坐牢。”


    “那就好......”宋愛玲欲言又止,“那。你先忙吧,我沒別的事,就是剛才你奶打電話我沒接到,她擔心你,你跟她說一聲。”


    “嗯。知道。”傅若時說,“我等她天亮告訴她。”


    宋愛玲正要掛斷,傅若時忽然想起什麽,“我老頭知道嗎?”他又問,“他現在怎麽樣?不會已經氣死了吧?”


    “沒有......”宋愛玲隻能說謊,“他已經睡了。”


    她總不能說,你老頭帶頭調虎離山,帶頭賣空你公司股票,買通稿黑你公司。


    然而,傅若時壓根就沒想到這一層。


    哪有孩子會想到親爹絞盡腦汁要害自己的,這不符合常理。


    甚至,在險些經曆牢獄之災後,他對家人的感情更深了。尤其是,宋愛玲為他東奔西跑,還帶著溫知夏來陪他,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感覺宋這麽為自己上心過。


    “行,那你先睡吧,讓他注意身體。”傅若時對宋愛玲說,“我爭取在過年前辦完迴來。”


    宋愛玲還想說點什麽,但她知道兒子是個敏銳的人,要是她再說多,傅若時可能就會覺得反常了,於是什麽都沒說,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盡管如此,在掛上電話之後,宋愛玲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


    她在陽台上站了一會,迴到臥室。


    傅克明依舊坐在電腦前,盯著卓銳的大盤。


    這絞盡腦汁,隻為把孩子逼迴家的做法,讓從小生在高官世家,見慣了父子相殘戲碼的宋愛玲都看不下去。


    她沒來由地想發火,抓起一個枕頭就砸向傅克明,“別幹了行不行?你兒子讓你注意身體!!!!”


    枕頭正中傅克明腦門。


    頓時,傅克明的眼前黑了一下。


    他趕緊甩甩頭,假裝無事發生。


    這幾天,他頭暈的情況越來越頻繁,連上廁所彎腰都會流兩滴鼻血。


    他愈發感覺時間不多,卓銳再不垮,傅若時再不迴國,他也許年關都不一定熬得過。


    “他不可能說這種話。”傅克明冷淡地說,“他的嘴是割鹿刀,他能舌戰群雄,但不會說體己的話,你就算不想讓我動卓銳,也不用編這麽拙劣的謊言。”


    宋愛玲氣的眼冒金星。


    她走到電腦前,關了傅克明的電腦。


    “你幹吧,我不幹了,”她拿起手機,“我要告訴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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