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一個激靈,立馬清醒,從被子裏坐起來。


    緊接著,她就收到了宋愛玲的微信:


    【寶貝,周末有時間嗎?若時能出來了,他現在還不能用手機,但他肯定最想見你】


    宋愛玲都好久沒叫她寶貝了,溫知夏都有點恍惚。


    她先迴應著劉振的電話道,“好,謝謝你劉特助,我看一下時間,確認告訴您。”


    這周末她有兩個手術,一個會診,還要幫曉雅代個班。


    年底是最忙的時候,她沒辦法,隻能給宋愛玲迴:【宋總,我這周末都加班,我下周四請假好嗎】


    宋愛玲迴了個好的,她也就沒再多說。


    “寶,你醒啦?”


    正在這時,樊孝琳推門進來拿電腦包,她昨晚從汙水處理廠暗訪迴來,來溫知夏家裏寫稿寫了一個通宵,現在才準備睡覺。


    看見溫知夏神情凝重,她問,“怎麽了?我吵醒你了嗎?”


    溫知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宋愛玲的微信給她看。


    “喲,他出來啦!”樊孝琳眼前一亮,“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


    溫知夏道,“下周吧,這周實在走不開。”


    “怎麽了?”樊孝琳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是好事兒啊,你不高興嗎?”


    溫知夏思索著,在心裏整理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總有隱隱的不安。


    “你說,卓銳這事,會不會是趙家幹的?”她問樊孝琳,“要不然為什麽趙小寧一出來,卓銳沒幾天就出事了?”


    “他們一家有這麽大能耐?”樊孝琳道,“我反而認為,這事是一群人做的,要麽是傅若時以前得罪的人,要麽是看卓銳不順眼的,再加上有人帶節奏,散播對卓銳不利的輿論,牆倒眾人推。”


    溫知夏認同她的分析。


    卓銳從沒上市的時候,就處處受人壓製,那會她剛跟傅若時結婚,她是看著他一步步熬過來的。


    傅若時是不喊疼的性格,但溫知夏很敏銳,她能感覺到那些危機時刻,那些九死一生的瞬間,異國他鄉分別人的蛋糕,本身就是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艱難。


    看來,這個時候,能給他最大支持的,隻有他的家人了。


    溫知夏心想。


    另一邊,萬清山莊。


    宋愛玲是清晨的時候接到消息的。


    高興的心情隻持續了半秒,隨即陷入隱憂。


    傅若時一出來,那接下來就是去銀監會做聽證,一幫議員圍著他提各種刁鑽離譜的問題,他要是能順利通過,就能重獲自由。


    那他立馬就會發現卓銳最近的問題。


    股票做空,財務總監失蹤,而始作俑者,竟是他的親生父母。


    福斯特還被宋家的人軟禁在紐約的某個別墅裏,他無法和外界取得聯係,宋愛玲那邊給他偽造了請假病曆,說離崗至少兩周。


    傅克明從餐廳迴來,看見宋愛玲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有新消息?”


    宋愛玲抬起頭,看見傅克明的身型在陽光下明顯有些晦暗佝僂。


    腦癌一般日常行動都正常,乍看就跟沒事人一樣,但隻要發作,人基本上幾天就沒了。


    傅克明排斥西醫大刀闊斧的治療,他這次決定吃藥控製,上迴住院他丟了半條命,這迴他說什麽也不肯住了。


    “你都這時候了還去上班?”宋愛玲指責,“你就不能在家辦公嗎?公司一天沒你是破產了還怎麽地?你們爺倆怎麽沒一個能讓我省心啊?”


    她最近壓力極大,一麵對外瞞著傅克明癌症擴散的事,一麵還要冒著風險,做空她親兒子最看重的公司。


    傅克明難得沒跟她吵。


    “對不起。”


    他對宋愛玲說。


    “等我死了,我東西都歸你。”


    宋愛玲一下沒說出話。


    她呆愣地看向傅克明。


    跟傅克明結婚三十年,有三分之二都是在吵架,剩下的時間是心平氣和地互相指責。


    兩人的婚姻隻有利益,沒有愛情,利益根深蒂固,將他們捆綁在一起三十年。


    傅克明脾氣倔硬,從不道歉,因此他此時的道歉,不僅沒有讓宋愛玲覺得慶幸,反而讓她心慌。


    “你有病就去治啊!說這個幹什麽?”她害怕,用發火來排解內心的恐懼,“大清早的死不死的,要死死外麵去,死在家裏,以後這山莊都賣不掉!”


    盡管言辭刻薄,但說到最後,宋愛玲的聲音還是顫抖了。


    她離開客廳,砰地摔上洗手間的門,靠在門內掩麵啜泣。


    一周後。


    溫知夏和宋愛玲終於踏上前往美國的航班。


    傅氏之前在紐約買下一條商業街,裏麵有個酒店,頂樓改成公寓布局,一整層都是傅若時自己住的。


    溫知夏和宋愛玲也就在這落腳。


    放下行李沒多久,一陣加快的腳步聲傳來。


    溫知夏向外望去,正好就看見傅若時下了電梯。


    他穿著得體的商務西裝,酒紅色豎條紋領帶,短發整齊利落,邁著長腿,步履依舊矯健。


    “想死我了吧?”看見溫知夏,他的笑意像水波紋般開漾。


    他小跑上前,眼看就要把溫知夏抱起來,結果她早有防備,靈活地躲開。


    從被帶走調查到現在半個月,他每天麵對密集的高壓的詢問,雖然瘦了很多,但神情沒有頹唐,依舊神采飛揚。


    “幹什麽拒絕我?”他沒抱到,不高興。


    “.....宋總在這。”


    溫知夏抬起頭,看見傅若時由於清減許多而更加深邃的眉眼和鼻梁,還是難掩傷感。


    她微微歎氣,眼圈泛起紅,於是艱難地背過身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唯有肩膀因為極力隱忍心緒,而起伏不定。


    宋愛玲站在一旁,看兒子看溫知夏的眼神,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有一刻離開過她,之前在詢問室裏那種警惕而戒備的眼神蕩然無存。


    宋愛玲內心唏噓,也不打算留在這裏,因為她於心有愧。


    “你的聽證會是什麽時候?”她直接問正事,“還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嗎?”


    畢竟保釋這事,主要靠的還是宋家在這邊華人圈的關係。


    “後天,”傅若時跟她說,“卓銳沒什麽事吧?”


    宋愛玲搖頭,“沒什麽事,等你聽證完了就能用手機了,後麵的事我就不管了。”


    說完,她看看溫知夏,看她臉色微紅,明顯很高興見到傅若時,但礙於自己在場,又不敢表現出來。


    “你倆玩吧,我去見幾個熟人。”宋愛玲歎了口氣,起身,“再聯係。”


    溫知夏正要送她,腳剛抬起來呢,傅若時一把攔腰抱住,帶進懷裏。


    他轉身抬腿踹上門,低頭在她耳邊說:


    “往哪跑?跟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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