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兩家出事後,徐家就先帶徐卉來了美國休養避難。


    趙氏父子剛被保釋出來,第一件事也是跑來美國,暫避風頭。


    盡管曾經兩敗俱傷,但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傅家,他們還是團結了起來。


    卓銳是趙家帶頭舉報的。


    傅若時創業早期作風淩厲,得罪過不少人,恨他的人有,但更多是眼紅他嫉妒他,想暗地裏整他的。


    隻是他潔身自好,做事謹慎不留把柄,因此卓銳的黑料很少。


    除了早期一些遺漏申報材料的小問題之外,根本查不到原則性的問題。


    那怎麽辦。


    沒有黑料,製造黑料,沒有把柄,偽造把柄。


    現在美帝對華人科技公司盯得緊,一點小毛病都會被放大無數倍,他們的市場不缺前赴後繼的創業者,收割一批,還有無數。


    趙家做軍火起家,在各地都有人脈,很快靠著在這邊資本圈的關係,聯絡了幾個夥伴,揪住卓銳早期在稅務和申報材料方麵的漏洞,混著偽造的假證據報了上去。


    間諜罪事關重大,舉報小單位未必成功,但舉報的是風生水起的科技新星卓銳,意義就不一樣了。


    因為它太出挑,盯著它的狼太多了,都想揪它小辮子,把它拉進水裏分了吃。


    “爸,能不能直接殺了傅若時?”趙小寧的眼裏閃著興奮的光,“我聽說他現在人被羈押在華盛頓,我們買通獄警,給他來一針氯化鉀,把他弄死!”


    “你腦子壞了吧!”趙崢嶸訓他,“你當這裏是錦城啊?你想殺誰就殺誰?你給我老實點!”


    趙小寧隻好閉嘴。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徐母有些心虛,“要是傅若時真在裏麵有個什麽事,傅家遲早會查到是我們從中作梗。”


    趙崢嶸思索著,“還不都是為了孩子,我們做父母的,要是不能為孩子出頭,那也太窩囊了。”


    三天後。


    清晨。


    宋愛玲在兩個晚上聯係不上傅若時後,終於按耐不住。


    幾天前,在看見網上關於卓銳ceo被調查的報道之後,宋愛玲就知道,趙家的報複開始了。


    她跟傅克明商量了一下,兩人分頭行動,傅克明去聯係在美國的好友探消息,宋愛玲去找溫知夏。


    七點半。


    宋愛玲就等在溫知夏的辦公室門口了。


    十分鍾後,溫知夏趕到,她看見走廊上站著的宋愛玲,心裏的焦灼愈發嚴重。


    “宋總.....”溫知夏走上前,“若時他......”


    “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吧。”


    宋愛玲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轉身往熟悉的休息室走去。


    “宋總,”溫知夏關上門,“我看見新聞了。”


    宋愛玲嗯了一聲,“若時有沒有聯係你,有沒有跟你說什麽重要的信息?”


    溫知夏迴想了片刻。


    “沒有關鍵的信息,”溫知夏直言,“他那天打電話跟我說,他最近迴不來,讓我有緊急情況就找您,我當時沒明白具體的意思,但我後來看見了新聞稿,我不相信他是間諜,這肯定是誣陷。”


    宋愛玲直言,“趙家幹的,趙小寧出來沒幾天,若時就出事了,你別聲張,我來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溫知夏咬了咬嘴唇,她看宋愛玲眼下發青的膚色,就知道她也徹夜難眠。


    “要不,你跟我迴去?”宋愛玲忽然說。


    溫知夏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宋愛玲要她迴傅家。


    “現在徐家和趙家都躲在美國,”宋愛玲解釋說,“咱們家現在是徹底得罪了這兩家,他們都知道,若時最在意的女人是你,我怕他們對你不利。”


    溫知夏思索著:


    她認為,既然所有人認定自己是傅若時的軟肋,那一味保護,不是更顯得自己重要嗎?


    等於把流血的傷口再撕開,展現出來。


    那隻會吸引更多的鯊魚。


    不如直接砍了這隻手。


    “宋總,保護隻是一方麵,但這麽做的成本太高,你們也很難24小時跟著我,其實你們可以利用輿論造勢,說我再不是他的軟肋,比如我婚內出軌,背叛了他,營造出他跟我已經劃清界限的假象。總而言之不要讓那些人覺得我很重要,是更長遠的解決辦法。”


    這個角度,宋愛玲倒沒想過。


    錯愕之餘,她被溫知夏的決斷驚訝到。


    在曾經的印象裏,溫知夏唯唯諾諾,優柔寡斷,骨子裏還有高知家庭的迂腐之氣,特別在意外界的評價和清白的名聲。


    沒想到她能為了傅若時,去拿女孩最看重的名譽去賭。


    一旦輿論放出去,她後半輩子都會背著這樣的汙點了。


    夫妻還大難臨頭各自飛呢,她不僅沒撇清關係,還願意把自己搭進去。


    宋愛玲終於明白,傅若時對這個女孩愛的死去活來的原因,她有菩薩心腸,也有霹靂手腕,還有以身入局的賭徒精神,這種膽識要是培養一下,日後未必不能成領域內唿風喚雨的掌舵者。


    “不行。”想到這,宋愛玲幹脆地拒絕,“我們傅家什麽風浪沒遇過,不至於要你一個小丫頭來擋災。”


    盡管言語依舊犀利,她神情卻緩和了,“我兒子那麽堅定地選擇你,現在看來,確實是有特別的原因,你把我的微信加迴來,有任何困難,都可以直接給我電話。”


    說完,她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美國馬裏蘭州。


    國安局建在一處離華盛頓幾公裏外的森林裏,四麵環山,地形複雜。


    傅若時在詢問室內已經待了快四天了。


    情報處換了三撥人審他,一開始還問的很正常,比如關稅問題,技術,資金來源,申報材料,後來就問的越來越離譜,問他幾月幾日幾點出生的,哪個醫院哪個病房,有沒有在情報機構幹過活......想用這種方式打亂受審人的思維。


    傅若時的心理素質也是在自由市場摸爬滾打裏硬生生練出來的,他知道,這種詢問方式就是在刺激受詢人的情緒,一旦被問的人急了,失控了,就會破綻百出,就會被抓到把柄。


    因此他始終非常平靜,問什麽答什麽,沒有情緒,也不說無關緊要的話。


    畢竟清者自清,他沒什麽可說的。


    這幾天他基本沒怎麽睡覺,也沒睡得著。


    頭頂就是監視器,旁邊有一張供他打盹的小床,他有生以來,也是初嚐牢獄之災,開始是憋悶了一會,但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片刻後,有警員進來了。


    “傅先生,早上好,需要咖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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