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傅若時驅車,駛過十字路口。


    晨霧濃重,他沒看見人,卻看見溫知夏倒在路邊的行李箱。


    敏銳的直覺讓他的腦子轟隆一聲炸了。


    身體的反應比大腦更直接。


    他刹車,跑向路邊。


    “溫知夏!”他喊,沒有迴應。


    四周,空無一人。


    他反複撥打溫知夏的電話,都是關機。


    “傅總!”


    劉振也下車,他扶起地上的行李箱,看見溫知夏掉在地上的手機。


    “這是夫人的手機!”


    他遞給傅若時。


    看見碎裂的屏幕,和她沒給自己發完的信息,傅若時感覺心口被人猛打了一拳,直接將他打的魂飛魄散。


    他強迫自己冷靜,立馬打電話給公安係統的親信。


    “我是傅若時。找交警調一下靜海長興路職工宿舍附近的監控,四點半到四點五十,嗯,溫知夏,身高一六七,黑色頭發大眼睛,穿白色羽絨服。”


    他看了一眼手表,糾正,“四點五十五。”


    盡管在如此嚴峻的時刻,他依舊保持著超人般的嚴謹。


    劉振也在打電話。


    他在找派去保護溫知夏的員工。


    明明,傅氏安排了人手,在宿舍附近,照看溫知夏的安全。


    怎麽關鍵時刻全沒人了?


    電話半天都是無人接聽。


    “那些人聯係不上?”傅若時聯係好公安局,問劉振。


    劉振看見傅若時冷厲的眼神,手心直冒汗。


    “傅總,別生氣,我正在聯係。”


    “肯定是出事了。”傅若時沒有多餘的情緒,他直接道,“你在這附近找一下他們的車,我現在去公安廳,你再多派點人手。”


    說完,他上車離開。


    盡管已經極力克製情緒,但關門的巨響聲,還是暗喻他內心焦灼的怒火。


    劉振手都快凍僵了,終於打通了保鏢的電話。


    “劉總,我們在林蔭道!”


    劉振順著找過去,看見一輛黑色吉普。


    司機從車上下來,一臉的狼狽。


    “劉總,對不起,我們被人坑了!”


    “劉總,我們五個全都被迷暈在車裏,剛剛醒來!”


    劉振難以置信地追問,“什麽人有這麽大本事,把你們五個人都迷暈?”


    “是一個老太太!”有人說。


    “不!不是老太太,”另一個說,“是個男人!”


    駕駛室裏的保安說,“我們剛停下車,她過來敲窗戶,要賣玉蘭花給我們,我們沒多想,就開了窗。”


    說完,他彎下腰,撿起車裏的一個塑料瓶,“我一開窗,他就丟了一個這個東西進來,把我們全部迷暈了!”


    劉振接過瓶子,看了一眼。


    裏麵還遺留著一點不明粉末,看來是一種迷藥。


    果然,被暗算了。


    看來,王心潔手裏掌握的惡勢力,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猖獗。


    “振作一點,別萎靡了,”劉振整理思路,“多叫點人來,一起去找夫人。”


    六點半。


    城市邊緣,有一處存放過期藥品的廢舊倉庫。


    此時的倉庫周圍,雜草叢生,大門生了鏽,廠房裏黑漆漆的,仿佛鬼屋。


    溫知夏醒來的時候,渾身酸軟的要命。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


    身前有一個高高的貨架,上麵擺滿了各種藥瓶。


    定睛看去,依稀是酒精。


    “醒了?”


    下一秒,王心潔陰沉的麵孔出現在她的眼前。


    溫知夏掙紮了一下。


    手被綁在身後,腿也被束縛住了。


    “王心潔?”


    她甩了甩頭,看著披頭散發坐在椅子上抽煙的女人,“你怎麽還沒跑?你要抓我幹什麽?”


    “幹什麽?”王心潔一把捏住溫知夏的臉,“當然是把你賣了!”


    她咯咯笑了笑,指著身後的一張鐵床,“知道怎麽賣嗎?”


    溫知夏看見床邊的架子上,放的都是手術工具,手術刀,止血鉗,紗布,酒精......


    她吞了口唾沫。


    看過點社會新聞都知道,這是要把她零件拆了賣。


    王心潔是外科醫生,她能這麽做,不奇怪。


    看著溫知夏清純秀麗的臉,王心潔升起一股濃濃的恨。


    到頭來,居然栽在這樣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手裏。


    她怎麽甘心,她怎麽能接受?


    “不賣你也行,”王心潔冷笑了一下,“你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說了我就放你走。”


    她笑的瘮人,“不然,我馬上就拆了你,不給你打麻藥!”


    她指著身後這架子上一排的瓶瓶罐罐的藥劑,恐嚇著她,“你這麽年輕,身體的零部件都很健康,你現在活著不值錢,你知道你死了值多少錢嗎?”


    陰森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裏迴蕩,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溫知夏的臉上,沒有懼意。


    她也害怕,但她不想讓王心潔看見自己的害怕,不想順了她的心意。


    “沒人派我來,”溫知夏深吸了口氣,“也沒人指使,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欺負李醫生,看不慣你們敗壞醫生的名譽。”


    看著她淡定的神色,王心潔的無名火在心裏亂竄,溫知夏鎮定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像當年決絕強硬的李文靜。


    “李文靜是自己作死!”王心潔臉色一變,抓起溫知夏的頭發,讓她抬起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在這裏幹的不開心可以走啊,要她的醫院多了去了,她為什麽要跟我們作對?我們沒想把她怎麽樣,是她非要斷我們財路!”


    溫知夏的頭發被她扯的很疼,但她還是淡淡地看著她,“王心潔,其實你很厲害,你黑白通吃,整個醫院從上到下都聽你的,可你有這樣的本事,為什麽不去做點正事?”


    “正事能掙幾個錢?”王心潔瞪著她,“我現在摘了你的腎,你的肝,你的眼角膜,立馬能賣你十年的工資!”


    說完,她臉色一變,從架子上拿過一瓶乙醚,倒在毛巾裏,狠狠壓在溫知夏的臉上。


    溫知夏奮力掙紮了幾下。


    然而,高濃度的乙醚吸入鼻腔,她最終漸漸失去意識。


    弄暈了她之後。


    王心潔卻沒有動手。


    她有些虛脫地坐在一邊,點起一根煙,拿過手術刀,放在手裏玩。


    她以前就在這個地方“做生意”,明碼實價,一顆健康的肝髒,至少值一百萬。


    王心潔的臉上騰起一股戾氣。


    既然溫知夏無父無母,那她就這麽消失,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她奪走了自己的一切,自己拆她一顆腎,也弄不死她,就當是給自己的補償了。


    王心潔拿過桌上的酒精,默默給手術刀消毒。


    正在這時,桌上手機響了。


    是林坤。


    “有事?”王心潔叼著煙,聲音含糊。


    林坤的聲音很低,“姐,你知道傅氏集團嗎?”


    王心潔最會趨炎附勢,當然對錦城幾個名門世家了如指掌。


    “知道啊,現任董事長是傅克明嘛,”她像談論老熟人一樣,搖晃著手裏的酒精瓶,“那可是名門望族,錦城那個最頂級的私人會所,就是傅克明的爺爺創的,老豪門了,哈哈。”


    林坤都有點結巴了,“大姐,傅克明的兒子...就是那個傅氏的大公子,他是溫知夏的丈夫!!!!”


    王心潔臉色瞬間僵硬了。


    “我們惹大麻煩了姐!你快把她放了吧!”


    啪!


    酒精瓶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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