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說,“小張找人打的?”


    “可是小張家是農村的,她有這能耐?”老唐思索著,忽然問,“不會是那溫知夏吧?可她不是說她不結婚,沒對象嗎?”


    王心潔臉色微變。


    實際上溫知夏的情感狀況,在王心潔這,一直都是謎一般的存在。


    她見過溫知夏和開大g的高富帥眉來眼去,見過她跟清爽帥氣的陳卓互送東西,還聽小張說她宿舍經常有男人的聲音。


    但隻要問她,她就說單身,沒對象,沒打算結婚。


    “唐正,”王心潔迴臥室問,“打你的人,除了說老大的女人,別的特征還有嗎?”


    唐正想了想,含糊地說,“還開著吉普,浩浩蕩蕩的,別的沒有了。”


    王心潔思索了一下,沒有頭緒。


    “那老唐,我先走了,”她頗為抱歉地說,“我迴醫院再幫你打聽打聽,要真是溫知夏那個小丫頭幹的,我保準把她提溜過來,讓她當麵給你道歉。”


    盡管話說的很滿,但是在迴家的路上,王心潔還是隱隱覺得不安。


    如果溫知夏能撬動這麽龐大的勢力,她為什麽要來靜海醫院當牛馬,受這委屈?


    王心潔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大可能。


    她開著車,漫無邊際地思索著,慢慢往家的方向趕。


    盡管這些年,王心潔已經掙了上千萬,但她還是住在市區醫院分的老房子裏。


    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坑來的錢根本用不完,現在每天光收房租和吃利息,就能過的極其滋潤,但她並不滿足。


    因為在靜海醫院,她隻手遮天,她想弄死誰就弄死誰,想霸淩誰全院的都會幫她動手,她隻要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年輕醫生的命運。


    這種一唿百應的感覺,比錢更讓她興奮。


    開著開著,她看見前方的路邊,有火苗躥動。


    有人蹲在馬路牙子上,正在燒紙。


    這寒衣節不是都過了嗎?


    怎麽還在燒紙?


    王心潔看著路邊飄飛的紙灰,心裏莫名毛毛的。


    夜風吹來,紙灰紛紛飄散。


    一張紙錢晃晃悠悠,飄落到了她的擋風玻璃前。


    “哎呀!!晦氣死了!!!”


    王心潔煩躁地打開雨刷,將紙錢掃走,加快了車速。


    來到家樓下。


    她停好車,往身後看了一眼,確認無人跟來,才往樓道走。


    自從上次被溫知夏跟蹤後,她現在總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


    剩下的賬本還在後備箱,她一直沒來得及扔。


    也許最近太累,王心潔安慰自己,神經過敏了。


    車駛入小區,停在樓下。


    一下車,王心潔又聞到了一股燒紙錢味。


    她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人燒紙。


    身正不怕影子歪!


    王心潔一邊給自己壯膽,一邊往樓道走。


    剛到樓梯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上麵落了下來。


    王心潔下意識往地上一看:


    “媽呀!”


    她一個激靈,差點摔倒。


    落在地上的,是幾張沒燒過的紙錢。


    其中,還夾雜著兩張照片。


    上麵依稀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黑色長發,麵無表情,似乎正在看著她。


    害怕中夾雜著好奇,王心潔伸出手,撿起地上的照片。


    借著微弱的路燈,她湊近了看去......


    “啊!!!!!”


    一看之下,王心潔驀然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


    緊接著她渾身癱軟,癱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照片上的女人,是李文靜。


    王心潔都快嚇癱了。


    紙錢,照片,被害死的李文靜。


    一係列冤鬼索命的情節在王心潔的腦海中上演,她冷汗淋漓,翻動著肥胖的身軀,半天才像個皮球一樣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往樓道裏跑去。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一聲尖銳的女聲——


    “王心潔!!!”


    王心潔一個趔趄,撲倒在台階上。


    這聲音又尖又厲,在寂靜的深夜,顯得十分詭異。


    ”王心潔你不得好死!!!”


    “別別,別找我......”此時的王心潔聲音都帶哭腔了,她手腳並用地往樓上爬,看上去狼狽極了。


    “李文靜,你別找我,”她哆哆嗦嗦地,“又不是我一個人害死你的,馬清風也有份,郭紅也有份......是你自己要跳樓的,我又沒逼你跳......”


    家門口夾著一張白紙。


    王心潔伸出顫抖的手,打開看:


    【王心潔,郭紅,馬清風,你們別得意!】


    底下是幾個鮮紅的血手印。


    這是李文靜的遺書,當年她把遺書發在網上,院裏為了平息輿論,找了水軍公司,一夜之間將遺書刪的幹幹淨淨。


    此時她都快尿褲子了,她把遺書丟在地上,卻又怕被鄰居看見,忍著害怕裝進口袋,打開家門,一溜煙衝進家中,接著將所有的燈全打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隨著門關上,旁邊台階上的錄音筆,也停止了工作。


    緊接著,樊孝琳從樓下的停車棚裏出來。


    她看王心潔家裏雪亮的燈,給溫知夏發了個微信:


    【我喊的夠不夠嚇人?】


    發完信息,她撿起地上李文靜的照片,抬起頭。


    隻見在單元樓的樓頂,出現兩個人影。


    傅若時黑衣飄飄,深邃的眼裏,神情莫測。


    他的手裏還剩一張紙錢,他鬆開拇指,讓它飄落。


    “別扔了你,”溫知夏埋冤,“小心被環衛阿姨看見。”


    她手裏拿的,是李文靜的照片。


    兩個小時前。


    傅若時說要玩王心潔,就是字麵意義上的玩。


    既然他們當初抱團,一點點擊潰李醫生的心理防線, 現在就讓她嚐嚐,心理防線被一點點擊潰的感覺。


    隻是輕描淡寫地判他們幾年牢,太便宜了。


    讓他們輾轉反側,整日提心吊膽又無能為力,隻能絕望又憤怒地苟且偷生,才是對這種人最好的懲罰。


    他車上有打印機,照片和遺書分分鍾打印了幾張,然後叫了幾個傅氏度假村的員工,去路邊燒紙營造氣氛。


    溫知夏通知樊孝琳來這邊錄音撿漏。


    樊孝琳覺得不解氣,特意吼了兩嗓子嚇她。


    “玩的開不開心?”


    傅若時垂下眼眸,看著溫知夏解氣的笑意,深邃的眼眸裏閃爍著溫情的光芒。


    溫知夏迴過頭,看見傅若時眼睛微微彎起,好像心裏藏了幾萬個惡作劇。


    “笑什麽呢?”她沒好氣,“你真的很損!用李醫生的照片這麽開玩笑。”


    傅若時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她要是還活著,一定會非常讚同我的做法。”


    溫知夏無法反駁。


    因為這麽一個貴公子,腦子裏淨是害人的鬼點子,搞不出人命,但能讓人精神崩潰,終生難忘。


    “說實話,有時候當當惡人,的確挺開心的,”她站起來,誇讚般拍了拍傅若時肩肩膀,“好了,收工,我下去拿錄音筆。”


    傅若時被她誇,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他正想拉住她,在樓頂上跟她來個月下一吻,多麽浪漫。


    下一秒,手機響了——


    誰啊?真煩!


    劉振:【傅總,開鎖的師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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