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溫知夏剛上班,直接被院長叫到辦公室,說她收到了十幾條投訴。


    張濤眉頭緊鎖,“小溫,我不管你有什麽背景,在醫院,患者永遠是第一位的,你要是最近加班太累,你可以請假啊,不要把情緒發泄在患者的身上。”


    “張院,我真的沒有。”


    溫知夏看著密密麻麻十幾條投訴,她從業以來從來沒收到過這麽多投訴。


    而且,這些投訴全是門診部來的,她在門診一天看幾十上百個人,連臉來不及看,根本對不上這些投訴者說的內容。


    比如這條:該醫生給我開了高達15元的藥品。


    還有這條:醫生故意向我說話撒嬌,給我開了300元的藥。


    以及這條:醫生給我塗藥不疼,之前塗這款藥都很疼,懷疑該醫生用假藥。


    .....


    這種明顯是惡意的投訴,溫知夏看的頭都大了。


    “院長,這個明顯是惡意投訴。”她哭笑不得,“說我兇我都認,說我撒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啊!”


    張濤嚴肅地對她說,“那他們為什麽不投訴別人,隻投訴你呢?你也要反思反思!”


    “我..... ”溫知夏冤的都快下雪了,“這肯定是有人惡作劇,要不咱們調監控,把這些投訴的病人聯係上,我當麵跟他們對峙。”


    “溫知夏!”張濤嚴厲起來,“不要以為有後台,就能為所欲為!按照醫院的新規,被投訴次數太多,要被停職的!”


    “可是我真的沒後......”


    “不要再解釋了!”張濤擺擺手,“迴去寫一份檢討書,傳到oa上,我批。”


    離開辦公室,溫知夏垂頭喪氣,一路上感覺頭頂有烏雲在飄。


    難道自己最近真的對人態度不好?


    是不是總熬夜,肝火太旺?


    接下來的一上午,溫知夏都百思不得其解。


    午休來到休息室,毛茜茜和孫明昊依舊在無所事事的聊天。


    看見溫知夏進來,毛茜茜不經意地往她手上看了看,看見她手上塗著膏藥,而且換了保溫杯,確認昨天那隱翅蟲泡茶她是喝了。


    “孫明昊,我聽說咱們院出了新規,被投訴的會停職喲。”她得意洋洋說道,“不過,跟某些關係戶沒關係,畢竟後台多嘛,每天晚上的後台都不一樣呢。”


    溫知夏沒心情聽她造黃謠,拿了茶杯,扭頭就走。


    剛轉身,曉雅正好拎著兩大袋咖啡進來。


    “別走啊知夏姐!”她攔住溫知夏,笑的很雞賊,“等一會,陪我喝會咖啡,傅總請咱們喝的,是望海樓的呢!”


    一聽傅若時請喝咖啡,毛茜茜以為沒她份,就酸裏酸氣,“我才不喝,天天喝那麽多咖啡,也不怕脫水。”


    “茜茜姐,也有你的,”曉雅拿著一杯,走向毛茜茜,“喏,這一杯拿鐵是傅總點名要給你的,說是他們酒店的新品拿鐵,看!上麵還有你的名字呢!”


    毛茜茜兩眼放光。“真的嗎?傅總?專門給我的?”


    “對呀對呀,騙你幹嘛?”


    毛茜茜又看了一眼溫知夏,“那,傅總專門給她了嗎?”


    溫知夏剛才接過杯子時,赫然看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老婆》兩個字,而且那個字跡一看就是傅若時的,字形瘦窄,運筆強烈,像柳葉刀。


    溫知夏覺得丟死人了,於是否認,“沒有,這個是我隨便拿的。”


    “哇!”孫明昊在一邊捧場道,“茜茜,傅總不會看上你了吧?”


    毛茜茜滿麵紅光,得意洋洋道,“不過我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一看就花,我又不是什麽男人都照單全收。”


    說歸說,她還是忙不迭撕開拿鐵封口,也不顧燙嘴,直接就喝了一大口。


    “好好喝哦!”她表情誇張,“我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咖啡!”


    孫明昊有點眼饞,“給我嚐一口?”


    毛茜茜猶豫了一下,美滋滋道,“行吧,那你不準對嘴,這是傅總親自送給我的。”


    孫明昊接過來,打開蓋子,忽然臉色就變了!


    “臥槽!!!”他拍桌而起,“這,這他媽什麽啊!”


    毛茜茜伸頭一看,臉色唰的一下,直接慘綠。


    隻見這拿鐵上,密密麻麻,飄著一層節狀蟲子殼。


    ......


    “哇啊!!!!”


    毛茜茜慘叫一聲,幹嘔著奪門而出。


    孫明昊也惡心到了,也跑了出去。


    這下溫知夏好奇了,她走上前拿過一看,也是頓時頭皮發麻。


    這飄著的一層蟲子,是蠶蛹。


    “知夏姐,傅總對咱們毛主任特別關照哈,”曉雅笑的合不攏嘴,“蠶蛹拿鐵,高蛋白,名貴藥材,一杯將近二百呢!”


    溫知夏簡直哭笑不得。


    傅若時的整人技能還是那麽的五花八門,上迴美金淹小孩,這迴蠶蛹拿鐵,她甚至在猜,這傅若時小時候肯定是大院裏最壞的崽,得罪他的小孩會陰影一生。


    這迴對於毛茜茜,傅若時沒像徐卉那樣趕盡殺絕,他想給溫知夏報仇,又怕做過頭更加給她樹敵。思來想去,他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既能惡心她,又不會真傷到她。


    傅氏酒店裏多的是蠶蛹,他找人弄了一杯,一部分榨汁,混在咖啡裏,一部分留下來給她看。


    接下來的下午,溫知夏都不敢看毛茜茜的臉。


    她的臉一直都是發綠的,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一次,迴來臉色就是白中泛青,明顯吐的胃都空了。


    溫知夏好幾次沒憋住笑,很內傷。


    直到下班,毛茜茜離開辦公室,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收拾了一下,離開醫院,準備早點迴家改論文,下周要給呂編輯發過去。


    剛到大門,正好看見傅若時開車停在路邊,緊接著一身風衣飄飄,從車上下來,用拿鑰匙的手對她揮了揮。


    一看見他,溫知夏就想到蠶蛹拿鐵。


    她悶笑了一聲,緊接著察覺到失態,又尷尬地板住臉。


    傅若時看見她的笑了,還以為她是對自己笑的。


    他的心差點激動的都跳出來了!


    她對我笑了!


    她對我的態度緩和了!


    我就說她心裏還有我!


    她不理我就是在考驗我,她理我就是心裏放不下我。


    傅總覺得自己的腦補邏輯嚴密,堪稱無懈可擊,更加自信滿滿。


    ”下午好溫醫生,”他邁開長腿,走上台階,“剛下班?”


    他靠近,溫知夏就退了一步。


    她收起笑容,警惕地看著他,“傅總這麽晚來,不會是問我下不下班的吧?”


    傅若時目光落下,看向她塗了藥的右手,“你的手現在不疼了吧?”


    溫知夏嗯了一聲,“謝謝傅總關心,已經好了。”


    “是這樣,”傅若時一本正經,“溫醫生,關於傅英燒傷員工的治療費用,我有疑問,能賞臉跟我吃個飯,聊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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