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時現在聽見離婚、民政局、冷靜期,比他聽見股價,新規,證監會都上火。


    體溫又高了好幾度。


    “誰跟你拖延時間了,”他煩躁,“我都這樣了你還氣我,是不是想趁我病要我命?”


    “誰要你命,”溫知夏白了他一眼,“我是在提醒你。”


    “我沒得老年癡呆,”傅若時粗聲粗氣岔開話題,“熱死了,我想洗澡。”


    溫知夏否決,“不行,你現在傷口不能碰水。”


    “我擦擦行不行?”


    傅若時一把扯下身上的睡衣,扶著肩膀往浴室走去,“我現在彎腰都困難,你就知道離婚離婚離婚,一個醫生,一點沒有同情心。”


    他走路的時候肩背繃的很僵直,背上的傷已經變成了暗紫色,有些裂開的地方皮肉還裂著口子,看著還是挺嚇人的。


    溫知夏看他行動如此不便,幫他接了盆熱水,“我在外麵,有事叫我。”


    傅若時心裏有氣,悶不吭聲。


    他打濕毛巾也不擰,直接就往身上招唿。


    熱水濺到他的背上,他疼的齜牙咧嘴。


    “......算了算了,”溫知夏看他笨手笨腳,指著浴缸,“你進去吧,我來。”


    傅若時神色微微一喜,趕緊照辦。


    溫知夏將毛巾擰幹,先幫他擦沒受傷的地方。


    她平時幫病人上藥換藥也是這樣,此刻完全將傅若時也當成了病人來處理。


    傅若時不得不承認,老爹這一頓鞭子,確實換來了她再一次的關心與重視。


    他單方麵覺得,這個投資迴報比很值。


    溫知夏接了一盆溫水,把毛巾打濕後給傅若時輕輕擦拭他後背和腰。


    她動作太輕,傅若時覺得有點癢。


    “你能不能重一點?”他轉頭看她,挑眉,“手這麽輕,不知道還以為你在挑逗我。”


    ???


    溫知夏要是脾氣暴點,現在手裏的毛巾就打過去了。


    但醫生的責任心和嚴謹讓她不會這麽做,她選擇忽略他,因為知道越跟他辯,他越來勁。


    傅若時老實了一會,然而當溫知夏彎腰低頭,蹲在一旁洗毛巾的時候,他看見她認真的神情,雪白脖頸和耳朵上微微泛著的汗珠時,他躁動了。


    他湊過去,在溫知夏耳垂上親了一口。


    溫知夏渾身一麻,她下意識揮手去擋,手裏的毛巾打到傅若時的後背,正好打在他傷口最密集的地方。


    傅若時一聲慘叫,臉都白了。


    “啊這,”溫知夏是無心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傅若時捂著後背疼的說不出話,他安靜了一會,但還不死心,幾次想找機會重親,還想把溫知夏拉進浴缸裏按著親。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狀況,溫知夏剛才打到他後,就似乎摸到了開關,隻要傅若時一有小動作,她就按他背上的傷。


    一按就老實了。


    陽台的窗戶沒關,李嫂在樓下都能聽見傅若時嗷嗷慘叫。


    她不放心地上來,小心翼翼地敲門,“傅總,少夫人,需要幫忙嗎?”


    “李嫂,救......!”


    傅若時剛要求救,溫知夏一把捂住他的嘴,“不用不用,您忙您的!”


    聽見少夫人發話,李嫂便放心,“好好好,那我先下去了。”


    確認李嫂走後,溫知夏才鬆開傅若時。


    這澡洗的像打仗,傅若時一想親她,她就按他,傅若時又是個百折不撓的性格,他屢敗屢戰,導致溫知夏下手越來愈重。


    “姑奶奶......祖宗......”傅若時被她按的又疼又癢,又笑又氣地求饒,“我不動了,你快停手行不行?我求你了......”


    溫知夏也被他鬧的想笑,她把手放在他背上威脅,“你再動一下怎麽辦?”


    “不敢動。”傅若時也看著她。


    她笑起來眼睛像月牙,隻是此刻的笑意裏還帶了幾分強忍和不滿,更顯得嬌嗔可愛。


    溫知夏與他灼灼的目光一對視,心中有些難言的悸動。


    她把眼神從他的眼睛裏移開,移到他的酒窩上,“擦好了,你出來吧,別滑倒了。”


    傅若時笑的很賊,“等我好了,我立馬把你辦踏實。”


    溫知夏擦了擦手,“什麽意思?你辦誰?”


    她這個動作在傅若時眼裏,好像又要按他的背。


    ptsd了。他閉嘴。


    溫知夏把幹淨睡衣丟給他,“穿上,別感冒了傳染給我。”


    傅若時慢吞吞穿上睡衣,看溫知夏收拾了一下要走的樣子,產生了分離焦慮。


    “你去哪兒啊?”


    “迴家啊。”溫知夏理所當然,轉身就走。


    剛到門口,忽然一股力量將她拽了迴去。


    “傅若時你幹什麽!”溫知夏掙紮,“你鬆手!你傷口剛包好,我不想再包一遍了!”


    傅若時不肯,他的雙臂緊緊圈著溫知夏,哪怕背上的傷口被牽扯,疼的厲害,他也舍不得鬆手。


    他怕鬆開了她又走,這一走又好久見不到她。


    “讓我抱一會,”傅若時嗓音低悶喑啞,“我好久沒抱你了,真的,我快瘋了。”


    溫知夏聽後,心裏泛起複雜的酸澀。


    她說不出是心疼他身上的傷,還是心疼他卑微的模樣。


    在她心裏,他一直都是那個孤傲灑脫又自由的少年,不該淪落到為情折腰。


    但很快,她收起她的心疼,冷淡地說,“行,你抱吧,反正你也隻能抱抱,你也抱不了幾天了。”


    傅若時聽了,心比後背疼一萬倍。


    他自己作到今天這步,傷敵一千自損一千,還賠了夫人,他後悔瘋了。


    在此之前。


    確認了溫知夏的胳膊拆線後,傅若時迴去見了傅克明。


    他讓傅克明以傅氏名義,找徐家要五千萬賠償給她。


    傅克明聽了,當場勃然大怒。


    “你好大的膽子!”


    他一腳踹在傅若時小腿上,傅若時猝不及防,單膝跪下。


    傅克明拿過一條牛皮皮帶,直接就往他背上抽。


    那皮帶又硬又厚,打下去的瞬間啪的一聲,傅若時當場就疼耳鳴了。


    但他沒躲,還挑釁傅克明說,“你媽的!老子這衣服四十萬!你長沒長眼睛!”


    他說完就把襯衫脫了,抖了抖精悍肩膀對傅克明說,“打一下,一千萬,”傅若時笑得極其混蛋,“你打完帶我去徐家要錢,行不行?”


    “我今天就打死你!”


    在傅若時刻意的激怒下,傅克明下手更狠,一下更比一下重。


    十幾下過後,傅若時冷汗岑岑。


    “宋愛玲的小姑子家洗錢,”他忍著疼,吸著冷氣,言語卻又步步緊逼,“洗錢名單在我這,你知道我交去紀委會怎樣?傅家和宋家,你們派哪個倒黴蛋去坐牢?”


    “你敢!”


    傅克明一腳踢在他背上。


    傅若時差點就吐血了。


    但他臉上淡定一批,仰臉看著傅克明笑道,“老傅,你生氣了?哇你不會害怕了吧??”


    傅若時享受這種挑釁他爸的樂趣,激怒一貫喜怒不形的傅克明,是他的日常興趣愛好。


    這也是傅克明最恨他得牙癢的地方。


    兒子威脅老子,老子除了打他出氣,居然沒別的辦法,權威受到了動搖。


    “合同我擬好了,”傅若時的冷汗滴在地上,聚成小灘,他緩了口氣,重新跪的筆直,“你簽字就行。”


    傅克明:“你休想!”


    循聲又是一鞭子。


    傅若時感覺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好像要開花了。


    但是在他心裏,這頓鞭子他橫豎都願挨。


    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是對溫知夏的道歉。


    他咬牙撐著地板,雖然話都說不完整,卻還笑意盈盈,“....你要是不簽......我幫你簽......你不去要,我去找徐家要……你掂量……”


    傅克明氣的滿頭大汗,皮帶上都是血。


    宋愛玲在樓下喝著茶,聽著書房裏傅克明的咆哮和皮帶聲,沒有半點上去勸的意思。


    到最後傅若時的意識都模糊了,純靠驚人的意誌沒暈過去。


    “老傅,你不簽字,我就不走。”


    傅克明也打累了。爺倆就像兩隻鬥的筋疲力盡,卻仍死不鬆嘴的豹子。


    最終,傅克明扔了皮帶,“三天後,你來萬清山莊找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說好到期離婚,傅總你怎麽後悔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柳深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柳深深並收藏說好到期離婚,傅總你怎麽後悔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