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和郭靜靜上門沒遇到,這次在巡邏營碰麵了,不光蘇老師在,對方的丈夫婆婆也在,相比上一次見麵老婆婆穿得樸素,這次老人換上了新棉衣,蓬鬆厚實看起來非常溫暖舒適,對方加上的棉鞋瞧著也像是新的。


    老人打扮一新,人就精神,比之前那衰老的樣子瞧著年輕多啦,她喜歡看到老人這樣的變化,反正瞅著就心裏高興。


    而黎瀟瀟視線落在蘇老師身上時,她差點沒認出來,和印象中溫柔的班主任相比,蘇老師蒼老了好多,眼角多了許多細紋,這時她才深刻感覺到十年時光真的是太久了,人都不一樣了,但能見麵都是好事。


    但蘇老師的眼睛依舊明亮:「瀟瀟!」


    「真的是瀟瀟,」蘇老師的語氣十分驚喜,快步來到她麵前,蘇老師上下打量她,帶著唏噓開口,「長大了,你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你當時才這麽高。」


    蘇老師在自己肩膀這裏比劃了下,眼裏滿是欣慰:「現在都比我高囉。」


    她丈夫在旁邊侷促道:「上次煤爐的事多謝拉線。」


    蘇老師的婆婆同樣一臉感激,要不是對方,自己恐怕穿不上這麽好的襖子,一家人被她的病拖累,還得省吃儉從夥食裏扣出錢來。


    「對!」蘇老師緊緊抓著黎瀟瀟的手,「今個你一定要來我家吃飯,也讓你嚐嚐老師的手藝。」


    黎瀟瀟不打算去,太耽誤老師一家事了:「這人是老師抓住的嗎?」


    蘇老師:「是你師公,他在路上見那壞東西在路上騙小姑娘,還說是瀟默農場的農場主,你師公知道你是姑娘,就把人摁住了。」


    黎瀟瀟就感覺事情真的很玄乎,要不是她去買爐子,對方肯定不認識她,最多知道他們這裏有個農場很有名,至於農場主是男是女,誰會關注這個又不能吃,搞不好又被騙子得逞了。


    「我得去看看那可惡的騙子!」


    她還是頭次因為騙財.騙.色被人找上門,這輩子估計不會有第二次,得好好看仔細看,對方臉上有幾顆痣都要看清出來。


    那騙子長得確實不錯,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尤其還是一雙桃花眼,盯著地麵發呆都深情,難怪能騙到趙水。


    她搗搗強子:「通知被騙的苦主沒有?」


    強子還沒迴答呢,趙山就一陣風似得刮進來,對著騙子中間就是一腳,就踹在男人都很痛的地方,疼得騙子倒在地上,滿頭是汗。


    黎瀟瀟見此,覺得沒有她發揮的餘地,就用了九成的力蹬了人一腳,趙山對她豎起大拇指,她很謙虛,表示趙山的那一腳才是精髓,出來時還和另外的苦主擦肩而過,瞧對方那怒氣騰騰的架勢,希望騙子有事。


    強子告訴她:「從他窩點搜出來的錢,會先還各位苦主,之後會送他去勞動改造,賺到的錢繼續償還苦主,你應該也能分到一份。」


    沒想到還有她的一份,被找上門要求負責的心情好了很多,才怪,她記仇著呢。


    「必須送去挖土豆挖番薯挖糞坑!」


    強子哭笑不得:「行行行,挖出來的土豆都歸你。」


    他們出來後,蘇老師還想請她去吃飯,黎瀟瀟沒同意,她要去的話,蘇老師肯定要整點好菜,努力燒出一桌好的,他們家剛剛起來點,就不要浪費在這些地方了,折騰啥呀。


    可直接拒絕不好拒容易得罪人,於是她反其道而行,拉著蘇老師來自己家吃飯,蘇老師自然是不可能答應,最後大家各退一步,各迴各家。


    路上的時候,她還默哥說:「有次上課我流鼻血,就是蘇老師抱我去醫務室。」


    陳默:「她是個好老師。」


    黎瀟瀟:「所以聽到她還活著,我挺高興的。」


    「以前我在基地的時候,甚至剛來到農場那會,我都覺得生活挺苦的,人也好事情也好都煩,吃也吃不飽,我都不明白為啥活著,反正憋著一口氣不肯死。」


    陳默安靜聽她說,剛來到地麵那會是人自.殺最多的時候,在地下基地時很多人安慰自己迴到地麵就會好,可迴到地麵不僅沒有好,又是另外一場奮鬥的開始,導致他們的信念被擊潰。


    「現在呢?」


    黎瀟瀟就像是想到好事笑起來:「我覺得活著太有意思了,看茹茹對李博有意思,晚歸時李叔給我留燈有意思,晴姐送的兔毛鞋有意思,就連王二嫂家的瀚瀚被追躥樹上都有意思,當然遇到以前的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她轉過頭:「對了,看雞子禿了鴿子養成雞,就連這次的事也有意思,我都不知道那時怎麽想的,這麽多有意思的事,咋覺得活著沒味呢。」


    陳默停下腳步:「沒有我嗎?」


    黎瀟瀟眨眨眼,繼續往前走,等默哥沒有動,她抓抓臉走迴來,去折默哥身邊的枯草杆子。


    陳默略失望地垂下眼,黎瀟瀟忽然飛快地踮起腳尖,在他的臉色親了下,轉著手裏的草杆子跑出去,遠遠傳來一句——


    「……最有意思了!」


    黎瀟瀟迴到農場時見老馮等在農場口。


    「你可算迴來了。」


    她放緩腳步:「我難得一次想從巡邏營走迴來,就叫你趕上了,四點了?」


    老馮鬱悶:「沒有,我難得早來一迴,結果你不在,下次不早來了。」


    黎瀟瀟就說:「別鬱悶啊,等會就有牛奶喝了,高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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