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說了幾句,就發現歐內斯心不在焉。


    「頭兒,你不舒服嗎?」薩菲羅笑著說,「我的匯報可以推遲。」


    「不用,你接著說。」歐內斯閉了閉眼,重新打起精神。


    「林莘最先發現巫師,我負責通報,但丘奇沒有同意我的申請。」薩菲羅皺了皺眉,「我找到克拉拉公主殿下,趕來時已經晚了。」


    歐內斯的臉瞬間沉下來,薩菲羅觀察著騎士團成員,壓低了聲音。


    「丘奇團長似乎很難說話。」


    「這些天因為克拉拉的決策,他在找發泄口。」歐內斯淺藍色的雙眼像是冰層般透明,有種冰冷的質感。


    「是這樣的。」薩菲羅點點頭。


    其實他和林莘那天在走廊撞上丘奇,這位年輕的騎士團團長就表現出了不悅。


    「我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歐內斯緊握腰際的穿甲劍,動了動手指。


    這場事件過後,歐內斯似乎恢復了理智,行程變得忙碌起來,尤黎普開始頻繁召見他,這令傭兵團其他成員相當疑惑。


    測驗成績隨之而來,派屈克因請假太多,在林莘的理論知識測驗中沒能考過尤黎普。


    克拉拉開始看管派屈克,歐內斯與尤黎普開展秘密行動,林莘因此得了一陣清閑的時間。


    他繼續尋找與神力覆蓋理論相關的內容,而在某個下雨的天氣,林莘終於有所發現。


    他在金色書架上找到了一本罕見的白色封皮書,在他翻看目錄時,神跡與神力等字樣映入眼簾。


    林莘為之一振,立即翻到相應的書頁。


    接著,晦澀難懂的文字展現在眼前,林莘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它的意思。


    正如林莘的猜想一致,神力強大的神祇可以掩蓋其他神的神力,而神力強大與否不僅僅靠人類的信仰,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


    【某位新神或許會在它所謂的最佳時機埋下一顆種子,當它的種子通過考驗、發芽成長時,新神將會擁有獻祭的資格,製定世界新秩序。】


    看起來,最強大的神力就像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譬如光明神萊特,所有人都在遵循它創造出的秩序。


    可惜的是,它已經飛升離開了。


    林莘閉上雙眼,陷入了深深的疲憊之中。


    雖然他知曉了如此多的故事,但他沒有如此大的誌向。


    至於拯救世界、解放人類,這是主角團的任務。


    他隻想洗掉邪神赫裏曼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


    到此結束吧。


    林莘合上書,毅然離開圖書館。


    現在,他已經找到佐證理論的材料,隻剩下實踐。


    光明神飛升之後,在三位新神裏,隻有戰爭神最強大。


    他需要找到途徑,用戰爭神的印記覆蓋邪神的力量。


    就在林莘走到館外的台階時,一名身披黑袍的男人駐足前方。


    林莘掃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就在二人距離拉進時,那個男人開口了。


    「親愛的巫師先生,你在尋找什麽?」


    林莘瞳孔微縮,很快,他做出了迴應。


    「抱歉,我不是巫師。」


    「不覺得我的聲音熟悉?」黑袍男人的聲音帶了一點笑意,「我們之前在信息交易所見過一麵。」


    林莘迴憶起在信息交易所發生的事,那一日,歐內斯清除了一支僱傭兵隊伍,而在這個事件發生前,他確實碰到過一個稀奇古怪的傢夥。


    這男的說他們十年前見過一麵,純粹是扯淡。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男人的嗓音猶如香醇美酒,十分有味道。


    「被恐懼神所眷顧的詛咒者,厄運與謊言將陪伴左右,當他墮入深淵之時,一切才剛剛開始。」


    「然後呢。」林莘笑了笑,「你沒有為這個故事畫上句號。」


    「作為親眼見證者,你比我更有資格記載這個故事。」


    林莘覺得有些不妥,這怪人說的話就像是在影射歐內斯。


    但他從來不信命運這一套。


    「閣下有沒有聽說過,人定勝天?」林莘擺出高深莫測的姿態。


    「你的意思是,以人類之軀對抗神的旨意吧。」黑衣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笑的身體發震。


    「當然,眾所周知,神力來源於人民信仰,當所有人堅信自己的力量而不做祈禱時,神還存在嗎?」林莘緩緩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黑衣男人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能迴應。


    「我還有事,再見。」林莘沒有再看他,直接往下走。


    「我叫比格裏爾。」男人忽然開口。


    「比格裏爾,很高興見到你。」林莘客套的說。


    「你是個聰明人。」比格裏爾像是一尊雕像,「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嗯。」林莘並不是很想與他產生聯繫。


    比格裏爾能看出他死靈法師的身份,和他深交意味著麻煩。


    「我需要稍微提醒你,偉大的恐懼神已經開始行動,切記,保持警惕。」


    林莘腳步一停,錯愕的轉過頭。


    能知道蒂斯特的行動,他究竟是什麽人?


    然而,在林莘轉身之際,比格裏爾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莘思索著他詭異的提示,一路走迴宿舍,他剛推開門,便見尼爾和阿貝在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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