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事?」米爾頓不禁詢問。


    「沒什麽。」林莘盯著桌麵,很快又道,「副院長,大陸為什麽要控製職業理論書的受眾?」


    米爾頓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他的眼神頓時轉深,給予提醒。


    「林莘導師,這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你隻要做好自己的學術就夠了。」


    林莘知道自己逾距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露出一個公式化的淺笑。


    「抱歉。」


    米爾頓凝視著林莘,突然嘆了口氣。


    「我能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熱愛學識,在很早以前,我也曾向院長問過相同的問題。」


    「鄧肯院長是如何迴答的?」林莘目光灼灼。


    「院長說,那正是他大力資助其他學院的原因。」


    米爾頓看著窗外,仿佛迴到了當時的場景,不久,他收迴視線,重新看向林莘。


    「林莘,你的原因又是什麽?」


    他想要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的真實想法。


    「……」林莘愣了一下,緩緩說出真心話,「知識不能用金錢衡量,我認為所有人都有學習它的資格,不論出身年齡,也不論男女。」


    「對於大陸而言,這是超前的觀點。」米爾頓讚賞的點點頭。


    林莘沒有再開口,他靠在墊子上,慢慢閉上雙眼。


    麵對米爾頓的鼓勵,他並沒有將那句驚駭世俗的話說出來。


    因為這會影響他在米爾頓心中的形象。


    在他看來,大陸應該開放所有人閱讀職業書的權利,而不是將資源控製在上層。


    臨近天黑時,兩人終於抵達耶來姆尼。


    這一趟搞的林莘更加累了,直接影響到晚上的站崗狀態。


    深夜,歐內斯駐足檢查四周環境,此時,身後人腳步虛浮,一下沒一下的抵在他後背。


    這已經是林莘今晚第三十七次撞到他了。


    歐內斯挑了挑眉,轉過身問道。


    「就這麽困?」


    「今天下午沒閑著,去了很遠的地方…」林莘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他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拐杖,當做支撐點穩住身體。


    顯然,那根拐杖沒有什麽作用。


    「房間裏可以休息。」歐內斯隱晦的提醒。


    「不行,我到極限了。」林莘勉強睜開眼。


    他顧不得歐內斯是否接受他的觸碰,直接伸手抓住男主結實的手臂。


    如果能用什麽捲軸法術藥水提起精神或迴去,他一定會那樣做的。


    但他現在實在困得不行了。


    對於一個法師而言,精神狀態是他們最重要的武器。


    歐內斯看著抓住自己的手,這隻手白皙修長,很適合翻書或是奏樂。


    正如它的主人一樣,光是站在那兒就令人賞心悅目。


    「你確定?」歐內斯居高臨下的看著林莘的疲態。


    「是的,我確定!」


    林莘撇下拐杖,將平時的儀態全部拋之腦後,另一隻手直接搭上歐內斯的肩膀。


    「歐內斯,你是個好人,麵對一個陷入困境的法師,你一定會幫助他迴到溫暖的臥室!」


    歐內斯忽略掉林莘詭異的話語,勾了一下唇角。


    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沒人逼他。


    第55章 頭髮絲


    在普羅米斯特與佛倫斯雙方草擬協議的那天,所有人都聚在了鄧肯院長的辦公室。


    林莘對於鄧肯會釋放光明術而感到忌憚,幸好他跟僱傭兵一起站在門外,隨便找了個理由退出去。


    這實在不能怪他膽小,每一個死靈法師都對光明術有著與生俱來的畏懼。


    林莘走了一會兒,附近沒什麽人,到哪兒都靜悄悄的,他坐到一處隱蔽的長椅上,看著眼前成群的嫩綠爬牆虎,慢慢放鬆身體。


    環境不錯,適合睡一覺。


    林莘斜靠在椅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昂起頭閉上雙眼。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了。


    林莘本來想裝死,那人卻沒有走,等了一會兒後忽然開口。


    「林莘,我知道你沒睡。」


    是尤金的聲音。


    「你找我有什麽事。」林莘立即睜開眼,重新坐起來。


    尤金仍穿著那件女款製服,雖然很適合他,但林莘總覺之前的男裝打扮更好。


    「當然是來執行我的任務。」尤金笑了一下,那張蒼白的娃娃臉看起來有些瘮人。


    「耶來姆尼的事情是你做的嗎?」林莘忍不住問道。


    「那是恐懼神的部下,與我無關。」


    尤金望著林莘,眼中有幾絲諷刺。


    「我們已經是敵人關係了,你還想從我口中套話,我該說你是會利用人,還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你想太多了。」林莘垂下眼眸,「我隻是不希望你參與這件事。」


    尤金愣了一下,臉上慢慢泛起紅暈。


    「所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他蔚藍色的眼珠來迴閃動,再看林莘,竟然多了幾分羞澀。


    「如果你不拉我去坦圖斯,我可以一直關心你。」林莘語氣放緩。


    他一直想要改善與尤金的關係,與這位老朋友為敵,並不是一件好事。


    「但那不是我能決定的。」


    尤金神色一冷,他不知想到什麽,又說起林莘來。


    「你太招眼了,這樣不利於你離開…死靈法師就該獨善其身,為以後留好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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