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噴香水。」林莘迴答道。


    香水有時會暴露位置,他極少用這些留味道的東西。


    「我從剛才就聞到了,但你身上有股薰香的味道。」薇薇安嗅了嗅,有些陶醉,「很香,聞起來像是高級香料,一定很貴吧?」


    林莘手下的刀子一用力,差點戳到桌布上。


    隻有派屈克會用這種騷包薰香,一定是今天在休息室弄上去的!


    他媽的,怎麽就忘了換衣服?!


    「林莘,你去過什麽地方嗎?」薩菲羅忽然出聲。


    他想知道這味道是否為尤金留下的。


    「…沒有。」林莘咳嗽一聲,平靜的說,「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吃。」


    在薩菲羅和薇薇安狐疑的目光下,林莘繼歐內斯的腳步離開了餐廳。


    門外,月亮已經升起,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將歐內斯輕輕圍住,像是在他臉上鍍了一層銀色的霜。


    林莘跟著他沒走多久,便抬起頭問他。


    「你找我要說什麽?」


    「我得到消息,今天尤黎普找你去了學術會。」歐內斯沒有看他,隻是朝前走。


    「我沒想接近副院長的想法,但尤黎普殿下需要我充當聯繫人的角色。」林莘斟酌著用詞。


    尤黎普是歐內斯的親哥哥,他不能像告狀一樣全部告訴歐內斯。


    歐內斯沒有迴應,身上的冷漠卻並沒有減少,林莘再想不出其他的事情,幹脆也閉上嘴。


    等兩人來到西區時,歐內斯停下腳步。


    「我出去一趟,明天圖書館放行,你可以進去。」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我時刻都希望能快點進去。」


    林莘心裏十分爽快,毫不吝嗇的露出笑容。


    他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知識,如果能找到相關的理論,他會好好思考接下來的路。


    畢竟,一名巫師總不會跟光明神的信徒混到一塊去。


    月光下,林莘的麵容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


    他平和的五官褪去了平日的距離感,展露的笑容也更加生動。


    像是王城裏被樂師撫弄的樂器琴弦,悅耳動聽,隨著風便能消失。


    歐內斯凝視著眼前的麵孔,那股被壓抑的衝動快要掙脫出籠。


    而這正來源於林莘身上陌生的薰香。


    林莘察覺到他不平靜的情緒,忍不住問道。


    「歐內斯,你有什麽事情嗎?」


    話剛說完,他頓時覺得自己嘴殘。


    這不是給歐內斯機會嗎?!


    果然,歐內斯立即開口。


    「林莘,我不想過多涉足你的私事。」


    該死的!


    林莘身體一僵,他忽然轉過身,逃避似的背對著歐內斯。


    「如果你謹記我的話,我可以保持現在的狀態。」


    歐內斯的視線如影如隨,像是針刺般牢牢鎖定住林莘的背影。


    「不要激怒我。」


    林莘有些窒息,當他想迴頭解釋時,歐內斯卻早已消失。


    他沒有提到任何人,卻隱晦的暴露他知道那味道的主人。


    現在問題變得十分棘手,他惹上了比尤金更難纏的麻煩。


    如果歐內斯知道他不僅跟派屈克近距離交流,中間還有個尤金…


    一想到這兒,林莘取出圖書館的通行證。


    他需要想一個完全的計策。


    第一項,便是讓這些傢夥們不要對他動手動腳的。


    第二天,林莘正好上完了本周課程,他一大早起床去了圖書館,在登上高高的石階後,一排侍衛呈一字隊列排開,圍得水泄不通。


    「你好,這是我的通行證。」林莘將那名硬幣大小的徽章遞過去。


    侍衛接過通行證,用肉眼分辨後交還,林莘鎮定自若的穿過他們,來到了一麵雪白的魔法牆前。


    牆麵刻滿了人物,似乎在講述耶來姆尼的前身經歷,林莘簡單掃了幾眼,便將徽章放在唯一的凹槽上,一陣強大的魔法能量啟動後,牆壁竟然開始施法。


    一道強烈的聖光頓時包圍林莘,耳邊有無數女聲在吟唱讚頌光明神的歌曲,林莘認出這是光明法術,極力抑製想要逃跑的衝動,用盡全身力氣站在原地。


    檢測死靈法師的光明法術很簡單,隻要釋放祝福聖光就足夠了,而此刻,林莘正在承受這種痛苦。


    他渾身的皮膚像是暴露在硫酸之中,那些光線滲透皮肉,像是貫穿到血液裏,最後流入心髒,林莘的魔力因聖光的侵襲而四處亂竄,想要逃出體外。


    林莘捏緊拳頭,全身極度緊繃,直到聖光逐漸消失,那股灼燒感才褪去。


    終於撐過去了。


    林莘劫後餘生,當他放鬆下來時,已經沒有了力氣,他眼前的景物早已模糊,冒著黑白交錯的光點。


    一陣天旋地轉後,林莘摔倒在地板上,他躺了一會兒,從空間袋裏摸出提神藥水服下,才感覺重新活過來。


    那聖光連接著空間魔法,林莘通過後便被傳送到圖書館內,此時,四周靜悄悄的,這裏的光線並不明亮,抬頭便是高聳入雲的書架,竟一眼看不到房頂。


    林莘的貼身衣物幾乎濕透了,頭上的汗水像是淋雨一般往下流,他取出漆黑手杖想要施個清潔術,卻發現法杖不聽指揮,身體裏的魔力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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