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


    一個叫桃花灣的村子裏,鄭兵中午下工從地裏往家裏走,他一直沒和蘇劍說他從小就是孤兒,靠吃百家飯長大的,這些年的津貼他都給村子裏的孤寡老人了。


    一直到前幾年結了婚,他才把津貼交給了農村的媳婦,他本想能提幹就把媳婦和孩子都接到部隊去,可惜在一次執行任務中他受了傷,傷好以後隻能退伍迴家,他是農村戶口,安排不了工作,隻能迴家種地。


    他每天都在想部隊的生活,可惜再也迴不去了,在村子裏過著起早貪黑的農村生活,迴來的時候他懷揣壯誌,覺得自己即便不當兵也能讓妻兒過上好日子。


    可惜終究還是輸給了現實,鄭兵迴到家在院裏用涼水洗了把臉,然後走進低矮的窯洞裏。


    炕上傳來妻子的咳嗽聲,他媳婦已經生病好長時間,城裏的醫生說得去大醫院治療,可他已經沒有錢了,當時他無助的蹲在醫院門口默默流淚,他很少哭,執行任務時受再重的傷他也沒哭過,唯一一次哭就是退伍時看著飄揚的國旗他哭了。


    等到他迴到病房的時候,妻子已經把東西收拾好,輕聲對他說:“鄭兵,咱們迴家吧,我覺得沒什麽事。”


    看著妻子蒼白的臉,那一刻他心裏像 針紮一樣疼,可他身無分文。


    這一年來妻子的病越來越重,可他沒有任何辦法,每天都處在極度的痛苦之中。


    炕上的妻子又咳嗽了好幾聲,還有他那三歲兒子的哭聲,孩子是餓的。


    他抹了抹發紅的眼眶,走到炕邊把自己的兒子抱在懷裏,對妻子說:“秀蓮,今天覺得怎麽樣?”


    李秀蓮看到自己的丈夫迴來,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還是老樣子,你別擔心。”


    鄭兵聽著妻子安慰的話心中更加難受,他抱緊兒子,腦子裏想起營長蘇劍對他說的話,以後有什麽事就寫信告訴我,


    他一直沒有寫信,怕營長早就忘了他,可現在妻子這個樣子,如果再不想辦法也許真的會失去她。


    他先給孩子弄了口吃的,又喂妻子吃了飯,然後才對妻子說:“秀蓮,我想帶你去京城看病,我營長在那裏,他肯定會幫我的。”


    李秀蓮眼裏閃出一絲亮光,隨即又暗了下去,她說道:“孩他爹,是我拖累你了,可京城那麽遠,肯定需要很多錢,咱們去了總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吧?再說了人家也許就是隨口說說,那麽大的幹部怎麽會一直記著你呢?”


    妻子的話讓鄭兵又猶豫起來,妻子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看著妻子,他怎麽能忍心放棄,還有懷裏的兒子也不能沒有娘。


    他決定不管怎麽樣都要試試,明天就寫封信寄去北京。


    於是他寬慰自己的妻子:“秀蓮,放心吧,我們營長一定會記得我,一定會幫咱們的。”


    “好,好,我知道。”李秀蓮順著鄭兵的話,她丈夫什麽都依著她,但就是不能說他們營長的不是。


    她也在心中偷偷的想,也許呢?如果那樣她就不用離開自己的丈夫,離開自己的孩子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郵遞員的喊聲:“鄭兵,鄭兵在家嗎?你的信。”


    鄭兵出了窯洞,從郵遞員手裏接過信,映入眼簾的是鄭兵收,郵寄地址:京城。


    他心裏狂跳,飛快的撕開信封,那熟悉的筆跡、熟悉的稱唿,


    “小兵子,見信如麵,你小子是不是已經忘了我這個營長了?家裏一切都安好吧,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如果條件允許,你能不能來京城幫我,不知道你小子願不願意?放心,會給你開工資的,如果願意,我在京城等你,見麵再聊,營長蘇劍。”


    信很短,但是鄭兵卻看的非常的慢,眼睛慢慢的模糊起來,是營長的信,營長還記得他,他的媳婦有救了。


    他又看了看信封裏發現一張十塊麵額的錢靜靜的躺在裏麵,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再次順著眼眶流下來。


    他拿著信跌跌絆絆的跑進窯洞:“秀蓮,你的病有救了,營長還記著我。”


    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發生著同樣的事情,每個人都拿著信,嘴裏念叨著營長還記著我。


    又不約而同的用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那裏有他們的營長,營長讓他們去幫忙,可每個人都知道營長在幫他們。


    蘇劍在當天晚上就和爺爺說了齊誌強準備雇退伍軍人的事。


    蘇老爺子臉上也是微微動容,隻說了一句,誌強是個好孩子。


    蘇劍又和爺爺說了服裝店的事,老爺子聽了喬小軍幫忙賣衣服的囧樣時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們呀,就是長期不接觸生活,就應該多和誌強去走走看看。”


    蘇劍趁機說了齊誌強要買卡車的事情,蘇老爺子爽快的答應了,


    “那就讓部隊賣給他四輛,我倒要看看他能折騰出什麽樣的浪花。”


    鄭兵帶著妻兒坐上了開往京城的火車,一路上他緊緊握著那張十元紙幣,仿佛握住了全部希望。


    坐了兩天兩夜,火車終於到了京城,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服裝廠。


    看門的老大爺不認識鄭兵他們,就去通知了廠長馬愛國。


    馬愛國正陪著齊誌強看新生產出的衣服,看門老頭跑過來說道:“馬廠長,門口有 一對夫妻和一個孩子找蘇劍,可我也不認識他們。”


    馬愛國當然知道誰是蘇劍,就把目光看向了齊誌強。


    齊誌強問看門老頭:“他們沒有說從哪裏來的嗎?”


    看門老頭迴答道:“說是從陝北來的,那男的穿了一身舊軍裝,女的好像生病了,說是他們營長讓他們來的。”


    齊誌強心裏一動,快步走出了車間來到了大門口。


    鄭兵他們一家三口站在大門口久久等不來蘇劍,他的心裏越來越緊張,這裏明顯就是一個工廠,營長怎麽可能讓他們來這裏,可他出於對蘇劍的信任,一手扶著妻子一手抱著孩子一直筆挺的站在那裏。


    齊誌強遠遠的就看到站的筆直的鄭兵,心裏暗暗埋怨蘇劍,人到了也不提前通知他一聲。


    他快步來到鄭兵的麵前,客氣的問道“你好,我是蘇劍的朋友,請問你們是?”


    鄭兵看著眼前的人,雖然心中疑惑,但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既然對方認識蘇劍,證明自己就沒有找錯地方。


    於是給齊誌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你好,我是蘇營長的兵,鄭兵,前來向他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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