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亞麗聽了齊誌強的話簡直是驚喜交加,她今天也是鼓足勇氣才和齊誌強說的,要是平常她也是不敢的,但是每每想起弟弟失落的目光,她就一陣心痛。


    想當初她和弟弟一起下鄉,而且去的是同一個地方,她之所以現在身體這麽好,沒有變成大姨家的佳佳姐那樣,全靠自己的弟弟,在農村弟弟除了要保護她,還要幫她幹一多半農活,幾年下來她倒是沒什麽事情,自己的弟弟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他們兩個人走在一起,別人一定以為她是妹妹,弟弟是她哥哥。


    弟弟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了她,所以她今天才抱著試試的心態和齊誌強說了弟弟的事,不管行不行,她覺得既然答應了弟弟她就要做到。


    “迴去吧,下午讓他早點來,我和他交代一下需要幹的工作。”齊誌強的聲音終於把蔡亞麗從思緒中拉了迴來。


    她眼睛紅紅的,給齊誌強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廠長。謝謝廠長。”


    然後拔腿就往外跑去,她上下班都沒有自行車,完全靠步行,幸好她家離這裏也不是很遠。


    今天蔡亞麗是跑著趕迴家的,當她氣喘籲籲的推開門以後,發現父親和母親以及弟弟都在家裏。


    原來蔡明這些天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心裏難受,畢竟作為一個男人在家吃老本,卻讓自己的姐姐出去掙錢是很傷自尊的。


    蔡明正對蔡亞文說道:“小文,要不然我退休,你接我的班吧,這樣你好歹有個工作,找對象也容易點。”


    蔡亞文搖搖頭說道:“爸,你不用管我,我媽現在已經沒有工作了,你要再把工作讓給我,你們以後怎麽辦?我沒事,這些天我也在外麵留意著,看看有什麽臨時工可以幹。”


    蔡明知道自己的小兒子這麽說都是為他好,可工作哪那麽好找,可以說現在的工作比前兩年還難找,城裏一下迴來這麽多知青,誰都想找工作,他們家沒權沒勢,想找工作談何容易。


    想想那不爭氣的大兒子,又看了看自己這個孝順的小兒子,蔡明下定了決心。


    “這事就聽我的吧,下午我就和廠子裏說盡快辦理退休手續,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就在這個時候,蔡亞麗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了屋。


    蔡明換了個笑臉說道:“小麗迴來了,今天工作怎麽樣?餓了吧,你媽已經給做好了飯,咱們馬上開飯。”


    蔡亞麗站在原地緩了緩才平複了心情。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說:“爸、媽、弟,先別急著吃飯,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眾人都疑惑地看向她,她接著道:“弟弟,廠裏同意你去上班啦,齊廠長讓你下午早點過去,他要交代下工作內容,廠長還說一天也給你兩塊錢。”


    蔡亞文愣住了,隨後眼眶泛紅激動的嘴唇微微顫抖:“真的嗎?姐。”


    蔡亞麗用力點點頭,蔡父蔡母也露出欣喜的笑容,對於他們家來說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蔡亞文高興過後對蔡明說:“爸,你不用退休了,以後我也能給家裏掙錢了。”


    蔡父哈哈一笑:“現在好了,不需要我退休了,我還能給你們多掙幾年錢,這下咱們家以後的日子終於有盼頭了。”


    午飯吃得格外開心,仿佛陰霾散盡。


    下午,蔡亞文穿著一身舊的綠軍裝和姐姐一起來到了四合院。


    齊誌強仔細打量了一下蔡亞文,一看就是個踏實能幹的年輕人,滿意地點點頭,簡單介紹了工作內容並鼓勵他好好幹。


    齊誌強讓蔡亞文把下午需要拿去賣的衣服都裝上三輪車。


    然後把六個女孩叫到一起說道:“下午咱們就出去賣衣服,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學習如何和顧客打交道。”


    然後對蔡亞麗和其他的兩個女孩說道:“你們今天扮演顧客,如果一旦打不開局麵,你們就上,通俗的說你們就是托,明白嗎?”


    三個人都點點頭,但是表情明顯很緊張。


    蔡亞文這時說道:“廠長,我也可以當托,我看到咱們這些衣服不僅有女士的還有男士的風衣。”


    看到齊誌強鼓勵的眼光蔡亞文繼續說道:“廠長,我覺得咱們先在院子裏簡單的演練一下,做到心中有數,免的到了現場手忙腳亂。”


    齊誌強沒想到這個叫蔡亞文的年輕人能提出這麽好的建議,他本來隻是想雇一個壯勞力,這樣看來這個年輕人還真有培養的價值。


    他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亞文說的很好,我們大家都要向他學習,平常多為咱們的廠子提好的意見。”


    說完還帶頭鼓起掌來,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紛紛鼓掌。


    蔡亞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廠長,這是我應該做的。”


    齊誌強說道:“雖然是應該做的,但你能夠第一個提出來,這就難得可貴,好好幹,以後我不會虧待你。”


    隨後幾個人真的就在院子裏演練賣衣服,幾個人輪換的扮演不同角色,從開始的緊張生疏,到後來的躍躍欲試,效果非常顯著。


    一個小時以後,齊誌強和蔡亞文用三輪車拉著衣服來到了離紡織廠門口不遠的地方。


    這是齊誌強選的地方,紡織廠女工多,而且大部分是年輕人,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


    到了地方以後,齊誌強讓兩個女孩和自己留下,把衣服都掛在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架子上。


    讓蔡亞麗他們四個女孩和蔡亞文都先在外麵逛逛,等紡織廠快下班的時候再過來。


    蔡亞麗他們有點不好意思,他們是來上班幹活的,齊誌強卻讓她們去逛街,要和別人說起來,別人肯定會覺得他們說假話。


    齊誌強笑著對他們擺擺手說道:“快走吧,別影響我們,讓你們去逛街還不開心,一會讓人看到咱們是一夥的,到時候咱們的戲就沒法演了。”


    蔡亞麗這時站出來小聲的說道:“廠長,你能不能先借給我們一些錢,我們身上都沒有錢,一會買衣服不給錢不是穿幫了嗎?”


    其他三個女孩還有蔡亞文都是窘迫的低下頭,他們都是剛從鄉下迴來,身上怎麽可能裝那麽多錢,就是想裝也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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