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質也從各種超前金屬變化為劣質的金屬,這些垃圾在置換點根本換不到多少星幣,撿垃圾的眾人紛紛怨聲載道。


    湯校校一路沉默,將上麵一塊有著比較清晰刻痕的金屬塊裝進自己的兜裏,她總覺得這刻痕在什麽地方見過。


    或許準確來說不是她見過,而是原身見過。


    原身的母親獨自一人把她養大,從未與她說過任何與「父親」有關的事,每每原身像她提起自己為什麽沒有父親時,一向溫婉的母親也總是會沉默。


    原身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像別人口中的負心漢,拋棄了她們母女,知道在母親病重時,偶然看見母親手裏拿著一張泛黃的布,盡管一閃而過,可上麵的詭異花紋依舊被她牢記。


    *


    忙碌了一天從置換點迴到家後,湯校校蹲下身仔細觀察著眼前這一小片土地。


    自那根雜草為中心,她開闢了一小塊地。


    星際的種子賣的都不算貴,起碼要比營養液便宜的多,盡管這些種子都是帝國科研室培育出來的。


    在星際人看來,蔬菜或水果的營養價值不如營養液,且單獨購買一個成熟的蔬菜或水果所需要的價格也高的離譜。


    種子的價格隨著需求降低,不得已跟著一次又一次的降低。


    湯校校買了一小包白菜的種子,將種子仔細的種在地裏。


    她還是不甘心,總覺一天兩支營養液太過浪費錢,一支營養液就要忍受漫長的飢餓。


    既然這裏能長雜草,那蔬菜在精心培養下未必不能長出來。


    湯校校在一些事情上是出了名的開朗樂觀。


    等到她忙活完了種子的耕種,剛一進門,就聽見了一老一少聲音的談話。


    「我覺得,我們得管一管小輩了。」這是故作老成的圓圓說的。


    「為什麽?我覺得校校很好。」上老師很不理解。


    「她怎麽能丟下我們自己出去玩一天呢!我也想出去!」


    圓圓很生氣,它覺得丟下自己出去一整天不迴來的湯校校非常可惡。


    「要怎麽管我呀?」


    湯校校笑著走進來,順手拿起一把刷子走近圓圓。


    圓圓看見刷子就想起糟糕的迴憶,一下子滾到青銅麵具後麵,自欺欺人覺得這樣湯校校就不會發現它。


    湯校校憋著笑,第一次發現孩子的可愛。


    等鬧夠了,她坐到椅子上,對著燈光仔細觀察著從垃圾堆帶迴來的金屬塊。


    金屬塊上不知道被人用什麽東西給模糊了,無論湯校校用什麽方式都沒能弄幹淨。


    極淺淡的劃痕和花紋看起來十分艱難,她拿了一支筆,在桌子上嚐試描摹。


    圓圓自以為無聲無息的從青銅麵具後麵滾出來,滾到湯校校手邊,突然開口。


    「你畫流浪者的標幹嘛?」


    「你認識?」


    湯校校停下手中的筆點了點它,被它一翻身躲開。


    「這有什麽不認識的!小輩就是小輩,沒見識!」


    小孩臭屁又傲嬌,還偏偏要裝作自己很成熟的長輩樣子。


    「那,圓圓長輩,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個究竟是什麽呢?謝謝圓圓長輩啦!」


    對著一個千萬年前誕生的骰子叫長輩,湯校校可謂是沒什麽壓力,且圓圓明顯被哄得高興了。


    「我跟著王元的時候,他進貨時路過流浪點,每個被標誌為流浪者的人手上都有這個標誌。不過……」它在紙上小小滾了一圈,劃定出一個範圍。


    「不過那個標誌隻有這麽一部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流浪者……


    在整個星係當中,每個行星上都有因各種原因而成為黑戶的人。


    這些人沒有所處行星上的身份證明,居無定所,沒有工作,又因為星際律法的原因不能申請身份證明,於是被稱作「流浪者」。


    流浪者在任何行星上都不被人歡迎,隻能躲藏起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工作,而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被送到流浪點。


    流浪點在每個行星上都有所設置,是流浪者短暫棲息的地方。


    一旦一個流浪點中的流浪者達到一個數值,就會被送到生存艙裏發往更深的太空,去探索深層次的行星與更危險的地方。


    如果不幸遇到星際海盜,為了防止他們投靠海盜,生存艙就會自爆,說不定還能帶走一波海盜。


    可以說,流浪者的命根本沒有人在乎。


    至於為什麽會成為流浪者,那原因可就多了去了。


    比如有人犯了罪,雖說罪不至死但也不能輕饒,就取消這個人的生存證明,使他成為流浪者;或者有人得罪了人,於是被暗中取消生存證明……


    湯校校指尖輕敲桌麵,越發覺得這件事情撲朔迷離起來。


    傾倒垃圾的人在垃圾場尋找丟失的東西,傾倒的垃圾的圖案一部分與流浪點相關,圖案又與原主的記憶裏母親曾拿著的一塊布的上的圖案高度相似。


    幾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莫名聯繫在一起,湯校校有預感,這也許是一個驚人的秘密。


    「你是說有人在白天去垃圾場翻東西?」


    青銅麵具聽了湯校校說完今天的事情詫異了一下,「從前他們隻在半夜才偶爾去找的,不過從來沒找到過東西。」


    垃圾場自晚上10後就會清人關閉,並不讓人在垃圾場過夜,那麽從前那些人半夜才去,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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