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見到知己宮哲明時,憋了很長時間的陶建平還是忍不住向他傾訴起來,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他,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建議和看法。


    他想讓宮哲明為他分析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因為他實在無法確定這些事情之間是否存在關聯。


    宮哲明聽完後,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兒子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一件事。


    那是一天看完電影後,兒子在出場時看到吳懿挽著一個男人上了一輛車。


    據兒子描述,那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與陶建平所說的吳懿表弟的年齡十分相符。當時,宮哲明還責備兒子不要亂說話,但現在迴想起來,這件事情或許並不是毫無根據的。


    宮哲明開始思考起這一連串事件之間的聯係,如果陶建平的猜測屬實,那麽這背後可能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宮哲明不好意思煽風點火,隻得好言安撫陶建平道:“其實這件事吧,你也僅僅隻是一個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你怎麽能無緣無故地說自己的老婆對自己不忠呢?那天你喝酒了,要知道喝了酒的人頭腦可不一定清醒。所以說嘛,你的判斷很有可能存在誤差。又或者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場誤會罷了。別再胡亂猜測啦,大不了你以後多留點心眼兒就是了。”


    陶建平卻一臉篤定地反駁道:“兄弟啊,這事絕對不是我判斷失誤,你也是了解我的,我可是有點輕微潔癖的人啊,我怎麽可能忍受得了肥皂上殘留著 jb 毛呢?而且你說說看,那小子那天為何一見到我就急急忙忙地往迴走,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飄忽不定、閃爍其詞的。這裏麵肯定有鬼!”


    宮哲明說:“還是那句話,我早就說過,你呀,不應該任由吳懿閑在家,她說不想工作就不工作?都是你慣得。你看,慣出事來了吧。那你打算怎麽辦?在沒證據的情況下,你總不能提出離婚吧?”


    “也沒想到這一步。我就是心裏堵得慌,今天才跟你吐吐苦水,要不心裏憋的難受。哎,從那以後,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連男人早上那正常的生理反應都沒了,也不想那事了。吳懿好幾次要,我都沒法滿足,一想到那根毛發就慫。你說,我是不是有病了?”


    “心理障礙。”


    “你說,哪個男人見到老婆有外遇還會有平常心?保持平常心態?”


    “問題是你見到嗎?沒有啊。行了行了,別瞎琢磨了。我勸你一句啊,在沒任何證據的前提下,你最好別給吳懿有什麽難堪,別成天吊著個臉給她施加壓力。萬一弄出個什麽事,你沒法交代。家和萬事興,何況市政府那麽重用你,副市長的位子等著你,別自己給自己添亂,毀了前途。”宮哲明安慰陶建平,他知道陶建平說的那都不是證據,在沒證據的情況下,他不能鼓動陶建平把吳懿怎麽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雖然他心裏估計那事八九不離十。


    “那你的意思,我就得忍著,頭上戴個綠帽子?”陶建平不甘心。


    “你看你看,又來了。我都說了,你沒證據,沒證據你能怎麽辦?也許因為最近你家裏多了個男人同一個飯桌上吃飯,你吃醋了。男人有時候是個怪物,容不到同性在自己老婆麵前晃悠。所以還是那句話,沒證據的事不能瞎猜疑,自己給自己添堵。”


    “我去找個私家偵探,我還就不信了。”


    “這也不是不可以,私家偵探確實是能幫你跟蹤調查。問題是你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這個市裏有幾個沒在電視上見過你這張臉?你去查你老婆的隱私,同時你的隱私也被曝光了,原來市發改委大主任頭上帶著個帽子,帽子是綠色的,你這不讓人家笑話嘛。堂堂的大主任也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行了,聽我的,先把這事放一放。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吳懿真的跟那個叫什麽來的?”


    “小王八蛋叫陳正。”陶建平憤憤地說。


    “陳正,跟那個陳正到底有著什麽樣的不正當關係呢?俗話說得好,有一就有二,如果他們繼續這樣下去,遲早都會露出破綻來的。所以啊,你一定要多留點心眼兒才行。說不定哪一天,你就能抓住他們的把柄或者證據啦!到那時,憑借你的本事,絕對能讓那個陳正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呢!”


    “如果真讓我抓到了確鑿的證據,我非得親手殺了這對奸夫淫婦不可!”


    “好啦好啦,別一口一個‘淫婦’地叫人家了,聽起來怪別扭的。”宮哲明其實一直都對吳懿挺有好感的,但這會兒聽到他這麽稱唿她,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先前那位文靜優雅、笑意盈盈的姑娘輕輕地走過來,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暖水瓶。


    宮哲明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並用眼神示意讓姑娘去買單。


    姑娘領會到他的意思後,輕聲問道:“宮總,這次還是簽單嗎?”


    宮哲明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然而,姑娘接著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又過去一年了。宮總,您看能否先把去年的賬單結清?畢竟我們隻是小本生意,資金周轉也不容易。”


    聽到這話,宮哲明並沒有過多言語,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姑娘。


    宮哲明深深地凝視著陶建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無奈。他輕啟嘴唇,聲音仿佛被風輕輕拂過一般,飄到陶建平的耳畔:“走吧?家總是要迴的。我送你?”


    陶建平默默地看著哲明,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他歎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用低沉的聲音迴答道:“不用了。”


    陶建平來到家門前,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伸手掏出鑰匙,輕輕地轉動門鎖。


    門開了,他踏進家門,如往常一般,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吳懿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專注地看著韓劇,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陶建平的歸來。


    當陶建平走進客廳時,吳懿終於迴過神來。她用一種超級熱情的口吻,頭也不迴地問道:“老公迴來了?”這句簡單的問候,算是打過了招唿。


    陶建平隻是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嗯”,然後便徑直走向餐桌,倒了一杯水。


    陶建平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著。喝完後,他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或許是有意為之,或許隻是無意識的舉動,但那聲音確實重了些。


    吳懿聽到了聲響,轉過頭來,關切地問道:“老公怎麽了?是不是喝多了?”


    然而,陶建平就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問話一般,繼續沉默著,一動不動。


    看著陶建平那一臉陰沉沉的樣子,吳懿心裏直犯嘀咕,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輕聲細語地說道:“好啦好啦,別不開心嘛,我來幫你放洗澡水,然後早點休息吧。”


    誰知,陶建平一聽到這話,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高聲道:“不用,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就行。”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不滿和煩躁。


    吳懿敏銳地察覺到了丈夫話中的異樣,但是她並沒有生氣,反而繼續保持著微笑,溫柔地問道:“老公,你今天是怎麽啦?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麽不順利的事情了?你先在沙發上躺一會兒,等我把洗澡水放好了再叫你哦。”說著,她便準備轉身走進浴室。


    陶建平卻猛地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了我自己來,我又不是沒有手,幹嘛非得讓你幫忙!”說完,他還狠狠地瞪了吳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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