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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謙和莫星也去看過莫月幾次,但是雲虛怕莫月情緒過於激動,便隻允許他們在一旁靜靜地觀望。


    莫月怎麽會聞不出雲謙的味道,隻是雲虛不說,她也便裝作不知道,畢竟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見那個男人。


    莫月那段日子總是聞到雲謙身上的味道,便知道他來得很頻繁,但是他從來不說話,總是靜悄悄的。她甚至連他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那天,雲虛說園子裏的花都開遍了,他便領著她去賞花。


    說是賞花,莫月隻能聞見馥鬱的花香。


    雲虛在一旁描繪著百花齊放的繁華景象:“鳶尾亭亭,風信子招搖,紫薇含蓄,木蘭聖潔清香……”


    莫月將一張紙箋遞給一旁興致勃勃的雲虛:“你別胡編亂造了,春夏秋冬的花全都長一塊兒了。”


    雲虛羞愧地抓了抓腦袋,老實道:“這片花園一直都是丫鬟們在打理,我隻知道每個宅子裏都要有花園,卻從不知道花園裏的這些花叫什麽名字。”


    莫月哭笑不得:“那你還帶我賞花?”


    “女子都喜歡花,我相信你也一樣。”雲虛漲紅了一張臉,吞吞吐吐道。


    莫月和雲虛相談甚好,雲謙便是這時慌張闖入的,他不像前些日子那樣隻靜靜地呆在一旁,毫無預警地跪在莫月的麵前,抓住她規規矩矩放在膝頭上的雙手,涕泗橫流:“月兒,我該死,我該死,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反而將你傷成這樣。”


    莫月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雲謙這樣親近地喚她的名字了,原先聽來是莫名的心跳加速,如今卻隻剩下譏誚嘲諷,還有便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


    雲謙見莫月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臉上卻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他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耳光,眼睛留著懺悔的淚。


    莫月知道雲謙是恢複了記憶,她仰起頭,緊緊閉著眼睛,曾以為一定再流不出眼淚來,可是還是有陣陣溫暖的泉流潤濕睫毛,洶湧而出。


    她突然張嘴,雖然沒有聲音,但是能夠想象,那些被撕碎了一般的猙獰叫喊如同午夜中慘絕人寰的聲音仍舊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雲謙在莫月的腳下磕了一天的頭,就算磕出了血他也沒有在意。


    莫月流著淚,嘴角卻始終掛著譏誚的笑,笑她一語成讖,算準了他會悔不當初。笑他太過天真,她所遭受的那些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痛楚豈是他星星點點的淚和血便能還清的。


    莫月沒喊停,雲謙便一直磕頭,直到莫星匆忙趕來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錯的是我,要磕頭也該由我來磕。”莫星說著,果真跪在地上,以不輸給雲謙的力道撞擊著地麵。


    莫月胸腔裏的恨意頓時洶湧澎湃起來,但是她卻依舊不忍,這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和她流著相同血液的人,她曾經也那樣的崇敬依賴她。


    莫月知道雲虛一直在離著她不遠的地方,她隨意對著空中招了招手,然後俯下身摸過一旁的紙和筆,寫道:“我不想看到他們,將他們趕出去,再不要讓他們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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