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苦笑了一下,「是啊,這也是我在發愁的事情。」


    兩邊都是朋友,史蒂夫的為難更勝於喬茜。


    被武器殺害的人,應該去找武器復仇麽,除了受害人,沒有人能為托尼做決定。


    午後的陽光太好,喬茜莫名的有了些睡意,她告訴史蒂夫下車一定要叫醒她,隨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喬茜有些迷茫,她被史蒂夫的大力推醒,腦袋還在窗戶上磕了一下。


    「怎麽了?」喬茜吃痛的揉著自己的腦袋,「怎麽這麽突然。」


    很快耳邊傳來的唿喊聲迴答了她的問題。


    史蒂夫看到喬茜已經清醒,來不及和她多說,隻留下一句「我去幫忙,你去疏散人群。」


    被留在車上的喬茜隻能看著史蒂夫快速竄出車門的背影,她扶著椅背,立刻站起來,環顧四周,觀察周圍的情況。


    天色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壓得很低的烏雲,無端的讓人覺著壓抑非常。


    車上已經不剩下幾個人了,就在喬茜準備招唿剩下的乘客一起下車的那一瞬間,忽然的一陣危機感從心頭升起。


    「快趴下!」喬茜來不及多想,按著眼前的幾個人立刻趴地,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


    人剛趴下,上空就傳來一陣無差別掃射的機槍聲,喬茜甚至能用餘光看到已經射中在椅子上的子彈。


    在這種時候,沒有時間讓人猶豫,等掃射聲停止後,喬茜沒有立刻讓大家站起來,而是硬壓著乘客耐心多等了一段時間,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鍾又想起了第二次掃射聲。


    車窗的玻璃都已經被射成碎塊,飛濺在空中,喬茜的側臉也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等過了三次掃射的時間,喬茜才試探性的站起來,看到周圍視野裏已經沒有狙擊手後,她才敢帶著乘客下車尋找新的掩體。


    客車的油箱已經被射漏,一股機油的味道瀰漫在空中,「快!,大家跟我走,快下車,客車可能快要爆炸了。」


    喬茜站在最後一個等所有人都下車了才下去,大概是以為這附近已經沒有活口,所以周圍還算安全。


    在確定沒有其他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後,喬茜帶著倖存者躲到了一個半掩著門的小店裏,安頓好大家,她仔細確認了下正在交戰的方位,決定冒險一次衝出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一路上,在混戰早已結束的地方,不少普通人倒在了血泊中,有些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沒了唿吸,有些卻拖著殘肢斷臂在地上艱難地爬行著發出微弱地唿救聲。喬茜的良心不允許她對此視而不見,在對傷員做了個簡單的傷口處理後,她撥打了急救電話。


    空氣中一直有著散不去的血腥味,半空中的硝煙和低垂的烏雲交雜在一起,身後的客車發出彭一聲的爆鳴聲,結束了它的生命。


    喬茜背對著熊熊烈火一路向前跑著,身旁是飛射的流彈,有些被炮彈擊中的房屋,泥土和瓦礫四處飛濺,帶起一大片塵埃。


    快到了,喬茜已經看見了史蒂夫掄起的盾牌,樓房的縫隙中還能看見托尼金紅色的戰甲。


    喬茜撿起了一把扔在地上的機槍,和主戰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一路來的有些過於順利了,轉瞬即逝的念頭被喬茜壓下,思索著這次的襲擊到底是何人所為。


    九頭蛇麽,看起來有些不像,那個不知名的□□組織倒是有些可能,襲擊者不顧一切要拉著普通人同歸於盡的樣子還真有些□□徒的感覺。


    喬茜注意到托尼身後有個掙紮著爬起來扔手榴彈的敵人,正巧人就在自己麵前。許是已經重傷的原因,喬茜已經挪到了他正身後的位置,對方也沒有發現。


    許是危急關頭的本能反應,在喬茜往前送刀的那一剎那,對方迴首格擋住了,真是不幸,喬茜罵了一句。


    和一個不要命的瘋子拚命真不是什麽好事,喬茜的重心移到右腳上用左手反手擋住了敵人的反撲,她憑著直覺朝著對方最脆弱的脖頸砍去。


    撲哧一聲,對方的攻勢應聲而停,大動脈中迸出的鮮血直接揚了喬茜一身。


    有點反胃,不行,不能吐在這裏,喬茜努力的克製著自己嘔吐的欲望。


    「喬茜!」是娜塔莎的聲音。


    前方的戰鬥基本已經結束,娜塔莎眼見的看見了站在一旁嚇呆住的喬茜。


    「我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挨得這樣進。」娜塔莎幾步小跑過來,「受傷了沒有?」她扶著喬茜的手臂,努力讓對方站穩。


    喬茜後知後覺的清醒過來,她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無力的朝娜塔莎擺擺手,她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會吐出來。


    但顯然史蒂夫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他簡單的打掃完戰場後,圍了過來,「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樣,後來就習慣了。」


    救命!血腥味又重了,喬茜本想後退幾步,卻沒想到直接將自己範圍的感覺進一步激發了出來。


    「嘔!」終究是沒忍住,喬茜想,真是對不起史蒂夫了,但吐出來果然舒服多了。


    史蒂夫被驚得後退了一大步。


    「看來你還真是不招人待見。」托尼走過來,矜貴的抬著頭暗諷到。


    喬茜想要向托尼道歉,卻又覺得自己此時的樣子有些狼狽,「對不起,托尼。」她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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