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偷偷帶來的,不給他們吃,隻給你。」喬茜獻寶一樣的將罐子碰到巴基的麵前,塞到了他的手裏。


    巴基的左手並沒有溫度傳感的裝置,也感覺不到疼痛,壞了就去修理,好著的時候就不計損耗的使用,但當喬茜的手指碰到他冰涼的左手時,他隱約間竟然感到了久違的溫暖,有一些無法控製的情緒從他的心底蔓延生長出來。


    酸澀、痛苦卻溫暖著。


    想要擁抱她,想要將她藏起來。


    巴基抿著唇角,湊近了喬茜,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手裏放著李子的罐頭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的響聲,卻沒有人在意。


    喬茜懵了一瞬間,她的臉頰緊緊的貼在巴基寬闊的胸膛上,僵著身體有些不敢動彈,當她意識到這是巴基難得的情緒流露時,她伸出右手輕拍著巴基的後背,左手順著巴基的左臂向上,貼在了那顆紅色的星星上。


    冰涼的屬於金屬特有溫度讓喬茜有些不適應,她的眼中有著越來越濃鬱的笑意,「巴基,你瞧,我摸到了一顆星星。」


    她摩挲著巴基胳膊上的紅星,一下又一下,帶著朋友的關心卻又像是戀人之間的親昵。


    「不要同情我。」巴基將腦袋埋在喬茜的頸間,聲音悶悶的傳出來。


    「誰說我要同情你了。」喬茜的聲音裏是不變的笑意,「心疼你也不可以嗎。」


    「我曾經在偶然之間看到過你的過去。」喬茜撫摸著巴基半長的頭髮,努力的將自己的心情傳遞給他。


    「但是隻是很短的一段,我就已經覺得痛苦無比,我想如果遇到那些事情的人是我,可能我早就瘋了,我不可能還保持著像你一樣的理智努力的活到現在。」


    「巴基,你很勇敢,真的,是所有人都達不到的勇敢。」


    「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你,甚至可能也幫不上什麽忙,但至少我會一直在的。」她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一直在。」


    「不僅僅是我,還有史蒂夫,你現在也許不記得了,但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是你唯一還有印象的人。」


    「所以下次對他的態度可以好一點。」


    喬茜推開了巴基,仰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從來不是一個人。」


    你從來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你走到最後。這句話很熟悉,巴基捂著頭,些許畫麵從腦海中閃過,好像有個小個子的男人也這樣和他說過。


    巴基沒法否認史蒂夫帶給他的熟悉感,之所以態度不好,也隻是因為史蒂夫總是想要將自己和喬茜分開。


    他隻是想要離喬茜近一點,這是目前唯一能給他安定感的人。


    「砰砰砰。」


    門口傳來了不斷的敲擊聲,有節奏的聲音讓兩人一愣,喬茜慌忙退出巴基的懷抱和他分開,腳下還不小心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在喬茜的臉和大地接觸之前,巴基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那隻充滿力量的金屬左臂發出哢哢的響聲,在瞬間張開又在瞬間合攏。


    「小心些。」


    鋪麵而來的男性氣息讓喬茜紅了臉,她站穩後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李子罐頭找了個不易察覺的角落放好,走過去開了門。


    來敲門的是托尼,他看著喬茜羞紅的臉頰和表情柔和了許多的巴基,明顯想歪了什麽。


    「哦,甜心,看來我來的有些不是時候。」托尼挑眉調侃的看著兩人,「看來七十年的時間並沒有讓你的魅力有分毫影響。」


    顯然,後半句話托尼是對著巴基說的,而他並沒有得到迴應。


    托尼看著巴基專注的看著喬茜的目光覺得自己有些牙酸,真是蒼了天了,小辣椒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他討厭這些毫無自覺的在別人家談戀愛的人。


    喬茜的臉更紅了一些,她將雙手貼著自己的臉頰,企圖讓它們快速降溫。


    「好吧,甜心,不必這樣欲蓋彌彰。」托尼舉著雙手投降,「我承認我說錯了話,還打擾了你們兩個人的好事,不過現在確實有緊急的事情要你們出來商量。」


    聽到有緊急的事情,喬茜努力的忽略掉自己正在冒煙的頭頂,出門前她還狠狠迴頭瞪了巴基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巴基有些無措,他無辜的迴望過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給喬茜帶來了多大的心理波動。


    留在大廈裏的幾人都被叫了出來,幾個人圍在圓桌旁邊等著托尼開口。


    「波蘭那邊傳來消息,位於弗羅茨瓦夫的九頭蛇基地最近存在大量的人員進出,我們懷疑是這次的計劃走漏了風聲,他們已經開始準備撤離,所以我們得盡快趕過去。」


    「不過,」托尼看向巴基,「其他倒是好說,他該怎麽辦,留下喬茜守著不太現實,但是如果帶著他一起走,一旦有意外發生,後果誰來承擔。」


    很現實的問題,剛剛被找迴的巴基,誰都不能保證他時刻處於安穩和理智的狀態下,他就像一個危險的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被引爆。


    「我和你們一起。」


    這幾日的功夫,巴基已經恢復了最基本的思考和反應能力,隻是記憶仍舊混亂,


    「你並沒有選擇權,下一個。」托尼忽略掉巴基的意見,看著喬茜和史蒂夫。


    作為在場眾人中與巴基聯繫最緊密的兩人,他們的決定尤為重要。


    很難抉擇,不僅僅是史蒂夫,喬茜也很難給出一個兩全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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