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跨過門檻。


    好似來到另一處天地。


    登臨長階高處,俯瞰腳下的白色仙霧,其中泛起道道金光,像是有金色雷霆在其中醞釀。


    “二次劫雲,並非從天上來,而是地上來嗎?”


    姬源在思考。


    他第一次引來如此異象之時,更像是隻有自己一人能夠看到。事後無論是鬼虎侯還是外界,都無人討論伏牛山,也無人發現此地。


    證明自己的猜測應該沒錯。


    黑色的宮殿和長階,隻有自己可見。


    但現在,


    二次劫雲在這黑色宮殿和長階所在的‘異象’之中顯現,那外界方士才他們所見之境又是如何?


    大院裏。


    伍重笛和田靜文慌慌張張的從街對麵的一座小院跑出來,兩人連跑帶整理淩亂的衣服,臉頰上還帶著些許紅暈。


    伍重笛、方士才、何文峰……作為驕虎三大將。


    基本上十天一輪,負責鎮守他們驕虎的總部,以此統籌驕虎的運轉。


    當然,大多數的決策都是由智囊方士才決斷。


    伍重笛和何文峰都是當打手的。


    畢竟驕虎全員都在加入了青武鬥,若有人膽敢以大欺小,仗勢欺人,他們就會毫不客氣的還以顏色。


    而這樣的爭鬥,數月之間已經有不下數十起。


    什麽背景、出身、排資輪輩,根本沒人講這個,唯有把拳頭打在臉上才能把道理講通。


    當然了,有好幾樁事兒,也讓他們認識到青州的人心險惡。


    比如有些人先是出言挑釁,故意激怒你,然後不壓上寶地打一場。


    等你傷了。


    就等著三月期末,找你打青武鬥,讓你無法拒絕。


    然後趁著受傷拿下你的寶地。


    還有三十六行的人仗著掌握的鋪麵多,故意搞你生意。讓你憋屈,讓你忍無可忍發起青武鬥。


    可暗地裏,人家早就將伱小時候的乳名叫什麽都了解清楚了。


    就算留了心眼不賭上寶地,隻想出口氣……


    但結果也可想而知。


    不輸寶地,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所以驕虎在青州城這塊地,其實也不光是青秀、青才兩榜榜上獨占數十個名額,那麽多光鮮亮麗。


    吃的癟,同樣不在少數。


    青州城,狼爭虎鬥之地。


    他們驕虎初來乍到也就幾個月,已經壓著好幾樁恩怨,等著秋後算賬了。


    不過縱然被挫敗無數次,他們也信心十足。


    無他,因為這猛獸環伺的青州城中,有那位驕虎之主帶領,他們肯定就不會輸。


    “大人這是第二次劫雲了。”


    田靜文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


    因為他們剛走進院中,天上的劫雲就消失了。


    他們甚至連雲中金光都不曾看見。


    “莫非是失敗了?”


    伍重笛惴惴不安,讓幾個驕虎之人守住各個角落,自己帶著田靜文衝入院中。


    那座還算寬敞的別院裏。


    姬源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合著雙眼,仿佛入定一般。


    而其周身,全無半點異象。


    伍重笛剛想上前,就被一旁的田靜文拉住。


    “還是別打擾大人了。”


    “讓你們的人,從明處轉到暗處,不要聲張……”


    “暗地裏把方士才和張苗那幾個叫迴來,守著大人吧。”


    伍重笛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你知道大人發生了什麽?”


    田靜文搖搖頭,“不知道。”


    “但劫雲來了又在中途消失,隻有兩種情況。那一種是應劫的人死了。另一種是覺得金雷太強,體魄扛不住。用某種遮掩天機的逆天之法避過此關。”


    “當然了,這避開的手段也分為兩種。”


    “用某種陣法、寶物遮蔽天機。要麽就是強行破境。”


    “前者有不少人這般幹過,但這輩子就無望再在褪凡境更進一步了。至於後者……隻是推演出的方法,還無人真正成功過。”


    修行破境,從來都是要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


    要用心力操縱功法,控製氣血流動,去溫養髒器。


    這是個相當精細的活兒。


    在雷劫之下打拳,爭分奪秒的破境,難度堪稱逆天。


    田靜文將話茬收迴來,“可大人的氣息平穩,明顯沒有性命之憂。兩種情況都不符合。”


    “既然瞧不明白,那咱們要做的就隻有在這兒守著,等大人醒過來就是了。”


    “那對外要怎麽說?”


    伍重笛問道。


    田靜文耐心的說道,“藏拙唄。”


    “就說大人二次劫雲失敗了,最近驕虎風頭正盛,方士才又謀劃著給那些針對驕虎的人一份大禮。”


    “眼下正是個機會。”


    “而且我從爺爺那聽說,咱們的李州牧似乎對大人有點不滿。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堵住李大人的嘴。”


    說起李文儒,田靜文的聲音難以自已的小了許多。


    那李文儒乃是青州史上,第一位寒門出身的州牧。


    是毋庸置疑的當世人傑。


    三言兩語間,兩人敲定下了圍繞姬源製定的種種計劃。


    而姬源,


    站在第二座黑色宮殿和第三座的長階之間,看著腳下的金雷醞釀如潮水。


    恐怖的威能,縱然還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了。


    霎時間,


    一道金色的電弧從長階的一角攀上,仿佛從地府中竄出的厲鬼,用它那滲人的爪牙死死抓住姬源的腳踝。


    恐怖的威能,在接觸姬源皮膚的刹那便炸響開來。


    威力比第一次渡劫時強了足有三成。


    金雷滾燙,不止在皮膚表麵炸裂,更是讓姬源的氣血沸騰。


    而這六道金雷,是一道強過一道的。


    若按照每次提升三成的強度往下推……姬源覺得第三次沒問題,第四次勉強。


    若有個第五第六次,甚至是第九次……自己的體魄就遠遠撐不過去了。得用一些方法提升才行。


    姬源在心中升起某種念頭。


    一念間。


    天地為爐,靈火浮現。


    姬源要借助金雷之威,再度淬煉自己的體魄。


    有心之下,


    當這第一道金雷完全貫通姬源的體魄時,他瞬間皮開肉綻。


    可姬源咬著牙,在這長階之上打起了大力牛魔拳。


    一道金雷力盡,姬源腹中的黑白二丹,融合的速度卻明顯提升了。


    沒有絲毫喘息的空間。


    轟隆隆!


    第二道金雷緊隨其後。


    姬源的力量在體內綻放,他的左臂之上突然傳來一種難以言明的刺痛感。


    可他再也顧不上去觀察。


    因為這第二道金雷的威能,加上以身為爐,讓他已經無心分神。


    第四道金雷落下……


    姬源的身體已經被海量的鮮血所覆蓋,完全化作了一個血人。


    可靈火大煉還未結束。


    姬源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綻放出全新的活力。


    第六道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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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源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已經全然忘我,駕輕就熟的將力量引導在皮囊之上。


    再迴身的時候,


    姬源發現自己已經站立在第三座黑色宮殿之中了。


    腳踩著祥雲的仙人們分立在左右,神態自然,卻又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高高在上。


    給姬源一種古怪之感。


    仙氣嗎?


    姬源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感受。


    他仔細的打量著這些壁畫,石柱上的雕刻。


    他覺得這些另有深意。


    自己在第二座黑色宮殿中,在諸多帝王畫像之中,獲得了王者威勢。


    那麽這第三座宮殿的眾仙雲集,應該也有大機緣。


    “對於這褪凡境圓滿引來的劫雲,為何會有人稱之為謫仙劫?為何在褪凡境有著極高成就的武夫,會生出‘仙人相’?”


    姬源意動。


    原本他對這些稱唿並不上心。


    可如今結合這第三座黑色宮殿中的事物,他覺得那些稱為並非臨時起意,一切絕非偶然。


    “或許有前人和我一樣,見到過黑色宮殿和長階,也曾走到過第三座宮殿,見到過這些仙人壁畫。”


    姬源突然看向自己先前出現異樣的左手手臂。


    這不看不知道,


    他驚起的發現,自己的大臂側麵,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符紋,狹長,但尊貴。


    那符紋像是牛,又像虎,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仙紋。


    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


    姬源的眼前就由熟悉的符文凝結,隻不過這一次符文的形態同樣呈現出金色。


    璀璨的,散發著淡淡的仙氣。


    “發現特殊職業,【煉體士】。”


    【煉體士:血肉飛升,骨皮煉聖,可成聖體。】


    “激活條件:掌握【大武師】(已滿足),八重雷音(已滿足),王朝權柄(已滿足),兩道仙紋(1/2)。”


    “【煉體士】可得威能,【聖象之力】”


    【聖象之力:可通過消耗一定的氣血/肉食/養力丹藥,永久提升氣力(直到達到聖體標準)。】


    姬源看著這行文字,心中澎湃。


    這哪裏是煉體士啊。


    分明是聖體士才對。


    如果說天賦是限製一個武夫在某一境界的上限的枷鎖,那現在姬源在力壯境的枷鎖沒有了。


    不光是眼前的沒有了,之後的也全都沒有了。


    雖然不知道聖體為何物。


    可眼下,自己的氣力之天賦,可直達聖體!


    “昔日和娘子的玩笑之言,恐怕要當真了。”


    “隻不過是我要做聖體了。”


    姬源心中唏噓。


    片刻功夫,姬源眼前腦中湧現出無數的訊息。


    謫仙劫、仙人相、仙紋、聖體……


    姬源朝著第三座宮殿之外踏去。


    結果不出意外,


    他一個趔趄,朝著腳下倒去。


    ……


    而大院中。


    方士才等人幾乎全到齊了。


    整個大院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盡頭,是那站在原地,渾身鮮血不斷流淌的身影。


    身上的生命力,也在肉眼可見的流逝。


    “還不找醫師嗎?!”


    伍重笛焦急的直跺腳。


    張苗在一旁,更是不忍直視。


    “不行!”


    “不行!”


    方士才和田靜文幾乎異口同聲。


    不等眾人反駁。


    那大院中心的血人,就已經睜開了眼。


    姬源有些茫然的看著在場的眾人,“你們怎麽都在?”


    話音落下。


    姬源的餘光就瞥見從自己額頭上滴落的粘稠血液。


    他朝著身上看去,眼中非但沒有流露出驚訝,反而露出恍然的神色。


    姬源單手一抓。


    一枚水團從掌心生出,砸在他的身上。


    片刻之後,


    姬源從小屋中走出來。


    精神抖擻,和剛剛那生命力好似在飛速流逝,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枯木,判若兩人。


    “我沒事。”


    姬源開口安撫眾人,“剛剛我招來了二次劫雲,隻不過遇到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姬源眉頭微皺,看向眾人有些難以置信的眼神。


    田靜文從懷中拿出一麵銅鏡,遞給姬源。


    “大人,您自己看。”


    姬源接過鏡子,看向其中之人。


    鏡中的男人,雙目如寶石,俊朗似妖,但怎麽看都有股子邪氣。


    和仙人仙氣這些詞匯怎麽都搭不上。


    硬要說仙,那也是魔仙的味道。


    或者說……


    男魅魔。


    “恭喜大人。”伍重笛好像率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一聲。


    “看來大人已經度過二次劫雲了。”


    他自以為聰明。


    但下一瞬就挨了田靜文一個肘子。


    再看身邊的未婚妻和方士才,還有張苗等人,都一言不發。


    “這件事,日後我再和你們詳細講吧。”


    姬源開口,“我自己其實也沒太明白的。”


    “剛剛除了烏雲,可還有其他異樣出現?”他接著詢問。


    田靜文畢恭畢敬的迴答道,“迴大人,從您招來劫雲,到劫雲突然消失,再到您渾身冒血,生機流逝最後醒來……”


    “如今已經是第七天了。”


    她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的經過全盤托出。


    “是麽?”


    姬源沉吟片刻。


    若是如此的話,大炎王朝的六丈劫雲,或許並非其極限。


    而是從第二次開始,那些劫雲都不顯了。異象全部內斂……


    在心中,或在體內進行渡劫?


    “若是如此的話,湘王所言的那條路,應該是十有八九真實存在的。”


    “甚至我所走的,就是湘王所言之路也不是不可能?”


    姬源在心中思索。


    而關於前者,隻需要再找些大炎王朝時期,那些招來過一次六丈劫雲者,後續有沒有異象的古籍記載,就能揭曉答案。


    方士才直接就不再提這件事,說道,“大人,州牧李文儒,李大人要召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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