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不觸物,而碎物。


    姬源看著崩落的木屑,臉上露出笑容。


    砰砰砰!


    他站在木桌邊,又開始出拳。


    拳離桌半寸,開始有木屑蹦飛出去。


    離桌三分,氣勁猶如利刃揮出,斬下一塊木。


    晃動的木桌上,還伴隨著鍋碗的鏘鏘之聲。


    太棒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鍋碗的鏘鏘聲,好似這世上最美的樂曲。


    姬源享受著這種感覺。


    氣勁最長可達一寸。


    而三分氣勁時,威力最大。


    姬源兩眼放光。


    然後噗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在耳邊迴蕩。


    姬源緩緩睜開眼,從地上爬起來。


    “我這是…睡著了?”


    他有些迷糊,但自己還在家中,沒什麽大問題。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並不暖和。


    自己在山中與金狼和狼群激戰,迴來後又馬不停蹄地服用虎髓瓊漿練拳。


    這是勞累過度,昏死了。


    “太忘我也不是好事啊。”


    “姬爺,源爺?!”


    敲門聲還在響著。


    姬源從桌上抓了個放的有些發餿的餅子,咬在嘴裏,隨即推開大門。


    “源…爺……”


    門外的仵作學徒,瞧見姬源的瞬間聲音瞬間蔫兒了下去。


    “源爺,殮官大人喚您去正堂議事。”


    “哦。”


    姬源點頭,“今天是什麽日子?”


    “初八,後天就大寒了。”


    仵作學徒老實的迴答。


    “哦。”


    姬源心中一驚,自己竟然已經打了整整兩天半的拳。


    他快步朝著正堂走去。


    殮官找他什麽事,他約摸能猜到。


    走在殮屍司內。


    來往的仵作無論是學徒還是行人,投來的目光中都帶著狂熱之色。


    “這就是一人殺光一個屍鬼窩的猛人嗎。”


    “一隻獸身鬼靈將,二十六隻屍鬼,如假包換。”


    “他才來殮屍司一個多月。”


    耳邊的低聲一輪此起彼伏。


    姬源推開正堂的大門,堂中人山人海。


    正對著堂門,四把紋有獅虎之相的紅木大椅,其上赫然是四位殮官。


    下方左右兩側十餘把椅子,空了一把,其餘都已經坐滿了人。


    腰間都是狼毫符。


    其中就有四大金剛中的三位,而且距離四把紅木椅不遠。


    椅子之後,還站著不少。


    都是仵作行人。


    姬源在打量著他們,他們也在打量著這位不鳴則已,一鳴驚城的少年天才。


    姬源找到了自己的便宜師傅牛少新,走到其身後。


    “長的是真俊啊。”


    “今晚要不要來找姐姐玩?姐姐教教你武道知識。”


    嬌媚的女聲在耳畔響起。


    姬源朝著聲源處瞥了眼,頓時虎軀一震。


    這嬌媚聲音的主人,小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


    那暴起的血管,線條分明的肌肉,無不訴說著力量的狂暴。


    “大人公務繁忙,在下就不去添麻煩了。”


    姬源朝著後者拱了拱手。


    “都安靜。”


    上座的殮官們開始發話,讓姬源躲過了一截。


    張鹿緩緩站起身,“今日召集各位在此,是想聊一聊山上的事……”


    果然。


    不出姬源所料,今日召集這麽多仵作行人和食祿仵作,聊的就是山上鬼靈之間的內鬥、派係的事。


    關於是否要及時剿滅,還是任其內鬥坐漁翁之利。


    又或者打的話,要如何打,誰來打。


    是不是可以拉攏一部分鬼靈。


    在場的一眾食祿仵作就這些事,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原本嚴肅的正堂瞬間變成了菜市場。


    仵作行人們不夠格,隻能幹瞪眼。


    “源哥,好本事啊。”


    身邊,響起張苗的聲音。


    有些昏昏欲睡的姬源瞥見數日不見的好友,笑道,“苗哥你可真是神出鬼沒的。”


    “整天見不到人。”


    “嗨,別提了。”張苗擺擺手,卻露出了纏在手腕上的一條繃帶。


    “受傷了?”


    “小傷。”張苗似乎不願意提及此事。


    “有什麽事,與我講。”


    姬源聲音平靜,言簡意賅。


    “放心吧,真有那時候我是不會客氣的。”


    張苗的聲音壓得很低,“我看你換了虎髓瓊漿之後,兩天半沒出門,想必是有所斬獲?”


    姬源給了張苗一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的一把抓住姬源的手腕。


    姬源稍稍發力,在幾寸之間打了半拳,收力迴來。


    張苗眼前一亮。


    “果然。”


    “你小子真的是,從力壯到氣勁,應該才兩個月吧?”


    姬源心算了一下。


    “差不多。”


    張苗說道,“我兄弟這天賦,確實沒的說。”


    “我兄弟既然有如此天賦,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


    “洗耳恭聽。”姬源將耳朵又湊過去了一些。


    張苗緩緩說道,“你天賦好,那就別忙著突破。”


    “勁氣可如刀,如甲,但有寬窄厚薄之分,大可一寸,小則一分。因人而異。”


    “伱能做到幾分勁氣如此?”


    “三分可如刀,也能漲到一寸,但綿軟無力,隻能震落一些鬆散的木屑和灰塵。”


    姬源如實說道。


    張苗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三分,已經是中上了。源哥你若能等等,可以練到一寸再去尋求血勇之境。”


    “有什麽說法嗎?”


    姬源問道。


    “那洪慶以氣勁敗血勇,就是因為修到了一寸勁氣,殺力無雙。”


    張苗連忙補充道,“當然,兩者的修行並不衝突。”


    “我是看你天賦好,覺得可以同時進行。”


    “實力嘛,誰都不嫌多不是。”


    姬源點點頭。


    “那要如何修行?”


    張苗笑道,“沒多複雜,就是平時練拳的時候,有意識的多釋放些勁氣。”


    姬源恍然,“還是看天賦。”


    張苗點頭。


    “那不妨趁著這機會給我講講血勇境界?”


    姬源趁熱打鐵。


    椅子前的辯論越來越熱鬧,已經快進展到物理辯論的環節了。


    一時半會兒怕是結束不了。


    “源哥以為,你我武者的氣,在體內是如何運轉流通的?”


    張苗得意的看向姬源。


    “通過鮮血流通。”


    姬源不假思索。


    張苗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對勁了,“源哥,你肯定讀過書吧。”


    “不然大老粗絕對不知道。”


    姬源笑了笑,沒迴答。


    張苗唉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氣是由鮮血流通,二者親密無間。”


    “所謂氣血氣血,就是如此。”


    “氣勁調動氣,血勇便是掌控氣血。”


    “這一境界的武者,可以通過控製氣血運轉,在瞬間爆發出超越體魄極限的力量。”


    “拳者一拳崩樹,練腿功之人一腿將人攔腰掃成兩截。”


    “身法了得者,瞬間爆發的速度能讓肉眼反應不過來。”


    “血勇武者,被稱作勇士,也被稱為猛士!”


    姬源聽得心驚。


    這樣的武者,似乎已經超出了人的範疇。


    前世電影裏所演的超人,才有這樣的力量。


    如今是電影照進了大乾。


    那什麽一寸勁氣若是有一絲拖延自己修行血勇境的苗頭,姬源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拋在腦後。


    姬源眼神一瞥。


    看見宋敖山弓著身,朝著自己摸了過來。


    張苗立刻閉嘴,站直身體。


    “姬哥。”


    “什麽事?”


    姬源微笑著問道。


    “您不是在收百壽龜頭和虎頭嗎?”


    “我幫您找好了。”


    “哦?”姬源略顯詫異,不知道這宋敖山在獻的哪門子殷勤。


    “今晚酉時三刻,張記園子,還請您賞臉過來。”


    姬源點頭,他雖然不喜歡宋敖山,但人家畢竟幫忙找齊了東西。


    那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好,我會如時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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