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妖僧!她投懷送抱妖僧都避她如蛇蠍,怎可能是妖僧?!


    隻能是——


    阿沅側眸,豁然抬眉對上書生一雙完成月牙的鳳眼,他輕聲說著:「不氣了好不好?」


    說著,小指勾著她的,還晃了晃,盯著阿沅一雙貓瞳,軟言好語連說了三次:「不氣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啊?」


    好像在撒嬌。


    阿沅:「……」


    冰涼的夜風颳在臉上也不覺得熱了……有些燥的慌。


    阿沅張了張嘴,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書生笑著挑了挑眉,向來儒雅無害的俊容橫生一股恣意,他輕吟著,調侃著:「這麽愛生氣,以後可怎麽辦啊……」


    說著還不忘晃她的小指。


    阿沅:「……」


    「………………」


    阿沅要甩開他,而他煩人的小指卻勾著她的不放。


    耳畔隱隱約約隨風傳來書生細碎的聲音:「以後都聽你的,別氣啦,再氣就不漂亮啦……」


    阿沅剛想反唇相譏「誰稀罕你聽我的!」,忽然腳下空師父畫的陣法隨著空師父的護法咒念完,自妖僧的腳下浮起一條條璀璨的金光匯向旁支的眾人腳下,空師父大喝一聲:「陣成!」


    陣成的一瞬間,金光浮現又消失。


    那消失的瞬間,阿沅似乎看到季陵側眸看了她……一眼?


    準確說也不是看她,眼尾微微下垂,似乎瞥了一眼她和書生相扣的小指……


    不可能,被層層衣衫遮著,他想看也看不到……


    不對不對!


    阿沅連忙抽走自己手,縮迴衣袖內,怎麽也不肯把手拿出來了。


    書生看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怕把她惹惱了,倒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了。


    阿沅瞥了一眼季陵緊繃的側臉,心想,看錯了吧?


    反正他臉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管他呢。


    她現在要做的是,好好守好她的「死門」!


    他們覺得她做不到,她偏要做給他們看!


    她不想再做依附於人的菟絲花了,她有能力護自己,生死由天,她是自由的,她也有自己的道要走!


    城門破了。


    與此同時,空師父怒吼一聲:「陣啟!」


    閃著金光的陣法隨著空師父一聲令下,綿延數裏,年輕的僧人盤腿坐於陣心,以他為中心,西麵八方的方位各站著一人,行屍怒吼著猙獰著洶湧而來。


    阿沅貓瞳微眯,雙手掌心綿延出細長的藤蔓,身後僧人娟娟如溪流的梵音經空師父的獅吼功相佐響徹天地。


    佛海浩瀚,禪音裊裊,猶如佛陀降下福音,字字句句振聾發聵。


    即便是身為畫皮鬼的阿沅也覺得神台清明,仿佛被無邊佛法洗禮了一遍,舒適極了。


    然而這些行屍們不是這樣的。


    它們愈加嘶吼著,掙紮著,喉嚨裏發出猶如野獸般的「桀桀」嘶吼聲,似乎在與體內的邪氣做著困獸之爭。


    空師父吼道:「不夠!再來!」


    陣法愈加擴大了一裏,梵音經空師父的獅吼功也愈加高亢、嘹亮。


    行屍們的抗爭也越來越激烈。


    它們身形扭曲抽搐著,有些被無邊梵音擊潰,仰倒在地,青白的麵容上團著越來越重的黑氣,在掙紮著抽離體外。半透明的魂魄帶著佛法灑下的微金飄然飛往西天,衝著年輕僧人的方向,雙手合十,歉然哀鳴道:「謝謝……謝謝……」


    然而更多的是衝著阿沅等人飛撲而來。


    阿沅揮著藤蔓,季陵和沈琮執劍,書生搖著他的摺扇,至於半瞎李……管他呢。


    一時竟無行屍能接近他們三丈之內。


    但很快,形式就逆轉了。


    他們這群人本也是傷的傷,殘的殘,能撐多久全靠一口氣。即便是阿沅仗著體內的彼岸花,也開始捉襟見肘了。


    彼岸花之所以有如此浩瀚的靈力也是靠著宅底吸食的成百上千人的血液,尤其在她又灌了大半靈氣給妖僧,此刻,很快難以為繼。


    不過阿沅咬咬牙,還是幾人中情況最好的。


    在她右側的書生率先一口血噴出,浸濕了扇麵,阿沅駭了一大跳,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叫行屍在小臂上撓了一道口子,登時數十行屍的利爪直撲她的咽喉而來!


    季陵深淵劍氣橫掃而過,劈了一半行屍頭顱,為什麽隻劈一半,因為他也快到極限了!阿沅被劍光一晃,下意識閉上眼,下一秒就被人揪著後衣領扯下,摁入一個沁著幽幽冷香的懷抱之中,忽然灼熱的血濺上她的臉頰,有一滴恰好就落在她的唇上。


    阿沅被那唇上的甜香誘著,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霎時記憶中那蝕骨的,足以叫人智昏的甜香,僅僅一滴就能勾起她心底的渴望和熟稔!


    這是……書生的血!


    阿沅猝然抬眸,隻見書生單手摟著她,橫臂箍著她的肩頸,數隻撲向她咽喉的利爪此刻狠狠嵌進書生的臂膀內,血色四濺。


    書生一揚摺扇,這數十行屍的頭顱便盡數斷了。


    書生悶咳一聲,單膝跪地,手指蜷了蜷,摺扇無力的落在地上。


    塵土飛揚,本還算精緻的扇麵,紅的黑的黃的糊成一團,破破爛爛的,不能用了。


    書生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本淺淡的薄唇被血染得嫣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對她扯出一抹笑:「後麵可能得勞煩……阿沅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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