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初景隨口又問。


    應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初景亦停了下來,她迴過身,對上應的視線。


    濃濃暮色之下掩蓋了應眼中的猶豫和掙紮。


    最終他垂下視線,“總會、有獸人發現你的好,願意做你的伴侶,樺是第一個,一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


    靜了靜。


    初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不過,別人怎麽看並不重要,有沒有獸人願意做的我的伴侶也不重要。”


    應抬眸,聽到初景的這番話,他的心緒飄蕩落不到實處。


    仿佛自己剛才不應該那麽說。


    那.....他應該說什麽呢?


    不待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見初景笑了笑,說:“時候也不早了,我要迴去休息了,你也早點迴去吧,再見。”


    初景擺了擺手,轉身大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應無措地張了張唇,伸出的手微微抬起又落下。


    “再見。”他低低迴。


    直到初景的身影看不見了,應才轉身往自己家走去。


    他輕一腳重一腳的走著,茫然的撫上自己的心口,心髒富有節奏的跳動著,悵然若失。


    他沒說錯什麽。


    初景那麽優秀,肯定會有別的獸人發現她的好,願意成為她的伴侶,而不是像樺說得那樣,沒有獸人願意。


    就連他自己......


    應的思緒陡然繃斷,之前沒有抓住的東西這一刻變得具象化了。


    他自己,他想要成為初景的伴侶!


    意識到這一點,他唰的一下轉身,來路空無一人。


    順著迴來的路,他朝著初景家的方向奔去。


    他明白了。


    他想要守護,想要幫助,他的真心。


    ......


    初景想著伊依身上的那個生子係統。


    那個生子係統給獸人分了等級,恐怕是按照他們本身的氣運分的。


    氣運越高的,等級就越高。


    生子係統改造了伊依的身體,再讓伊依生下那些氣運高的獸人的孩子,將氣運轉移到孩子身上,然後呢?


    如果生子係統是要奪走那些氣運,那這些孩子最後會怎麽樣?


    初景想不到。


    不多時,初景就走到了院子外。


    洞穴外麵是木欄杆圍成的一個小院子,院門口是半人高的木柵欄門。


    初景手搭上木柵欄門,正要推開,一個速度極快的身影竄了過來,一把按住木柵欄門。


    高大的身影突然襲來,出現在初景身後,應一隻手按住木柵欄門,縱使並不是有意,那力道之大,卻將木柵欄往泥裏按了幾分。


    應雖不帶惡意,更無半點殺氣,但這麽陡然貼近突襲,卻仍然讓人心驚膽顫不已。


    初景亦被嚇得心跳如擂鼓,若是手中有兇器,她可能都要應激攻擊過去了。


    初景大口喘息兩下,才緩緩鬆開了握住圍欄的手。


    “應?”她轉過身來,腳下更是往旁邊退了幾退,“你有什麽事嗎?”


    應自己便是一身蠻力,向來獨來獨往,自早已經不能體會這種威脅和被突襲的恐懼。


    但見初景的模樣,自然也明白是被他突然衝過來給嚇到了。


    他忙有些不知所措的收迴手,也忙退開來些。


    “我、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初景已經調整過來了,“沒事,你這麽著急,是有什麽事忘了嗎?”


    “我、我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應聽到這個,立刻激動道,說著下意識上前一步。


    初景跟著退後一步。


    應見此,立刻控製自己停了下來。


    “初景,我想做你的伴侶!”


    “我捕獵能力強,身強力壯,年輕長得又俊朗,部落裏年輕的雄性獸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選我做你的伴侶吧!我肯定比那個什麽樺厲害好多倍!”


    初景驚訝地看著應。


    她本來以為剛才她問的時候應會說點什麽,沒想到剛才半個字沒說,都各迴各家了,又突然殺個迴馬槍。


    還嚇她一大跳。


    也許是剛才被嚇了,存了報複的心理,也或許是惡趣味上頭,想要逗一逗人。


    她說:“你也想做我的伴侶?可是為什麽要選呢,不能都要嗎?”


    應呆住,“什麽?你不是都拒絕樺了嗎?為什麽......”


    樺那個家夥哪裏配跟他相提並論。


    初景剛才或許是一時衝動說的,那現在她冷靜了些。


    “也不一定是樺。你之前不是說不能接受自己的伴侶還有其他雄性獸人伴侶嗎?如果我以後也有其他伴侶了呢?”


    初景一手搭在木柵欄門上,微微向前傾身,問:


    “應,你不會是在可憐我吧?”


    應驟然抬頭,眼眶微微泛紅,眉頭輕輕皺起。


    “不是的。”


    他想起了小時候模糊的記憶。


    想起記憶中父親拖著病腿被一群醜惡的獸人冷嘲熱諷的排擠。


    他想起了冰冷刺骨的河水,和漂浮在河麵上的小小白虎的軀體。


    最後浮現在眼前的是初景披星戴月在森林裏摘草藥,沐浴著陽光的身影。


    他不信她會像阿母對待阿父一樣殘忍的對待他。


    應沒法冷靜下來,他憑著一股子衝動和勇氣,直接上前一把攬住初景,將人抱進懷裏,彎下脊背和頭顱,輕輕埋在她頸側,說:


    “我喜歡你,想要做你的伴侶,如果你不喜歡我了,那你就告訴我,我不會哀求你,會自己離開。”


    “如果你不討厭我,就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獸人沒有那麽多講究。


    喜歡了,看順眼了,就可以在一起結為伴侶。


    沒有什麽矜持和規矩。


    初景怔了怔,這哪裏是什麽崩壞男配,明明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傻子。


    心中升起點點負罪感,不該說剛才那種話的。


    她拍了拍應的背,“你都這麽好了,誰還能不喜歡你呢?你這麽厲害,要對自己有點信心!”


    應鬆開人,不敢相信地求證道:“真的?所以你不討厭我,也喜歡我?願意接受我成為你的伴侶,對嗎?”


    初景點點頭:“嗯,不討厭你,喜歡的,願意!”


    應喜不自勝,忍不住激動地捧住初景的臉,一口就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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