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淺背著她,兩人都非常默契地沒有說話,就在葉書怡以為兩人一路上都會保持這個狀態時,易淺突然開口道:「你平時都是喝露水嗎?」


    「啊?」葉書怡沒有反應過來。


    易淺繼續道:「不然你為什麽這麽輕?」


    葉書怡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知道她是在緩解氣氛,雖然好像讓氣氛更尷尬了......


    她在她身後情不自禁笑了一下,抱在易淺脖子上的手臂稍微攏緊了一點,含著笑意道:「你想知道我平時吃什麽,來找我一起吃飯不就知道了?」


    「好。」易淺想也沒想便答應道。


    這個一點也不高明的話題說完,兩人之間的氣氛重新迴歸平靜,她背著她迎著江邊的風往學校走,夕陽把兩人的影子合而為一拉得很長,很長......


    「書怡。」走下跨江大橋時,易淺叫她。


    葉書怡很喜歡易淺叫她的名字,不知為什麽,這個她覺得平平無奇的名字,從易淺嘴裏說出來,感覺和別人都不一樣,好像是易淺為它覆上生命,覆上的獨屬於她的意義。


    「嗯。」葉書怡輕聲迴應。


    「我剛剛不是排斥跟你牽手,就是......有點被你的手冷到了。」易淺頓了一下,繼續道,「我聽她們說omega的手都是暖暖的,握在手裏像個小太陽,我剛以為是哪個陌生人來牽我,所以......」


    葉書怡心裏鬆了一口氣,不是嫌棄她就好,她手上又抱緊了一點,調侃道:「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剛剛隻是抽迴手?要是你有什麽過激行為,我可就虧大了,身心都得受傷。」


    易淺嘴角勾了勾,好像終於輕鬆了一點,「剛才拍照時,我也不是不願意跟你合照,隻是我不習慣麵對鏡頭,我會覺得我被禁錮在了那個四角的小小,會感覺難受。」


    葉書怡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剛想說沒事,反正她也不愛拍照。


    方才突然想拍,是因為江邊的易淺太美了,是她生命裏出現的,各種意義上的,最美好的事物。


    她本來想偷偷拍一張,但是她也想通過合照緩解方才的尷尬氣氛,所以她叫了她的名字,沒想到又鬧出另一個烏龍。


    但她還未開口,便聽易淺繼續道:「我之前沒有拍過照,可能隻是不習慣,你以後多跟我合照,可能習慣就好。」


    聽她這麽說,葉書怡突然想起來,高中畢業時拍畢業照易淺也沒參加。


    雖然易淺表示願意跟她拍照,但在後來相處的時間裏,葉書怡也沒有再想拍照,為了易淺的感受,也為自己。


    她向來覺得,美好的事情更多的是用心感受,刻在記憶裏,而那些該流逝的,就算有照片作為留念,也終將會流逝,而當一切美好消逝,留下的東西反而會成為負擔。


    所以一個那麽不愛拍照的人,認為照片會困住自己的人,卻找了一份以鏡頭下工作為主的工作,到底在圖什麽?


    葉書怡看著正向鏡頭笑得燦爛的某人,腦海裏閃過一些迴憶,但她很快自嘲地搖搖頭,總該不會是為了當初那個玩笑似的承諾......


    「葉經紀......葉經紀?」


    「嗯?」葉書怡迴神,低頭看向叫她的攝影師,「怎麽了?」


    電腦屏幕前的攝影師指了指電腦裏易淺剛拍的幾張照片,問道:「你看看這幾張圖,易淺眼睛裏的笑是不是感覺不太對味?」


    葉書怡仔細觀察了一下圖片,好像確實是這麽迴事,易淺這幾張圖片裏,好看是毋庸置疑的,但眼睛裏的感情不夠。


    「易老師,你年少的時候有暗戀過的人嗎?」正在拍照的攝影師看了看攝像機裏剛拍的幾張照片,搖搖頭表示還是不滿意,這才對易淺道,「你想想你暗戀的人的臉,然後你在這攝影棚裏隨便找一個點盯著,想像那是你年少暗戀的人的臉。」


    「你想啊,那可是最年少,最美好,最容易讓少年動心的青春啊,你看到她時,一定是欣喜的,止不住的心動的那種感覺,好嗎?您試著想像一下。」


    攝影師跟易淺說這些時,葉書怡剛好抬起頭看向易淺的位置,與此同時,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易淺也偏頭向她這邊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隔著攝影師,現場的拍攝裝備,以及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在虛空中交匯在一起。


    舉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對著易淺頻繁按下快門:「對,就是要這種感覺,易老師保持一下,我多拍幾張。」


    「葉經紀,快看。」電腦前的攝影師輕拍了拍葉書怡的手臂,語氣很是興奮,「調整之後果然好了很多。這幾張老張肯定很滿意。」


    老張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張不染,跟攝影師是好友。


    葉書怡偏頭看向電腦,仔細欣賞圖片,她沒有再看易淺那邊,但是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待拍完易淺的個人部分,還需要拍攝她與另一位女主角江詩落的合體定妝照。


    兩人拍攝期間,葉書怡偶爾看一下電腦上的圖片,偶爾看一下攝影場景中的模特,顯得異常平靜以及專業,而不像正在拍攝的某人,時不時就走神看一下攝影主機這邊的位置。


    攝影師:「麻煩兩位老師姿勢親密一點,易老師摟一下江老師的腰。」


    易淺餘光掃到抬眸往這邊看的人,剛想摟住江詩落的腰,卻感覺身後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讓她莫名覺得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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