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引葉書怡在易淺對麵的位置坐下,介紹道:「葉小姐,這就是易淺,如果你對她有什麽想了解的,你可以直接問她。」


    易淺聞言挑了挑眉,轉動轉椅正對著葉書怡,視線盯著看平板上的資料,仿佛一點都不想看見對麵的人,一副麵試官的姿態嚴肅道:「我看葉小姐的資料,好像之前沒有從事過類似經紀人的工作,算是個空降兵?」


    葉書怡沒有否認,嘴角微彎,清冷的聲線聽不出什麽情緒:「是的,易小姐將會是我帶的第一個藝人。」


    易淺沒有抬頭,視線始終停留在平板上,好似對麵的人不值得她看一眼,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麵,努力裝成輕鬆的樣子,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接受一個毫無經驗的人當我的經紀人。」


    葉書怡視線直視對麵,聞言把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緩緩道:「易小姐好像沒搞清楚狀況,我,不是來麵試的。」


    張經理聞言接上話:「啊,對的,易淺,雖然葉小姐是個新手,但是履歷非常豐富,而且她有經紀人證書,我認為她完全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昨天我們人事部已經跟人家簽約了,人家今天是正式上班。」


    易淺聞言抬起頭直視對麵的葉書怡,慣常多情流轉的桃花眼此刻毫無暖色,葉書怡毫不示弱地迴視,空氣在兩人的視線中艱難流轉,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膠著。


    張經理雙手合十拍了一下,打破了這窒息的凝固,還沒等他說些什麽緩和現場氣氛,易淺便站起來,由於起身幅度太大,椅子往後直接撞在牆上,語氣不容商量道:「反正這個經紀人我不同意,你看著辦。」說完她便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她臭著一張臉從會議室出來,路上想跟她打招唿的工作人被嚇得生生縮迴了手,走到公司大門,一陣寒風裹挾著白雪沖她迎麵而來,她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才突然想起自己放在凳子上的外套沒有拿下來。


    在電梯門口等了一會兒,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易淺抬眸,卻剛好跟電梯裏的葉書怡視線相撞。


    葉書怡從電梯裏走出來,把手腕上的外套遞到她麵前,嘴角微微勾起:「易小姐何必這麽慌不擇路?」


    易淺看著她,表情不屑地輕笑出聲:「我不知道葉小姐在說什麽。」


    說著她便伸手去拿對方手上的外套,不料不小心碰到了對方冰冷的手指,她掃了一眼眼前人單薄的穿著,瞬間一臉嫌棄地收迴手:「這衣服,丟了吧。」


    看著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葉書怡看了看手上的外套,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第二章


    人滿嘈雜的酒吧內,燈光明滅相間,躁動的人們在躁耳的音樂下盡情地擺動身體,在角落的一個vip卡座裏,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頭上紮著丸子頭的女生一臉震驚地聽著麵前人的訴說。


    「什麽,你拒絕她了?」聽到最後,丸子頭女生震驚得唰一下站了起來,聲音蓋過嘈雜的音樂,離她們較近的幾人紛紛好奇地側目看過來。


    易淺捏了捏眉心,甚是頭疼道:「方芯你咋不幹脆拿個喇叭喊?」


    被喚作方芯的女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重新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一臉無辜道:「這不是聽某人的牛吹太多了,說什麽再見到對方就把人直接帶迴家逼問,要把人綁在身邊。嘶,關鍵時刻連麵對人家的勇氣都沒有,慫得喲。」


    易淺略顯煩躁地撩了一下頭髮,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方芯給她倒酒,道:「你天天這麽地......胡作非為,不就是為了讓她看到,然後迴到你身邊?這人真迴來了你卻把人往外推,不怕人到時候真走了,就真的再也不迴來了?」


    話音剛落,易淺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


    易淺身形僵了一瞬。


    時隔三年,當年為葉書怡特製的鈴聲突然響起,她看了那熟悉的備註好一會兒,沒有去接,往後靠在沙發背上,手中的紅酒杯轉了一圈又一圈,仿佛在欣賞美妙的音樂,待她將杯中酒飲盡時,鈴聲也戛然而止。


    但鈴聲很快再次響起,易淺再次選擇忽視,自顧自地去拿酒瓶。


    方芯摁住某人拿酒瓶的手,提醒道:「不接?這麽硬氣?等一下人真跑了你可別再找我哭。」


    易淺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閑散地靠在沙發背上,依舊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方芯說她這是硬氣,其實不然,她隻是覺得很不公平,當年分手的時候,她給對方打了無數個電話,但是對方都沒有接,最後甚至直接將她拉黑,憑什麽現在對方打電話她就要接,她偏不要。


    手機鈴聲再次響到自然停,緊接著微信消息提示音很快響起。


    【易家流氓葉書怡:你人在哪?今晚要開個關於你未來規劃發展的會議,張經理說他已經通知過你了。】


    易淺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站起來道:「走,我們也去跳舞。」


    方芯盯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本來就這麽幼稚嗎?」


    被說幼稚的人逕自離開,丟下一句話:「你坐在這裏慢慢發現吧。」


    易淺是這家酒吧的常客,這家酒吧的客人也基本都是非富即貴,跟她有打過交道,看到易淺來到舞池,一些人直接迎上去跟她一起跳。


    在舞池裏瘋狂了半個小時,易淺迴到卡座上看了一下手機,十分鍾之前葉書怡又發來一條信息:【易家流氓葉書怡: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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