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走廊裏,周以的手機屏幕忽明忽暗,不斷有電話、消息來來往往。


    在叢林中與x組織的戰役已經接近尾聲。在柳曉緋被周以軟禁的情況下,x組織早就想草草地結束這場混戰,隻是周以一直拖著,像是在賭氣一般。


    周以獨自坐在走廊裏,趙若之的話在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來來迴迴。她是在懷疑他嗎?如果不是,那為什麽要背著他去找錢老爺子?錢老爺子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麽,以至於她要對錢老爺子痛下殺手?


    他頭痛欲裂,努力地迴想著當時告知他這個消息的人——是水派三區的頭,劉少飛。平日裏周以與劉少飛的接觸也僅僅局限於水派的日常事務上,沒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情,可是他為什麽要把這樣的消息告訴自己呢?


    手機在周以的手裏震動了一下,鎖屏上立刻顯示出了一條短信的內容:“劉少飛是柳守軍的人。”發信人的電話在周以的通訊錄裏沒有記錄,但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周以感覺背後一陣發涼。這個人怎麽會知道他想查這些?


    “你是誰?”


    “抱歉,少爺,我是阿苗。”


    周以記得,阿苗一年前在部隊犯了事,被開除出軍籍,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從樓頂跳下去的時候,錢老爺子救了他。阿苗本身身體素質就好,在出事以後沒有人敢收留他,隻有錢老爺子。


    錢老爺子不僅僅是救了劉少飛,更是將他培養成了貼身保鏢。


    “老爺子醒了,他有話要跟你說。”阿苗在病房裏陪護錢老爺子,把錢老爺子蘇醒的消息第一時間用短信告訴了周以。


    周以熄滅手機屏幕,起身進了病房。


    阿苗向周以點了點頭,隨後便退出了病房。


    “阿以。”錢老爺子身體虛弱,沒了往日的霸氣,“走過來讓爺爺再看看你。”


    錢老爺子的目光顫抖,孫子眼下的烏青清清楚楚地落在老人的眼睛裏。


    “柳守軍可以除掉,包括她女兒。”


    “我知道了。”


    “趙家,是我欠他們的。”


    周以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我的後事,阿苗會辦妥的,等過了五七再告訴你媽媽。”錢老爺子的語氣好像是在為別人安排後事。


    “爺爺,你不要瞎說,會好起來的。”


    錢老爺子笑著搖頭:“我罪孽深重,上天是該把我收迴去了。”


    “爺爺……”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竟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出去吧。”錢老爺子喘著粗氣,才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累得頭昏眼花,視線模糊,“把阿苗叫進來吧。”


    周以本想著再多陪老人一會兒,可錢老爺子已經開口趕人,他不敢多留,隻能乖乖地離開。


    錢老爺子說可以除掉柳守軍和他的女兒,可現在柳守軍不知去處,隻能拿柳曉緋作為突破口。


    然而周以不知道的是,柳守軍早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隻剩下被野鳥啃食過後的一堆白骨。


    周以來到關押柳曉緋的房間,點了根煙,沒說一句話。


    等周以抽完第三根煙的時候,柳曉緋終於忍不住了:“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讓我抽二手煙的嗎?好歹也給我一根。”


    周以抬眼,將煙盒遞給柳曉緋,自己點燃了第四根煙。


    “就沒什麽想說的?”柳曉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享受著尼古丁帶來的愉悅感,吞雲吐霧著。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周以眼神冰冷。


    “你不問,我怎麽知道你想聽什麽。”


    “好。”周以將抽了一半的煙掐滅,“你跟x組織什麽關係?”


    “互相利用的關係。”柳曉緋笑得邪魅無比,“各取所需。”


    “你跟他們交換了什麽?”


    “趙若之的命。”柳曉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幸災樂禍早已經寫在臉上:“她很值錢。”


    沒等柳曉緋反應過來,周以的手已經將她的脖子緊緊扼住:“你什麽意思?”


    柳曉緋的臉由白轉紅,即使被周以掐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臉上依舊掛滿了扭曲的笑容:“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周以手臂用力,將柳曉緋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神更是鋒利得能殺人。


    “這樣就已經惱羞成怒了嗎?那你恐怕是不知道現在趙若之早就已經跟別的男人逍遙在外了吧?”


    “閉嘴。”


    “你是想說,我一直都在這裏沒出去過,是怎麽知道的?”柳曉緋不依不饒,“她跟那個美第奇家族的繼承人,早就已經——”


    話還沒說完,柳曉緋就被周以用手掌劈暈了過去。


    周以雙目通紅,好似一隻發怒的野獸。


    隻要是與趙若之有關的事,周以便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他皺著眉,揉著太陽穴,叫人來用冷水將柳曉緋潑醒。


    柳曉緋視線模糊,隻見周以渾身上下撒發著的怒氣,不屑地冷笑一聲:“為了那個女人,看看你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麽樣?”


    “說,柳守軍在哪兒?”


    “我不知道。”柳曉緋還是那句話,她確實早就已經很久沒有跟柳守軍聯係過了。


    “那你就安心在這裏待著吧。”


    隻要把柳曉緋被抓的消息放出去,不怕做爹的不來找。


    在周以剛關上門的時候,接到了sara的電話:“在公園裏發現一具白骨,你快迴來處理一下,很有可能是柳守軍的屍骨。”


    周以迴到隊裏,dna檢驗報告剛剛出來。


    “死者的dna信息比對出來了,是柳守軍。”sara將檢驗報告拿給周以。


    周以看了一眼檢驗報告,又看了一眼sara。這段時間她跟著自己在外麵奔波,明顯消瘦了不少,頓時心頭一陣愧疚。“辛苦了,沒什麽事就迴去休息吧。”


    “這個案子不查了嗎?”


    “先放著,以後再說。”


    sara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沒有什麽能逃過周以的眼睛。


    “柳守軍找到了,趙家的案子可以翻案了麽?”


    “證據收集得怎麽樣了?”


    “都差不多了。”


    “那就翻案吧。”


    將近十三年的冤案終於有了結果,周以帶著這個消息去拜訪趙峰親妹妹趙萍萍的路上,順便買了一些水果和禮品。


    一想到那天帶著怒氣將離開趙若之,周以便感到一陣煩躁。他拿起煙盒,抽出一支煙來,忽又想起了些什麽,煩躁地將抽出的煙連同整個煙盒一起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她不喜歡他抽煙。


    她沒有向他解釋為什麽要拿槍指著錢老爺子,唯一在場的隻有阿苗。關於那天在湖邊公園裏發生了什麽,阿苗對此閉口不談。


    周以知道,阿苗隻聽錢老爺子的命令,如果阿苗不說,那一定是錢老爺子的指示。


    可錢老爺子自從清醒過來之後,近三個月來對周以是避而不見,這讓周以更為煩躁。


    這次去見趙萍萍,周以更是心裏一團亂。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麵對趙若之。


    趙若之這三個字就像是他心裏的一根刺,時而撓他心癢難耐,現在又讓他憤怒不已。


    這個他最愛的女人居然敢拿槍指著他最敬愛的爺爺,難道隻是因為錢老爺子包庇柳守軍嗎?


    這三個月來,趙若之不迴短信不接電話,又一次在他的世界中消失。


    周以敲開了趙若之的家門,開門的是趙萍萍。


    趙萍萍一臉驚訝:“若琳不在家。”


    “我不是來找她的,我是來找你的。”


    趙萍萍把周以帶進客廳:“你先坐,我去泡茶。”


    “不用麻煩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趙峰的案子已經結案了。”周以將文件袋遞給趙萍萍,“兇手是柳守軍,最初與趙峰一起出資合開模具廠的兩個人之一。”


    趙萍萍接過文件袋,幾次哽咽道:“他……他為什麽……為什麽要……”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野外發生意外身亡。”周以隻能值麽告訴她,四維空間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告訴若琳了嗎?”趙萍萍問。


    “還沒有,我聯係不上她。”周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樓上。


    “她不在家,說是要出差一段時間。”趙萍萍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什麽。”周以準備要走,“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你跟阿姨說清楚。”趙萍萍叫住周以,“上次迴來還好好的,怎麽這次迴來就鬧別扭呢?她說你們分手了,跟阿姨說實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這麽跟你說的嗎?”


    “你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


    “我們是吵了一架。”周以心裏煩悶,“您知道她出差去哪兒嗎?”


    “她出去拍戲肯定是全世界各地到處跑,今天在這裏明天在那裏,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天天坐飛機,總是聯係不上她。”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


    “你們之間要是還有感情,就不要僵著誰也不肯服軟,到時候真的會僵了的。”趙萍萍再三叮囑。


    周以才剛離開趙家,手機便在口袋裏瘋狂震動起來。


    是一串未知號碼。


    “喂?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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