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休息足夠了。


    李若琳迴到片場的時候飾演男主角雲凡上仙的演員屈一陽已經在戲服裏麵穿上了泳衣了。


    導演秦睿讓服裝組把泳衣給李若琳:“快穿上吧,馬上就要開始拍攝了。”


    這時候sara突然站出來:“我來做她的替身,不需要拍到臉的部分我來做。”


    秦睿看sara和李若琳的身材差得不是太多,便點頭同意了,這樣也能給李若琳爭取到更多的休息時間。


    “katy你再去休息一會兒,等這邊拍完了再叫你。”秦睿考慮到水下拍戲消耗的體能非常多,即使是有替身的情況下,李若琳也需要在水裏待很長一段時間。能讓她多休息一會兒也好。


    李若琳坐在一旁的躺椅裏,看著sara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跳到搭好綠幕的水池裏。即使是在攝影棚,水中的溫度依舊很低。


    半個小時下來,男演員屈一陽四肢已經開始僵硬,本就沒接觸過表演,配合起來也比較費勁。原本預計在晚上十點拍完的部分延長到午夜十二點才結束。


    換李若琳上場了。導演還沒喊開始,她就把自己全身浸泡在水中,體會著女主角蕭江月的心情。


    蕭江月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瀕死的感覺了。她任由冰冷的湖水灌進口腔鼻腔,猛烈的咳嗽讓湖水染上一絲血跡。


    眼球微動,有醒來的跡象。


    她掙紮著想要逃離湖水的束縛,越掙紮越是往下沉。


    蕭江月睜開眼睛,視線內飄過一片白色的衣角。


    是誰?是誰在那裏?


    救我。


    蕭江月唿救,吐出的卻是一串氣泡。


    由於修為盡失,她在水下本能地用口鼻唿吸,最後卻是被嗆得不行。腦內浮現出在武林大會上的瘋狂行徑,卻想不起自己為何要血洗各大門派。


    也許是報應吧……蕭江月絕望地盯著白色衣角飄過之處,好似一切都是幻覺。


    一雙有力的手將她從水中托起,帶著她一路上升,離開這冰冷的湖底。


    “還恨我嗎?”雲凡上仙問她。


    “我恨的不是你,是我自己。”蕭江月的頭發還在不停地滴水,剛說完,她又開始費力地咳嗽,卻咳出來一攤血。


    雲凡上仙欲將自己的修為度與她,卻被蕭江月拒絕了。


    “你這幅身子沒有修為是活不了多久的。”上仙淡淡地說道。


    “死的不過是一副而已,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前世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不多不少,與你有關的恰好都記得。也許我這一生拚盡全力要來修仙,為的也是了卻一樁心願。”


    “我又何嚐不是呢?”上仙手指在蕭江月的一縷發絲上輕撚,她的頭發很快就恢複了幹燥。


    “謝謝。”


    “你不必客氣,我說了,你這幅身子太弱了,撐不了多久。”


    “活了這麽久,也活夠了。”蕭江月淡淡一笑,這一笑美得足以顛倒眾生。


    “看來你是決意要離開了。”上仙的臉上掛滿了失落,“我會等你迴來的。”


    “別等了,我不會迴來的。”蕭江月搖晃著起身,“還未修仙之時,曾幻想過何種死法才最為體麵。想來想去,老死才是最好的死法。可惜後來我後來不老不死,渾渾噩噩活了一千年。”


    “凡人最為懼怕的是衰老,而你獲得永生之後竟如此浪費。”


    “你說我的仇恨是執念,然我對你的求而不得才是執念。如今執念已解,九九歸一,是時候去了。”


    雲凡歎氣:“沒想到我悟了三千年沒悟明白的道理,你卻明白得比我早。我心中的執念是蒼生,蒼茫大地生生不息,怕是再悟個三千年也無法參透。”


    “我會留一縷魂在世間,若是哪天你參透了這世間大道,再來尋我罷。”


    蕭江月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化為一顆白點,烙在雲凡的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夜戲順利收工,李若琳身心俱疲地倒頭就睡,也不管卸沒卸妝,衣服是幹是濕。這可苦了助理湯梅又要幫她卸妝,又要幫她換衣服,生怕著涼感冒了。


    原本收工就已經是淩晨4點了,夏天天亮得早,沒過一個小時天又亮了。


    在這個城市,有些人忙碌到天亮,有些人從天沒亮就開始忙碌,這個世界的忙碌其實從未停歇。


    李若琳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早晨六點了。保姆車還在高速路上疾馳,身邊團隊的幾個人睡得東倒西歪。肚子空空如也,胃又開始隱隱作痛。


    “湯梅,我們車上有沒有什麽吃的,好餓。”


    湯梅睡得迷迷糊糊,sara倒是已經醒了。


    “醒啦?”


    “本就睡得淺。”


    “車上有吃的嗎?”


    “冰箱裏有雞蛋和三明治還有番茄汁。”sara已經起身,“我來拿給你。”


    李若琳狼吞虎咽地吃完雞蛋和三明治,便一邊喝番茄汁一邊低頭看劇本。接下來要趕的場子是拍一部現代家庭劇,講述了一個家庭分崩離析的過程。李若琳依舊飾演女一號,壓抑的情節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此時汽車已經下了高速,駛入地麵擁堵路段。糟糕的路況讓車內低頭看劇本的李若琳感覺到胃裏一陣陣的翻騰。


    她抬頭做著深唿吸,叮囑司機開得慢一點。


    “車上有暈車藥嗎?”


    “已經吃完了。”湯梅翻找著藥箱,卻隻找到一個空殼子。


    “我們還有多久到片場?”李若琳問司機。


    “前麵堵車了,估計還有一個半小時。”


    陣陣襲來的惡心讓李若琳再也無法集中精神。她煩躁地扔掉劇本,後悔吃了一個雞蛋一塊三明治和小半杯番茄汁。


    湯梅的電話響了,是片場那邊打來的。


    “我們堵在路上了,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到。”李若琳拿過湯梅的電話,親自跟片場匯報。


    家庭倫理劇《小家》的導演熊步偉是圈內眾所周知的壞脾氣,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對演員幾乎沒什麽好臉色。要不是為了拓寬戲路,她死絕對不會接這部戲的。


    好在熊步偉看在李若琳身價不菲的麵子上,沒有當場發作,但對李若琳遲到的不滿已經很明顯透露在語氣中了。


    熊步偉是是一個典型的已經發福了的中年男子,愛抽煙,渾身都是煙臭味。李若琳到了片場之後隻能忍著惡心聽他指揮。


    “聽明白了嗎?”熊步偉點了支煙,旁若無人地抽起來。


    李若琳皺眉,沒迴熊步偉的話,而是轉身走開了。


    因為跟導演相處地不愉快,導致整個上午拍戲都不在狀態,重拍了一遍又一遍。


    “李若琳,你故意耍大牌是不是?”熊步偉一拍桌子,茶杯幾乎從桌子上跳起來。


    副導演於心悅站出來打圓場:“小姑娘拍戲也不容易,每天場子趕來趕去的,你也體諒一下。”


    “我體諒她哦,她也體諒我一下好伐?”熊步偉又點了根煙,還故意往李若琳那邊吐煙,嗆得李若琳連連咳嗽。


    “我接這部戲的唯一要求就是在我拍戲的時候,誰都不許吸煙。”李若琳抬手從熊步偉手裏奪過香煙,用力摔在地上,還不忘用鞋跟碾幾下。“如果你不遵守,那麽我隨時都可以毀約。”


    “小姑娘哪能噶汪棒個啦?(小姑娘怎麽能這麽不講道理?)”熊步偉被激怒,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往李若琳身上砸去。


    裝有滾燙開水的杯子眼看就要砸到李若琳,中途卻被一隻手攔下,開水潑了一手,也不見那人皺一下眉。


    sara隨手將杯子一扔,卻精準地砸中了熊步偉的額頭,陶瓷杯子碎了一地,擋在李若琳和熊步偉的中間,以防熊步偉狗急跳牆,也是為了避免讓李若琳看到血腥的一幕。


    “我們走。”李若琳帶著sara和助理,離開了片場。“sara你的手沒事吧?湯梅,我們車上有燙傷藥膏嗎?”


    “有。”


    “快拿冰水過來。”


    湯梅手忙腳亂地幫sara用冰水給燙到的地方進行降溫處理。


    sara說:“別慌,我感覺不到痛的。”


    “燙傷處理不好會留疤的,還是不能大意。”李若琳說。


    “沒關係的。”sara看著李若琳認真塗藥膏的側臉,不知怎麽的,感覺心裏暖暖的。


    “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像你這樣不怕痛的女孩子最容易受傷了。就算受了傷也不知道傷在哪裏,特別讓人心疼。”


    “心疼是什麽感覺?”


    “這讓我怎麽說……”李若琳意識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心疼就是舍不得。”湯梅補充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


    三個人正聊著,李若琳的私人電話響了。


    是趙萍萍打來的電話。


    “喂?媽媽。”


    “喂……”


    那邊趙萍萍還沒開始說話,就被一聲嗬斥給打斷了。隨即而來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然後是李連春的辱罵聲。


    李若琳越聽臉色越差:“李連春你個畜生!竟敢打我媽!——去朝日花園。”李若琳給司機師傅報上地址,保姆車立刻啟動。


    迴到家,李連春也打累了,正坐在沙發上休息。見李若琳迴家,便開口管李若琳要錢。


    “給我一百萬。”李連春一開口,濃重的酒味便撲鼻而來。


    “憑什麽?”李若琳咬牙切齒道:“憑你打了媽媽還敢開口問我要錢?”


    “就憑我是你爸!”李連春單手舉過頭頂,指著天花板大聲嚷嚷著,“我是養了你十幾年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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