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鄭重的邀請,反倒不能隨便拒絕,這是世上的慣例。


    盧平看看兩位好友,愛莫能助地笑笑,坐到了莉莉對麵的空位子上。


    ***


    船順著水波蕩漾,緩緩前行。


    莉莉和盧平討論著霍格沃茨的歷史,時不時聽到莉莉的驚嘆聲;而另一邊則顯得格外沉默。


    赫卡忒靜靜地看著對麵那個一直低著頭的黑腦袋,完全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詹姆斯,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的,反正現在天這麽黑肯定沒人注意。到時候我們來個英雄救美,多好!」


    「可是盧平和那個鼻涕精怎麽辦?萬一他們不會遊泳呢?」


    「哎呀,這裏這麽多人,總有人會去救他們的,你看那個大巨人不是離這裏不遠嗎。」


    「那……」


    「那什麽那呀,看我的!」


    一道紅光掠過水麵,不偏不倚地衝著赫卡忒他們所在的這艘船飛過來。


    赫卡忒暗暗舉起魔杖,正準備發一個反彈咒,讓他們自己吃吃苦頭。


    誰想到對麵一直低著頭的西弗勒斯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突然抬起頭,一雙黑眼睛毫無徵兆地落進赫卡忒的目光裏。


    赫卡忒手一抖,發出的魔咒偏了個小角度。


    詹姆斯發出的咒語最後還是擊中了小船,隻不過由於赫卡忒的幹擾減小了威力,小船向一邊極度傾斜。


    這一邊的莉莉和西弗勒斯都沒做好準備,突如其來的傾斜將他們甩到了對麵。


    意外發生了。


    西弗勒斯從那一瞬開始,直到分院結束時都沒緩過神來,心中唯一確定的就是,詹姆斯你死定了。


    赫卡忒的眼睛睜得大大,睫毛掃著近在咫尺的人的臉頰,成功地讓對麵原本黑著臉的西弗勒斯一下子紅得像隻煮熟的螃蟹。


    赫卡忒望著那雙倒映著自己的黑眼睛,感受著嘴唇上清清涼涼的壓迫,還帶著點兒草藥味。


    「呃……那個,對不起。我……」西弗勒斯扶著她的肩膀將兩人拉開,語無倫次。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赫卡忒擺擺手,淺棕色的捲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氣裏輕輕掃動,仿佛掃在西弗勒斯心裏,讓他背後陡然升起一陣顫慄。


    第4章 分院餐桌上的暗流


    如果說之前還有幾分旖旎的氣氛,在赫卡忒進到門廳的那刻起,這一切便煙消雲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不安,和周圍嘰嘰喳喳的新生格格不入。


    西弗勒斯看著前方突然靜默下來的赫卡忒,眯起了眼。


    直到莉莉拍著赫卡忒的肩,小聲催促她上台去戴分院帽,她才晃過神來。


    赫卡忒走上台去,感覺到周圍新生的竊竊私語和大堂裏高年級學生的議論。


    不外乎是有關「雅格布斯」這個姓氏的好奇,畢竟這個家族每代隻有一個後代,快百年沒出現在霍格沃茲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段黑暗的日子,她應該是在家裏由父親母親教導學業吧。


    赫卡忒一抬頭,正對上鄧布利多那雙閃著光的眼睛,那眼睛見她看了過來,便調皮地眨了眨,又隱到鏡片下麵看不清了。


    她輕握了一下拳,希望自己這次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當帽子扣到她頭上的時候,她聽到一個顫巍巍的聲音。


    「唔……有趣……真有趣……這個靈魂……」


    「帽子先生,我想去斯萊特林,謝謝。」赫卡忒緊緊握著拳,心中默念。


    「唔……斯萊特林嗎……倒也有足夠的野心,夠精明,對勝利的渴望……不過……拉文克勞更能發揮你的優勢……」


    「斯萊特林,拜託了!」


    「……唔……既然你如此堅持,」分院帽在她頭上皺成一團,仿佛做出一個很艱難的決定,「那好吧,就斯萊特林!」


    最後,它向整個餐廳喊出了結果。


    赫卡忒滿意地摘下帽子遞給麥格教授,衝著教授席鞠了一躬,迴身在新生列隊裏找到那個緊抿著嘴蒼白著臉的黑髮少年,沖他甜甜一笑,走向斯萊特林的餐桌。


    級長盧修斯帶領著大家節製地鼓著掌,歡迎她的到來。


    斯萊特林的學生對這樣一位出身高貴的女孩抱有天然的好感,大家都略帶矜持地沖她微笑。


    赫卡忒也迴以一個恰到好處的笑臉。


    隻是有道目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扭頭一看,是一個坐在新生席位上的長臉的男生,眼睛一大一小,頭髮枯黃又稀疏。


    是他!


    赫卡忒心頭一跳,他就是那個將西弗勒斯推薦給伏地魔的食死徒——威廉·威爾克斯[1]。


    赫卡忒低下頭,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沒想到對方見她這樣,反而厚顏無恥地吹了聲輕佻的口哨,圍著他坐的兩個男生還跟著起鬧。


    西弗勒斯來到斯萊特林的餐桌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本因為莉莉去了葛萊芬多有些不快,加上詹姆斯那個該死的討厭鬼還在莉莉麵前一個勁兒地起鬧,他就更不快了。


    哦,看這起鬧的樣子,跟那邊一個樣。


    什麽時候斯萊特林也和葛萊芬多變成一個樣子了,衝動地像隻巨怪。


    他衝著對麵擠出一個輕蔑的假笑,好像那是詹姆斯似的。接著順著空位在赫卡忒身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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