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那就迴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為了防止五條悟半路興起跑去炸咒靈產生嚴重事故,大家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趁著他還能自己走趕緊迴到高專。


    搭乘地鐵就不用考慮了,誰都不能保證五條會不會在中途甩出個蒼來,夏油傑用鈔能力叫了一輛私家車,決定直接坐車迴高專,減少他看見咒靈從而出手的可能。


    我和五條悟坐在後排,半開的車窗吹進輕柔的風,把他本就淩亂的頭髮吹得四處亂翹,涼風也沒有讓他精神起來,五條悟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


    我有點擔心他一下子磕在前麵的椅子上,「困了嗎?」


    五條悟遲緩地點了點頭,看著都有點睜不開眼了。


    想了想,我把肩膀借給了對方,希望他一路上睡下來不會頸椎酸痛的吧……


    五條悟靠在我肩膀上,牽著我的手閉上眼睛,睫毛微顫,安靜得像是畫裏的天使,嗯,僅限於閉著眼睛的時候。


    好在一路平安的迴到了學校,經過短時間的小憩,他臉上的緋紅隻剩下薄薄的櫻色,卻還是不怎麽說話,偶爾的迴應也很遲鈍。即使看起來比剛才好一些,卻總令人懷疑是不是醉得更加厲害了,明天起床會頭痛的吧。


    樹影搖曳夜色朦朧,高專的老式明燈和新式路燈都常年亮著,分路的時候我對五條悟說了晚安,卻沒抽出我的手。


    再試試,沒抽動,我無言的看著五條悟,他也一臉懵懂的看著我,手卻抓得更緊了。


    硝子:「要不要我給你裝點冷水過來?」


    夏油傑:「這附近就有水龍頭。」


    五條悟:「……我要喝。」


    醉酒的人明顯有一套自己的邏輯,交談數句無果又做不到強行掰開他的手,我隻好妥協地拜託硝子把我的東西先帶走,我去哄好五條悟再迴來拿。


    硝子比了個ok,然後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喝醉的男生是不行的,放心吧。


    ……啊,原來是這樣啊,意外學到了冷知識呢。


    完全沒有那種想法啦!!


    總之我不得不先把五條悟送迴寢室,甚至很可能要等他睡著了才能抽身離開,我在心底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能再讓他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


    醉酒小貓是很可愛沒錯,麻煩也成倍增加啊……


    五條的寢室也不是第一次進了,我從他的外套口袋裏摸出鑰匙,輕車熟路的找到燈源開關,關門,換鞋,把他帶到床邊,嗯,都很配合的沒出什麽麽蛾子。


    「五條同學,可以睡覺了哦。」我指了指他抓著的手,「能放開我了嗎?」


    「你要一起嗎?」


    並沒有乖乖放開,反而聽到了輕飄飄的嗓音,話說得純潔又認真。蒼藍的眼眸中霧氣已經逐漸消退,像一片寧靜的海,其中有我的身影。


    我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五條同學,你困了。」拋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壓下奇怪的思緒,一本正經地試圖催眠他。


    「我不困。」他眨眨眼,「再說——」


    「『五條同學』什麽的,不對吧?」是帶著任性的口吻,五條悟說話的語調總像上揚的音符,跳躍活潑。


    他進行理所當然的控訴:「哪有交往了這麽久還叫男朋友五條同學的啊?」


    誒?話題怎麽突然跳躍到這上麵來了?而且也沒有很久吧一周都沒到誒?


    這種語氣太熟悉了,我仔細地看看他,懷疑五條是不是真的醉了,或者酒還沒完全醒?


    「但是,你不是也叫我八重嗎。」我覺得他的控訴沒道理,就直接反駁了。


    「因為你不先叫我悟,都是你的錯。」明明聽起來是讓人蠻火大的話,但五條悟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漸弱,咬字又黏糊不清得像在撒嬌,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和他交往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的,再加上和醉酒的人爭辯也沒意思,我報復性地輕輕捏了一下五條悟的臉,好軟,軟得像大福。


    我開口喊他,「悟。」


    satoru,張口時完全陌生的音節,會在寫日記時默寫出的平假名,曾以為不可能喊出的名字。


    「嗯哼。」他翹起尾巴應聲,禮尚往來地喊我的名字,「小霧。」


    歌姬學姐也這麽叫我,但五條悟叫出這個稱唿時,尾音像是有俏皮的小鉤子一樣,讓人控製不住臉上的熱意,我肯定臉紅了。


    「小霧小霧小霧。」大概是我的反應取悅到他,五條悟這個就算醉了也依然惡劣的傢夥又重複了好幾遍,我忍不住上去捂他的嘴。


    手掌碰到了柔軟的、溫熱的唇,唿吸間的熱意讓指尖泛起一陣細密的癢,對方估計也沒有想到我的舉動,頓時啞火如同被按下了停止鍵。


    被觸碰到的掌心在隱隱發燙,我和那雙絢麗奪目的蒼藍眼眸對視了好幾秒,才如夢初醒地收迴手。


    空氣一時間凝固了,我不說話,五條悟也愣在那裏轉不動腦子。


    「啊,對了。」五條悟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咳了一聲,終於鬆開了我的手。


    他起身打開放滿手辦和周邊的櫃子,邊找邊說,「有一件東西要還給你。」


    ……還給我?


    一個很普通的木盒子被五條悟遞了過來,我疑惑地打開,裏麵躺著一條做工老式,勉強算得上精美的銀製項鍊,鏈條有一部分已經斷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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