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他循著那些視線看迴去時,那些婆娘們又像無事人似的,坐在一起嘮嗑幹活,好像從沒往他這邊看過似的。


    這樣的次數多了,即使梁父一開始覺得沒什麽,也會漸漸將這種怪異放在了心上。


    於是,某次吃飯的時候,梁父道:“最近家裏出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為什麽我總感覺院子裏的婆娘們在看我。”


    “是你的錯覺吧。”梁嬸子邊吃飯邊道:“家裏能出什麽事。再說家裏真出了事,哪會瞞著你。”


    梁父心想也是。可是那些婆娘們總看他,並不是他的錯覺。一次兩次還有可能是他弄錯了,他不可能四五次、五六次都弄錯。


    梁父若有所思地喝了口酒。


    “是有點事……”崔麗弱弱地開了口。


    梁父拿著杯子的手一頓:“有什麽事?”


    崔麗瞄了瞄梁嬸子,又看了看梁父,不敢說的樣子。


    梁嬸子不耐煩了:“有什麽事你直說啊!家裏出了事,你連我都瞞著,你是想幹嘛!”


    梁父看著崔麗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不悅。


    梁天雄吃得滿臉都是飯,故意添火道:“爺、奶,後媽就是想瞞著你們。”


    “快說!”梁嬸子厲聲催道。


    崔麗好似沒有辦法,硬著頭皮開口:“前幾天,有幾個嬸子問我,問我的事和媽還有天雄有關。”


    梁嬸子一愣,沒想到崔麗說的事和自己有關。


    她道:“誰問你了?她們問你什麽?”


    “媽,我真不想說,你別問我了。你自己隨便問個嬸子,你就知道了。”崔麗糾結不已。


    梁父琢磨崔麗的話,沉聲開口:“有什麽事就直說,別再磨磨蹭蹭的了。”


    崔麗好似被梁父的威嚴給嚇倒了似的,弱弱地開了口:“有幾個嬸子問我,媽是不是和陳老頭好上了,還說陳老頭總誇媽漂亮,把媽哄得很開心,還經常給天雄糖吃,和天雄處得特別好,天雄對陳老頭也很好。”


    崔麗說完,就趕緊表態道:“我當時就說她們了。我說沒有的事,媽不是那樣的人!我還讓她們以後別再到處亂說這種話了!”


    “放nm的狗屁!”梁嬸子又急又怒,衝崔麗罵道:“到底是誰在亂嚼舌根,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撕爛她們的嘴!”


    “媽,我當時就狠狠地罵她們了,讓她們別再亂說了,你不要把氣撒我身上啊!”崔麗一副弱小的樣子。


    梁嬸子還要罵,梁父直接拿起自己麵前的碗,甩到了梁嬸子的臉上。


    梁嬸子的臉被碗打中,當即就起了紅印,要罵人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如果放在平時,崔麗這麽說,梁父還要考慮一下崔麗說得是真是假。


    然而,梁父被大雜院裏的人用怪異的目光看了這麽久。眼下聽完崔麗的話,他半點懷疑都沒有,隻覺得所有的事都說得通了。


    大雜院裏的婆娘們最喜歡說別人家的閑話了。要不是梁嬸子和陳老頭的事,那些婆娘們會用那種怪異的目光看他?她們是在笑話他被人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


    “你和陳老頭怎麽迴事!”梁父的聲音如毒蛇吐信般。


    梁嬸子捂著被打疼的臉,道:“我和他就說過幾句話,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那群婆娘在瞎說!”


    “他是不是誇過你漂亮?”梁父問。


    梁嬸子怎麽可能承認,她道:“根本沒有的事。你也知道陳老頭那張嘴,賤得很,什麽話都往外說,其實沒幾句真心的。我是有老頭的人,我哪會和他有什麽啊!”


    “你和他如果沒有什麽,為什麽那群婆娘會跑來問崔麗?”梁父根本不信梁嬸子,問。


    “我哪知道啊!”梁嬸子恨恨地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在亂傳,我一定撕爛她的嘴!”


    “你先管好你自己!”梁父聲線陰沉:“你把你自己管好了,別人想傳你和陳老頭的事,也沒有機會!我不知道你,肯定是你整天在外麵閑晃嘮嗑,和陳老頭說得話多,大家才會傳你們的!”


    “我真沒有和陳……”


    “行了,”梁父神情陰鬱的打斷梁嬸子:“你和陳老頭到底有沒有什麽,我自己會去打聽清楚,不需要你給我解釋。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待著,不準出門。需要買什麽,你把錢給崔麗,讓她去買。如果讓我發現你偷偷出門了,我迴來打斷你的腿!”


    梁嬸子身子抖了抖,想到梁父的狠厲,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她迴想了一下她和陳老頭的過往。


    她和陳老頭確實沒什麽,除了陳老頭喜歡變著花樣地誇她。可是,陳老頭就是那樣的人,好多婆娘都被他誇過,他又不是專誇她一個人。梁父如果真的去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想到這,梁嬸子稍微放心了些。


    還好她和陳老頭沒說什麽過線的話,更沒做什麽過線的事。等過了這段時間,梁父氣消了,她就好了。


    崔麗假裝垂眼吃飯,偷偷瞄了瞄梁嬸子,麵上一片平靜。


    ……


    這段時間,葉芙悅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趟向陽家具廠,和蔡主任討論家具設計稿的事。


    她跑得勤,設計稿也推進的比較順利。


    這次,葉芙悅剛和蔡主任討論完最新的家具設計稿,從蔡主任的辦公室裏出來,就碰到了蔡春醒。


    “芙悅。”


    蔡春醒特別熱情的和葉芙悅打招唿,倒把葉芙悅弄得怔愣了一下。


    “蔡同誌。”葉芙悅迴過神,禮貌道。


    “你別叫我蔡同誌叫得這麽生分啊!你叫我春醒就行。”蔡春醒道。


    葉芙悅幹笑了下。


    “你來找我爸談家具設計稿的事嗎?我聽我爸說過了,他總誇你,說你很厲害,很有天賦,設計的家具都好好看,還說我要是像你這麽厲害就好了。我就趕緊讓他住嘴了。我哪能像你這麽厲害了,我什麽樣的能力,他看著我長大的,他能不知道嗎,淨做些不切實際的夢。”蔡春醒道。


    葉芙悅:“……”


    “芙悅,我最近才知道,原來你是沈康的弟媳啊!”蔡春醒的話題如葉芙悅預料的那樣,轉到了沈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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