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淵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到(舊)林生塵眼睛裏的淚水,他笑出道:「師父開心嗎?徒兒特地送師父的,感謝師父對徒兒的栽培。」


    (舊)林生塵緩緩開口道:「你無藥可救,早該千刀萬剮。」


    (現)林生塵一驚,雖然看過小說,知道劇情,但是在現出親自體驗,真的被愕住。


    這本來就是(舊)林生塵的錯,他斬殺最信任他的徒弟,向他求助的徒弟。


    徒弟心灰意冷,一隻叫做無憂的狐狸不顧一切跟著他跑,成為陳臨淵最後的救贖和希望。


    可惜上天不公,最終被(舊)林生塵斬死在劍下。


    (現)林生塵還記得小說裏對這場描寫,陳臨淵抱住無憂哭的撕心裂肺,(現)林生塵想起,不禁淚水流出。


    從此陳臨淵被追殺,怨念何其濃厚,若要說師父的一劍穿心,帶領眾派殺他,是讓他心墜入冰寒,而無憂被師父斬殺,就是把他推入深淵。


    「師父別急著感謝徒兒啊,」陳臨淵帶著(舊)林生塵飛落入地,「徒兒還有一物,待你瞧完過後,再感激也不遲。」


    「不去以橋正裏。」(舊)林生塵嗬斥出口。


    他躲閃陳臨淵的手,徒弟卻早已經猜到,快速捉住就往前拽走道:「怎麽能不去呢,徒兒費盡心思為師父準備的,師父從不正眼看過,今日就從了徒兒,去看看。」


    (舊)林生塵被迫帶走,地上遍地弟子的屍體,他不忍心多看,隨後閉了眼。


    ***


    夢境外,洞內陳臨淵追出去,黑影突然逃頓,定是主人發生了事,此時正是好時機,為了捉出幕後真兇,陳臨淵極速使去,跟緊了黑影。


    溶洞內潮濕陰暗,盡頭似有人在虎視眈眈。


    一滴水落在半空,水晶正中心無形被刺穿,朝少年胸口上橫去。


    陳臨淵神識外放,聽到極細小的利器破水珠聲,他一個躲閃,薄如紙片的銀器從胸口滑過,插中石頭麵,陷入裏層,很深。


    「你是誰?」陳臨淵穩穩站立,劍提在半空。


    前方的黑影受到命令停住,紛紛轉身對上陳臨淵,卻是沒有動手。


    「吳澤?」陳臨淵試探道。


    那人還是不開口,處在黑暗之中,無形的氣場強大開來,使人捉摸不透。


    陳臨淵上前半步,黑影驀然一動,一閃消失在視線裏,再出現時,已經到跟前。


    陳臨淵往後一退,輕輕一點地,結出法障擋住。


    他一招動作,破去數十個人鬼,這次人鬼不在是重修靈身,他們化作輕煙入陳臨淵手中的劍。


    凡塵瞬間光芒萬丈,從微弱的藍光轉成腥紅,如同嗜血的魔頭,很興奮,正蠢蠢欲動。


    人鬼之力順著劍柄傳人陳臨淵體內,少年剛想放開劍,已經來不及。


    經脈翻湧,氣海一盪開,銷聲匿跡了很久的力量似乎要衝破禁錮,隨時湧出。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陳臨淵渾身顫抖,不敢置信。


    「不錯,是一把好劍。」那人終於開口,嗓音嘶啞,似老者,不是少年的稚嫩。


    那人猛的一襲,陳臨淵往左斬去,那人早閃到他身後。


    陳臨淵身手不凡,敏銳的躲開襲擊,並且朝那人腰上刺去。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那人雖是極快往後一倒,劍氣還是傷到了肉裏,鮮血流出。


    「你是衝著魔心來的,可是我早已經沒有,你寓意何為,」陳臨淵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又迎上去。


    刀光劍影間,那人輕笑出聲道:「是嗎?沒有了嗎?」


    陳臨淵腦子一震,手上動作一個不穩,那人見機甩開少年,隱入黑暗之中。


    「你去瞧瞧你師父,說不定還能再見最後一麵。」


    調虎離山!


    陳臨淵心亂如麻,沒有再顧其他,健步如飛的朝反方向使去,那人站在原地,沒有追逐。


    洞內拐角投出火光,陳臨淵心急如焚,一側身,就見到靠坐在地上的林生塵,他臉色蒼白,閉著眼。


    無憂見陳臨淵來了,急忙道:「軍師,他隻是昏迷了,不過怎麽也叫不醒。」


    陳臨淵猛的跪地,把林生塵放在懷裏,探入靈力。


    少年鬆了口氣,身體無礙,似在睡覺。


    「軍師追到了嗎?」無憂坐在陳臨淵一旁問道。


    陳臨淵抱緊師父,開口道:「沒有,讓他跑了。」


    師父並無大礙,剛才那人故意提醒,讓他亂了神識,才好逃跑。怪不得那人不趁機追來,人鬼分明弱了不少,是主人出問題的影響。


    若剛才他繼續鬥下去,肯定能弄清那人是誰,現在再去尋早已經不在。


    陳臨淵心很雜亂,低頭看著林生塵。


    隻要師父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


    夢境內,不久陳臨淵在一處停下道:「師父,我們到了。」


    轉身看(舊)林生塵雙眼合住,臉色痛苦。


    陳臨淵沒有心疼,他把(舊)林生塵一推,逼迫他睜開眼道:「師父,你瞧一眼啊,這可是你朝朝暮暮的人。」


    被迫抬眼,(舊)林生塵臉色驀的一怔。


    前方一男子衣袍破爛還能見到依稀的掌門服飾。他單膝跪地,握緊劍柄,劍鞘深深埋進土裏,頭垂下,嘴角的血跡早幹,毫無氣息,是一俱死屍。


    (舊)林生塵卸下一身的傲然和沉穩,他拚命搖頭,張開口,薄唇微動,全身抖動的厲害,半天沒有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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