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盤纏?」許一旬不解,「這是什麽?」他接過信箋,「給東方前輩的信你差人送去便是,給我是什麽意思?」


    「別人送,我不放心。」婁簡淺笑道。


    「可我剛來京都,屁股都沒捂熱呢。」許一旬也不知打什麽時候起生出了心眼,趁著婁簡不注意,索性拆開了信箋。


    「阿旬!」婁簡來不及製止,抬起的手抓了個空。1


    信紙白的比許一旬的臉還幹淨。


    「你果然是要支我走!」他皺眉嘟嘴道,「你們兩個連吃錯藥都是一起說好的不成?夏驚秋奇奇怪怪,連你也藏著掖著,你倆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婁簡眉間微蹙,勸慰道:「我聽人說,南方高手如雲,說不定能遇上與你誌同道合之人,趁著還未入冬你去南方看看,可好?」


    「阿簡!你!幹嘛非得趕我走?」許一旬不算聰明可也看出了婁簡不對勁t?的地方,「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許一旬篤信。


    「京都不比江河縣……」


    「你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真把我當成孩子了?」許一旬盤起腿來,「他對你處處芥蒂,你對他處處提防,你同我說實話,到底出了什麽事?」


    「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婁簡低頭摩挲著掛在指縫間的半截薄皮,索性將脫落的皮膚撕扯了下來。


    「我聽不懂你們彎彎繞繞的話。」許一旬雙手抱胸,「總之,我是不會走的。」


    婁簡見強不過他,大約知道許一旬這次是鐵了心黏著自己,她苦笑一聲:「罷了,腿腳長在你身上,我自然是攔不了你的,更何況……眼下我連自己都顧不周全,還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


    「呸呸呸,你莫要說喪氣話。阿簡是要長命百歲的。」許一旬臉上鮮少出現擔憂的神色,「有我在,我定會護好你的。」


    婁簡揚起一抹笑意,打趣道:「你如何護我周全?」


    許一旬摸著額頭思忖了片刻,右手錘在左手掌心之上:「對了!至少我能替你盯著夏驚秋那小子。萬一他不守約定,背後給咱們使絆子怎麽辦?」說幹就幹,許一旬起身,拿起一旁的長劍。」


    「誒……夏驚秋若是有意趕你走,切莫硬來。」


    「嘿嘿,他可不敢!」許一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放心,山人自有妙計。小爺我想叫他乖乖聽話,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婁簡來不及追問,許一旬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許一旬所謂的「妙計」,便是夏念禾。上次二人相談甚歡,許一旬隨便許了一嘴,下次帶她闖蕩江湖,夏念禾當場記下了。


    夏驚秋前去尚書府叨擾的那日,夏念禾也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夏驚秋素來拿這小姑沒辦法,幾番討價還價下來,隻能認輸。


    沒成想,夏念禾那日還帶了一個臉生的婢子。馬車內,兩人與那位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婢子擠作一團。桃色胭脂襯的婢子「嬌俏可愛,楚楚動人」,眉眼流轉間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怎麽樣,夏娘子?」許一旬挺了挺胸前兩團巨峰,挑眉問道。


    夏念禾捂嘴笑道:「哈哈哈哈!你可真是……絕色佳人!」


    夏驚秋橫眉冷語,滿臉厭惡:「你真是扮上癮了。」有夏念禾護著,夏驚秋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趕人,他陰陽怪氣道,「一會兒我以公務拜訪尚書府,你們兩個又是以什麽名堂上門叨擾?若是被趕出來,我可不替你們說話。」


    夏念禾一把摟過夏驚秋的脖頸:「還不知道是誰不受待見呢。」夏念禾故作斯文,提裙下了車。


    偌大的尚書府門前,已然整整齊齊地候了兩派人。方夫人見著夏念禾殷勤上前:「夏小娘子,我可算把你盼來了。」


    兩人一唱一和寒暄起來,全然沒將夏驚秋放在眼裏。許一旬捏著尖嗓嘚瑟道:「秋哥兒還不知道吧,方夫人一直想撮合姐兒和自家兒子……」


    夏驚秋臉色鐵青,吃癟道:「行,長進了。」他甩下一個眼神,上前寒暄道:「方夫人。」


    方夫人見到夏驚秋臉色忽然冷了下來,臉上閃過片刻的慌亂:「夏,夏少卿今日怎麽有空來了。」


    「夏某叨擾,有些關羽方大人的事想請教一二。」夏驚秋恭敬地行禮道。


    「快些進來吧。」


    幾人被引進了內堂。剛剛落坐,夏驚秋便已經覺察到方夫人似是時刻提防著自己。他本想著趁著旁人不注意,溜進方應淮的寢屋搜查一番。眼下看來,內堂裏小廝僕婢的眼睛,正將自己牢牢地釘在案幾旁。


    夏驚秋朝著聲旁的許一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前,貼耳道:「幫個忙。」


    「憑什麽?」許一旬挑眉。


    「條件隨你開。」夏驚秋賠笑道。


    「行,算你欠我個人情。」許一旬拿起茶盞放在夏驚秋掌心裏,催動掌力,夏驚秋的手腕一抖,茶水盡數灑在了許一旬身上。


    他佯裝大驚失色,委屈又驚訝地喊了一聲。


    夏念禾見狀,默契配合:「誒呀,啾啾你是怎麽搞的,阿旬一個姑娘家濕了衣裳成什麽樣子?」


    「沒事沒事,府上一套女子衣裳還是有的。」方夫人招了招手,「來人,帶這位小娘子去換身衣裳。」許一旬邁著嬌羞的步子離去,姿態做作叫人膈應。


    原以為自己是婢子的身份不容易惹人懷疑,沒成想即便是更衣的時候也有人在屋子門口嚴防死守。許一旬躲在屏風後,捏尖了嗓音道:「姐姐,這衣裳太小了,奴家穿不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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