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章與謝勛也疑惑的看向她。


    沈默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大,下意識輕咳一聲,「本將有些乏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聞管家了。」


    她大步離開,從背影上多少能看出些匆忙的樣子。


    聞管家疑惑的看向聞終,「大人今日可是受了風寒?怎麽瞧著臉色有些蒼白。」


    聞終搖頭,「興許是吧。」


    他們父子兩最怕的莫過於沈默生病,自幼時她身子病了就不讓大夫近身,全憑著自己抗過來的。


    夜色更深,到了子時三刻時,寒氣愈發的濃了。


    沈默將貼身伺候的丫鬟支出去,也讓聞終下去休息,浮雲軒裏隻剩下她一人。


    屋中燃著炭火,將房間燒的暖烘烘的。


    沈默趴在撲著柔軟的床榻上,雙手捂著肚子,疼的額頭上大汗淋漓。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主會有痛經。


    不過轉念一想,原主自幼習武,常年身處冰寒之地,有個頭疼腦熱,身體病痛的,從不看大夫,全靠自身的意誌力抗過來。


    畢竟男女脈搏不同,原主害怕大夫把脈後知道她的女兒身。


    沈默疼的在床榻上打滾,一波接一波的疼痛侵蝕著她的意識,那種從小腹處散出的疼讓她的意識逐漸渙散。


    意識模糊間,房間的門忽然間打開了一條縫,沈默意識渙散間看著一道身影從門縫中漸漸走進來。


    第11章


    她臉色驟然一變,強忍著疼痛喝道:「誰?!」


    即使她刻意忍著虛弱,可問出來的聲音仍舊是有氣無力,旁人一聽便聽得出來。


    地上的黑影停頓了一瞬,可沒一會兒,門縫又推開了幾分,那道身影逐漸走進來。


    沈默的視線有些模糊,她努力匯聚視線看向門口。


    是謝章。


    他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浮雲軒做什麽?


    沈默努力忍著疼痛坐起身來,虛弱的靠在枕被山,唇畔甚是蒼白幹澀。


    「你來做什麽?」


    她實在不想讓小孩看見她這幅虛弱無比的模樣,有損她大將軍的顏麵。


    謝章眉頭緊皺,看著以往冰冷涼薄的將軍此時柔弱的靠在枕被上,若是現在有人想殺了他,簡直易如反掌。


    他將一枚圓形玉佩放在榻邊,「這是大人今日在落梅堂掉落的,我剛想起來,便給大人送過來。」


    沈默瞥了眼放在榻邊的玉佩,是個圓形玉佩,中間鏤空雕刻著一個沈字,確是原主的玉佩,不過她卻不曾帶過。


    「嘶……」


    一股劇烈的疼痛再度席捲而來,疼的沈默不得已翻身讓自己蜷縮起來,雙手緊緊摁著小腹,竟是疼的忍不住發出了哽咽的哭聲。


    太他媽疼了!


    疼的想死!


    謝章琉璃般幽暗的眸子微微一怔,看著昔日的大將軍此刻像個女人一樣蜷縮在榻上低吟,想起那日在馬車裏,沈將軍醒來時露出迷惘柔弱的神情,又看了看眼前蜷縮在一起,發出痛苦哽咽的他。


    謝章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觸手冰冷,還有濕濕的冷汗,可見疼的難以忍受。


    「大人,需要我做什麽嗎?」


    「別碰我!」


    沈默猛地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將他攥在身前警告道:「把你今晚看到的都忘掉,不然本將會重重的罰你!」


    謝章迎視著沈默冰冷的眸,他見過太多包含各種威脅警告的眼睛,唯獨這雙眼睛裏什麽也沒有。


    他的警告不過隻是口頭說說而已。


    手腕上傳來對方掌心的顫慄,謝章錯開她含著『警告』的視線,掙開沈默的禁錮,轉身走出去,順帶為他帶上房門。


    疼痛如潮水般再次襲來,沈默終於承受不住,頭一歪暈倒在床榻上。


    過了三刻鍾的時間,緊關著的房門緩緩打開,來人靜靜的站在床榻邊看著暈倒的沈默……


    翌日。


    沈默從混沌的夢中醒來,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打濕,就連被褥上也沁著濕意。


    她嗓子幹疼的厲害,反倒是小腹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外麵是聞管家的腳步聲,「大人,該上早朝了。」


    沈默看向窗欞格外,暗蒙蒙的天色,隱約能聽見簌簌的下雪聲。


    「又下雪了嗎?」


    話一出口才發覺,嗓子沙啞幹澀,難受得緊。


    聞管家暗叫不好,聽大人這聲音怕是染上風寒了。


    「迴大人,寅時初刻開始下雪,這會兒地上已經落了白,老奴為大人準備了厚實的大氅。」


    沈默坐起身,腹部的疼消散了不少,可身子骨卻酸軟的難受。


    她昨晚支走了丫鬟,屋內的炭火已經著完了,沒了先前的暖意,透著股外麵滲進來的寒意。


    待沈默整裝完後,聞管家為他穿上大氅,貼心道:「待大人下了早朝後,老奴為大人熬些祛風寒的藥。」


    「嗯。」


    沈默暗暗吸了吸鼻子,難受的緊。


    聞管家親自送沈默上了馬車,迴府便吩咐下人去藥鋪抓些治風寒的藥,他看了眼長孫史提著酒壺往後院走也沒管。


    寅時初刻,長孫史便揪著兩個孩子去了後院練武。


    後院已落了一層薄雪,人走過去,在薄薄的雪上留下髒汙的腳印。


    後院種著一排梅花樹,梅花樹枝上已經壓了一層薄薄的雪,樹枝在寒風中輕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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