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件事。”小醜喝了一口水,說:“先說這第一件,當年有個小女孩走丟了,也不知道是走丟了還是被人販子給拐了,你知道的,往前幾十年,社會治安肯定比不了現在,丟孩子常有的事。”


    李子風點頭,不言。


    小醜道:“那家人可給急壞了啊,不說什麽重男輕女的思想,那是自己的寶貴女孩,心頭肉啊,可這茫茫大山去哪裏找?不過當天下午,鬼爺爺就找上門了,上門第一句話就是,她還活著,你們別擔心。”


    那家人就很詫異,這怪老頭怎麽就知道孩子一定活著?莫非是他動的手腳,就追問道:“你咋知道孩子還活著呢?她在哪裏,你快告訴我們啊。”


    鬼爺爺這個人,性格捉摸不透,偶爾會跟小孩子打成一片,偶爾也會孤僻不已,冷漠如冰,他也不多說,就迴了一句:“天黑我才能告訴你們,到時候帶上孩子穿過的衣服來找我。”


    這家人就等了,可謂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太陽落山,天色都暗了下來,這就趕緊在破茅草屋裏找到了龜爺爺,問他:“怎麽才能找到我閨女呢?”


    鬼爺爺坐在屋子裏,點燃了一支蠟燭,手裏不停的忙活著,也不說話,那兩口子雖然急,也不好意思一直催促,大概幾分鍾後,鬼爺爺從榻上起身,手裏還疊著一支千紙鶴,但不僅僅是千紙鶴,那玩意做工很複雜。


    下邊是千紙鶴,而在千紙鶴的正中間留有凹槽,可以放蠟燭,在千紙鶴的頭部,兩個翅膀尖的部位,以及尾部,都留有小孔,可以懸掛繩子,繩子上方是用紙疊出的一盞孔明燈。


    “我讓你們帶的衣服,帶來了嗎?”鬼爺爺冷聲問道,燭光下,他的臉色蠟黃,陰沉。


    兩口子趕緊遞過來一件花棉襖,小聲說:“這個棉襖她最喜歡,經常穿。”


    鬼爺爺看了一眼花棉襖,點頭道:“很好。”這就用剪刀,在棉襖的袖口處剪開了一個小口子,從裏邊揪出來一小團棉絮,塞進千紙鶴內,又點燃了一根蠟燭,鎮在棉絮上方,千紙鶴上方的孔明燈,被這蠟燭冒出的熱氣逐漸充斥,慢慢的就飛了起來。


    鬼爺爺將孔明燈遞給他們,上了塌,盤腿說道:“順著孔明燈去找吧,三個小時之內,一定能找到。”


    這家人半信半疑,這就跟著孔明燈一塊去尋找,在茫茫大山之中奔波了兩個多小時,順著青草坡一直下到了山溝裏,才在一處凹陷的石壁下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原來她放羊時,有一隻小羊羔不見了,她怕迴到家被父母責罰,就跑了出去尋找羊羔,她也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就順著有草的地方一路往上下找,她來的這片區域很陌生,但著急找羊,也沒注意來時的路,找著找著就走丟了。


    父母聽後也沒責罰她,就趕緊給她披上棉襖,抱迴家去了。


    李子風聽完,點頭道:“厲害啊,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本事。”


    小醜嗯了一聲,重新蒙上了口罩,說:“第二件事,更詭異,就是這第二件事,讓我覺得他應該能幫助你尋找記憶,但前提是,他還活著。”


    “說說看。”李子風吩咐趙杏月去燒了一壺熱茶,泡上鐵觀音,兩人挪到窗前,準備聊上許久。


    第二件事,就是鬼爺爺斷案,這件事在當地一度被傳的神乎其神,那時候一個姑娘被奸殺了,屍體過了十幾天才在後山發現,父母報了警,但大山之中,信息封閉,很難查找出線索的,懸案疑案確實不少,查了一段時間也沒發現什麽。


    但受害者的家人可受不了,別的不說,一定要找到這個兇手,嚴懲兇手,他們想起了鬼爺爺,當時鬼爺爺的名氣在村裏已經傳的很響了。


    等他們找到鬼爺爺之後,鬼爺爺說了一句:“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子,我能有什麽用呢?”


    那家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說什麽也得為女兒報仇,不能就這麽屈辱的死了,可能是感動了鬼爺爺,他想了想,說:“行,得罪人的事我從來不幹,但得罪人的同時又可伸張正義,那這得罪人的事還是值得一做的。”


    當時屍體已經下葬了,鬼爺爺說:“勞煩你們,把墳給挖了吧,找出她的屍體,我需要她的肉,或者血,或者頭發,總之一定是她自己身上生長出來的東西。”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在中國傳統觀念裏,沒有什麽比刨人墳墓更缺德的事了,但為了尋找兇手,兩口子也不說什麽,直接開挖,那屍體下葬後都已經臭了,鬼爺爺也不在乎,就趴在棺材的邊上,忍著屍臭,剪下了死者的一縷頭發。


    周圍的村民,如果不是為了等著看後邊的熱鬧,早在這一股屍臭之中四散跑開了。


    當場準備了一個瓷碗,把頭發放入瓷碗之中,燒成了灰,又從兜裏掏出一張黃紙,因為黃紙是折疊起來的,能看到裏邊寫的有字,但看不清上邊寫的是什麽東西。鬼爺爺就把黃紙也燒了,而後衝了半碗水,遞給那兩口子,說:“誰喝了,誰就知道兇手在哪裏。”


    兩口子對視一眼,這當爹的直接一把奪過來,咕咚咕咚兩聲就給喝了下去,片刻後,精神恍惚,坐在原地像是喝醉了酒。


    鬼爺爺問:“你之前去了哪裏?”


    “後山。”死者父親雙眼無神,目光呆滯,說話也是很機械性的,像是木偶一樣。


    鬼爺爺又問:“誰帶你去的,帶去你幹什麽了?”


    “餘爺爺帶我去的,說是後山有很多漂亮的小花,到了後山我沒看見花,餘爺爺從後邊抱住我,把我壓在地上,咬我的嘴。”


    後邊的話,鬼爺爺沒讓他說,在他腦袋上拍了三掌,死者父親像是如夢初醒,搖了搖頭,問:“怎麽迴事?”


    此時,村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位餘爺爺的身上。


    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此時指著鬼爺爺大聲罵道:“你個狗日的,什麽鬼把戲!分明就是陷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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