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夜行說:“這大師的名頭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李子風還沒吭聲,忽然一個村民指著兩人憤怒的喊道:“就是他倆!”


    所有人瞬間迴頭,如果目光能殺人,兩人已經千瘡百孔了。


    他倆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發生什麽了?


    “大師臨死前最後一位客人,就是他!是他害死了大師,打死他!”一群村民立馬圍了過來,順手拿起鐵鍬釘耙,看樣子是真想弄死他們。


    “不對啊,我早上離開的時候,大師還好好的啊,怎麽突然就死了?”李子風詫異道。


    李子風一驚,側頭看向枯夜行,心想:難道是他趁我出去找血,下手弄死了贏屍?


    眼看村民都圍了過來,李子風趕緊揮手道:“慢慢慢,我們是正經人,也是來找大師解決疑惑的。”


    人群中,站出了一個很胖的黑丫頭,指著李子風義憤填膺道:“胡說,他就是個臭流氓,今天早上還調戲我!”


    李子風差點趴在地上,這是跳黃河裏也洗不清了啊。


    枯夜行在李子風背後小聲說:“拖延時間,越久越好!”


    雖然不清楚枯夜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李子風還是決定照做,就對村民說:“首先大師不是我害死的,我也很尊崇這位大師,其次你們不能人多欺負人少,這不講道義。真想撒氣的,那!江湖規矩,單挑!就是一個對一個,誰也別想犯規啊。”


    “單挑就單挑啊,誰怕誰!”人群中嚷嚷了起來。


    李子風冷哼一聲,當年他能把晁青峰打的鼻青臉腫,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掃視一圈,李子風指著一個婦女喊道:“剛才叫的最兇的,就是你,嚼黃瓜的大媽,別吃了,出來!”


    嚼黃瓜的大媽一怔,單手拽住旁邊一根上百斤的石臼,扛在肩頭走了出來,另一隻手還在往嘴裏塞著黃瓜,問:“幹啥?”


    李子風一皺眉頭,“呃……打架的時候還吃黃瓜?迴去!吃完再出來。”


    再掃視一圈,李子風又伸手喊道:“那個戴老花鏡,杵著拐棍的老伯,那麽拽,出來!”


    老頭顫巍巍的走出來,摘掉老花鏡,扔掉拐杖,一咬牙,襯衫扣子被滿身肌肉所撐破。


    李子風一瞪眼睛,道:“嗯?不是你不是你,是那個……那個矮子,五尺差半寸那個,別伸頭看了,就是你,出來!”


    眾人讓開一條道路,李子風才看清,那個矮子盤腿坐在磨盤上,這一站起來,至少一米九的身高。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李子風在原地沉默了兩秒鍾,歪頭道:“喏,我這輩子最看不起那些不老實人的了,坐下!”


    他再次掃視一圈,指著一隻剛會走路的小狗喊道:“那個小奶狗也想咬我是吧?來呀,我忍你很久了,來咬我啊!”


    “吼!”


    一條身高幾乎達到成人胸部高度的藏獒,從人群之後狂吠著衝了過來,拽都拽不住的,張口狂吠之際,似乎都有音爆噴出。


    “哎哎哎,誰家的狗,快拴好!”


    李子風雙手交叉道:“誒,你們這沒一個能打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我不能欺負你們,所以我宣布,今天的決鬥,取消!”


    村外響起警笛聲,李子風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枯夜行讓他拖延時間的原因是已經報警了,隻要警察趕過來就絕對安全了。


    不得不說,這是個絕佳的主意。


    上警車之時,李子風心中五味陳雜,贏屍什麽時候不死,偏偏死在他來了之後,而且極有可能是他改變了李子風的血液,現在李子風不但成了殺人兇手,血液更是無法拯救枯夜行,一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心裏很不是滋味。


    李子風被拘留之後才知道,村民生氣是因為大師這些年賺的所有錢都捐贈了出來,村裏的中老年活動中心,公路,都是大師出錢修的,大師雖然慷慨,但絕不贈與私人財物,以免有些人好吃懶做。


    一天後,初步屍檢報告顯示,大師生前肌肉嚴重萎縮,體脂已經不足百分之一,體重比不上一個7歲孩童,與其說是活人,倒不如把他理解成一具屍體。


    一具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幹屍。


    民警做筆錄,詳細詢問李子風聊天的過程。這可問住了,畢竟他倆就簡短的聊了幾句話,這幾句話不管說的有多慢,聊一整夜是不太可能的,李子風隻能編造一些善意的謊言,說大師是個軍迷,兩人聊二戰,聊斯大林格勒,諾曼底登陸,長沙會戰等等。


    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早上自己離開時,大師活的好好的!


    但是民警的下一句話,就讓李子風啞然。


    “據初步屍檢報告顯示,大師死於昨天傍晚,六點四十一分左右。”


    李子風像是遭受一記晴天霹靂,大師昨天晚上就死了?照這麽說,他倆聊了一夜那肯定不可能,但李子風推開房門離去之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那時候大師明顯還活著!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科學手段鑒定昨夜死亡,但李子風卻親眼見證大師死於早晨,難道說大師死在了昨天傍晚與李子風聊天的過程中,隻是李子風未察覺到而已?


    這丟失的十二個小時,暫且不說發生了什麽事,就說這人要是死了,怎麽可能還會說話?


    李子風小聲問:屍檢報告會不會……出錯了?


    民警一愣,正色道:小同誌,這個是不會錯的,法律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等詳細的屍檢報告出來之後,鑒定大師死於心髒衰竭,李子風無罪釋放。


    枯夜行來派出所接李子風,李子風關上車門的第一句話是:“老枯,我問你,如果一個人的心髒停止了跳動,他還能像活人一樣再說幾句話嗎?”


    這話問的枯夜行一怔,說:“我還真不知道。”


    迴去的路上,李子風一直在想:贏屍留下遺言,說是在他的左臂骨上留下尋找記憶的辦法,他不可能生前就將辦法刻在臂骨上吧?那不得疼死?如果死後再刻,那……死後還怎麽刻啊?


    人都死了,不能詐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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