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沒什麽人經過真正的戰陣,可也都是血氣方剛的軍人。要命關頭,不戰則死,平日裏幾分吸溜甩咣、不正經的氣焰在這一刻收斂了幹淨。


    他們被明鐸沖天的豪氣渲染著,被木易維開城迎敵的破釜沉舟震撼,血性已至沸點,燒著精神,傳染一樣,迅速蔓延至全軍。


    安明關城下,開啟了一場最徹底的肉搏廝殺。


    這仗,一直打到日頭偏斜。


    豐年調度得宜,與木易維兩相配合,將敵軍前路滅了個幹淨。輕騎軍與守軍匯合。


    「城上投石放箭!掩護迴撤!」木易維旗語下令。


    霎時間,巨石飛矢沖向敵軍後路。


    明鐸策馬到豐年近前行禮:「侯爺,火器重攻大約還有半日便到。」


    到時候,區區江湖散兵,不足為懼。


    豐年點頭,打眼見他傷得著實不輕,右臂護甲全爛了,大臂傷口嚴重,用不知道從哪兒扯下來的破布緊緊勒著,左腹也受了傷,血透著胸甲的鱗片往下滴。


    木易維也策馬過來,一眼就看見明鐸身後的司慎言。


    司閣主根本就沒穿甲,一身布衣,身上隻幾處輕傷,與明鐸的血流不止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他騎在馬上,手提著一柄長/槍,槍尖還滴著血,很打眼。


    「大人迴來了!」木易維驚喜。


    司慎言點頭算見過禮,急問道:「滿月呢?」


    木易維言簡意賅地將變故說了:「宮中此時沒有新的消息傳來,該不算太糟。」


    對麵豐年三人飛快地對換了一下眼神。


    豐年道:「司大人別管這邊了,快入宮救駕!」


    畢竟不知宮中情況,論功夫,沒人比司慎言更適合暗中行事。


    司慎言恨不能插翅膀飛進宮裏去。


    隻是,他策馬狂奔的「駕」喝聲還沒喊出來,便驚覺頭頂有個黑影晃過。


    下一刻「嗵——」的爆響。


    火光在不遠處炸亮,震耳欲聾的聲響地動山搖。


    戰馬嘶鳴,哀唿不斷。


    是火炮!


    叛軍的火器營追上來了。


    不容眾人反應,第二聲又來了。


    沒有新的命令下達,大軍還在迴撤。


    豐年神色一凜,向司慎言道:「快去,」說罷轉向另外那二人,朗笑道,「今日老朽死守在此,陪二位將軍不成功便成仁了!」


    他要率兵壓迴去!


    火炮是遠攻火器,若是遭接壤反壓,威力大減。


    明鐸「哈哈」笑了,扯下袍角,緊緊勒住腰上傷口,高聲喊道:「火炮可不認主兒,搶過來,調轉炮口,炸那些混球個血肉橫飛!」


    周圍將士聽了,居然無人覺得這任務難為,爆喝出一聲「好——」


    ——————


    紀滿月入宮時,就吩咐吳不好等幾名高手,盡量往金殿方向潛行,見信號便來接應。這會兒,他見皇上被護送走,略鬆一口氣。


    「大人們快隨陛下與援軍匯合!」要命的當口,他聲音依然如一道清風。


    殿上文臣,已經被血肉模糊的許小樓嚇呆了。


    清風似的聲音飄進他們耳朵裏,讓他們登時醒了神,爭先恐後地奔走而出。


    內侍庭的嚴公公斷了雙手,剛被小太監緊急包紮過,緩上半條命,起身也跟著往外跑,滿月看準時機,腳尖輕踮,將嚴公公方才掉落的鋼刀提起來。老太監的一隻斷手,還握在刀柄上。


    滿月一腳踢中刀柄,鋼刀帶著那隻斷手,穿過混亂,正中嚴公公後心。恍如他自刺一刀,吹燈拔蠟。


    內侍庭督公一死,眾人頓時散如一盤沙礫,各自奔逃,沒人再敢與陛下、文臣為難。


    滿月不停歇,貫月翻花,驟然動手,更不再留情。況且,他的身體從來都不容許他磨磨蹭蹭。


    要以一敵三,他將這幾個人的武力值默默做了個排列。


    許小樓該是最難對付,但那貨現在八成沒腦子,看那模樣好像還懵著呢。


    祁王和羅天虎誰更勝一籌,真不好說,看二人的武器,滿月決定先解決羅天虎。


    他揚手,打出金彈丸逼退祁王,繞過許小樓,仗劍貼向羅天虎。


    羅天虎本來盤算著遊離在遠處,看準時機下黑手,沒想到,紀滿月直衝他來了。


    他驚急後退。


    可與紀滿月相比,他的輕功簡直不配稱為輕功,兩步就被對方逼至近前。他隻得鎖鏈一抖,鏈子尾巴反轉,去纏滿月的腰身。


    紀滿月冷哼一聲,腳步擦措。


    鎖鏈抖空。


    祁王在一旁道:「他腳上有傷!」話音落,橫鞭攻向滿月的傷腳。


    滿月抬腳躲過。


    煩人!


    三枚金針,直衝祁王。


    鋼鞭掃落金針,老頭子笑道:「老夫又沒說錯,惱什麽?」


    滿月也沒指望三根針能打到他,逼退他的攻勢,又迴手一門心思跟羅天虎過不去。


    兩三招,羅天虎就被逼得左支右絀,口不擇言:「你怎麽就跟我過不去!」


    滿月扯出抹笑意:「喜歡你嘍。」話音未落,長劍已至他胸口。


    招式太快,鎖鏈近防不易,羅天虎情急之下隻得將鏈子拉直,去纏貫月。


    但貫月是直的,纏住了也沒什麽用。


    滿月笑意更盛,眼看的手。


    突然身後一陣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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